沈福馨先生画作, (2019年)
2月10日
青岩怀旧。
2月23日:
开年第一幅画,是山东济南一位老朋友定制的。要求复制这幅朝阳辉映下的泰山,正好有一个鸿运当头的寓意。
3月6日:
最近画的几幅水图。
3月18日
最近画的还是水,不知道是否有些长进。
5月1日:
洪惊涛和黄斌两位小朋友为我做了许多工作,转发在这里以表感谢。
5月1日 :
《文化安顺》画说安顺 挟烟云而秀媚 照溪谷而光辉 2019年第39期
挟烟云而秀媚
照溪谷而光辉
——观沈福馨画作有感
黄 斌
我有两个名为惊涛的朋友,一个是北京的贺惊涛——北代子,画得一手好人物;一位就是安顺蜡染大师洪福远的大公子洪惊涛。两位惊涛之为人,皆率直本真,相识交往使人舒服自在。为此,作为朋友,一直想为北代子写篇画评,为惊涛兄的《文化安顺》写点小文。北代子的暂且不说;而今恰逢惊涛兄邀约写篇关于沈福馨老师的文章,——几次听安顺绘画界的朋友将沈老当传奇一样讲起,虽没亲见作品,也算早有耳闻,遂忐忑应命。
我让惊涛兄发点关于沈老的作品来看,好做点功课。不久邮件即发来。打开邮件,但见几幅山水作品,水流一泻千里而气势逼人、山体苍茫凝重而排山倒海、墨气雄强厚重而元气淋漓。贵州画界竟还有这等人物,令我一惊。我马上从惊涛处要来沈老师的电话,在电话中与沈老师简单地交流之后,沈老师第二天就将自己从艺以来有代表性的画集打包邮来。这批画集中的作品,从1988年到2014年,可以清晰地看出沈老画水景的脉络变化。
沈老的作品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首先是以水体尤其是家乡水体景观为主体的水墨画;其次是以实体地貌、人文景观为主体的青绿山水创作;最后是一些兼有速写性质的小品画。作为贵州成名已久的前辈画家,许多人称沈老为“沈水”。中国山川风景不叫风景而称为山水,其实已经概括了起主要描绘内容的山川河岳为主角。名为山水,但名留画史的经典名作主角多为名山大川,少见以河流水景为主体的作品,一部山水画史,水景绘画名气响亮的只有南宋马远的水图。究其原委,无外乎是水的难以描绘与不易表现。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说尽了水的变化与多姿:“水,活物也。其形欲深静,欲柔滑,欲汪洋,欲回环,欲肥腻,欲喷薄,欲激射,欲多泉,欲远流,欲瀑布插天,欲溅扑入地,欲渔钓怡怡,欲草木欣欣,欲挟烟云而秀媚,欲照溪谷而光辉。此水之活体也。”而水无色无性,却依据山川地貌变化无穷,用中国画表现有很大的局限性。
观沈老师的早期作品,虽然水体景观已经出现,但是表现技法较为单薄,类似于西洋速写的手法。至2009年的画集,陡然一变,有了质的飞跃,从画面的构图、墨色的浑然、层次的丰富,尽得孟光涛、杨长槐山水之精髓而又有发展和变化,取宋画格物致知穷事物之奇妙精微,而又扬长避短;用皴法的变化、肌理的丰富、墨色的强劲、画面的繁复、景观的幽密,弥补了线条质感不足的短板。同时从顾汶光《临水则情溢于水》中,可知沈老师对宋画也是下过一番大功夫的。我很赞同戴明贤老师对沈老师2008年、2009年水景作品的评价,《银涛》《春涧时鸣》《响水河系列》确实是这一时段的精品,“水景的形、质、态、势已然得心应手”(《戴明贤沈福馨的山与水》)。
自展子虔在《游春图》中使用“网巾水法”表现水波微漾,到武元直《赤壁赋》、马和之《后赤壁赋》起伏鼓动,试图表现水的动感与气势,但是如苏轼所言“古今画水,多作平远细皱,其善者不过能为波头起伏”,不过是书斋小品而已,五代以后出现的“留白”表现手法更是如此。马远的水图中虽有图标为“长江万顷”“黄河逆流”,但其实还是层叠排序“网巾水法”的延续,沉静内敛有余,而“崩滩碎石,鼓怒炫奇”之势不足,当然这也与当时的文化背景的影响、迎合赞助人杨皇后的审美趣味有着必然的联系。
自明朝画家开始在中国画中借鉴使用西方的光影表现技法至始于清末而盛于民国时期的国画改良运动,一批又一批的画家在或精研传统或留学西洋、东洋的基础上寻求国画的发展之路。走出书斋亲近自然,以写生促创作,笔墨当随时代的老生常谈本应成为共识,但逸笔草草的文人画仍被视为艺术正宗。事实上,文人画作为士大夫业余生活中的墨戏之作,在唐五代时期是边缘性的;宋画的主流也是以写实、法度见长的院体画,而不是文人画。所以刘成纪在《中国美学史四十年研究“成果”》中激愤地说:“但是,就新时期以来关于中国绘画美学研究的成果看,这种起于董其昌、呼应于现代启蒙和消费主义潮流的对中国中古画史的捏造,至今并没有任何改观。”这种观点和宫廷、士大夫、民众的审美阶层性有着微妙的千丝万缕的联系,限于本文的篇幅和主旨就不再展开论述。
我个人最为欣赏的水体景观画作是其作于2006年的《汇聚》和作于2008年的《银涛》。《汇聚》一画从右而入的水流从高处和缓流淌,随着地形的落差水流渐急,和左下方奔涌而来的水流在画面中部汇聚碰撞,水势凶猛而湍急,水量暴涨而几乎以直角转而向左下方喷薄而下。沈福馨巧妙地运用了水流的直线流淌、落差下降、汇聚交叉、直角转向的多种水体流动,制造出水体激荡宛如《清明上河图》中桅杆危及虹桥的高潮部分。用喷水罩染的技法制造出因水流汇聚而升腾的氤氲水气,左方迷茫混沌的缭绕水气与中央用传统笔法密集勾勒的湍急浪花形成一部水流汇聚的华丽交响乐。水流上方远端的茂密丛林用不同于传统国画的肌理效果来表现,与近景的皴擦而成浓重苍茫的岩石形成质感强烈的反差。动与静、急与缓、淡与浓、轻与重、传统与现代、光与影、色与墨完美地碰撞汇聚于一体,浑然天成,观者和绘者的立于岸边,俯瞰逝者如斯、奔涌不回,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 的豪迈情怀油然而生。
实景山水是沈老师的另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类型,也就是自然环境中的成组景点。高居翰以一位西方的中国美术史学家的视角,较为客观而理性地在《气势撼人》一书中说道:“一般的理念认为中国山水只描写理想山水,而不表现特定实景。实际上,山水画可说是根源于对特定地方实景的描绘的,而且是在经过了几世纪以后,才在五代和宋代的大师手中,一变而为体现宇宙宏观的主题。然而,即便是这些大师所作的画,也不全然偏离山水的地理特性,相反地,他们是根据自己所在地域的特有地形,经营出各成一家的表现形式……”
中国传统的山水画虽许多作品也标有地名或号称描绘某一地域,但较起真来,又和实际景点不太对得上号。明清兴起了坐实景点的实景山水纪游图,可以说是旅游景点的风光片,画的尽量往实景靠,而又不失笔墨意味的实景纪游图不好画,要么是又陷入文人画的怪圈,景色流于荒疏,要么虽景色相近,而笔墨意趣全无,个人面貌模糊。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说:“近世画工,画山则峰不过三五峰,画水则波不过三五波,此不淳熟之病也。盖画山,高者、下者、大者、小者,盎碎向背,颠顶朝揖,其体浑然相应,则山之美意足矣。画水,齐者、汩者、卷而飞激者、引而舒长者,其状宛然自足,则水态富赡也。”观沈老师的实景山水绘画,震撼于其个体精力、意志力的充沛与强悍。其最为满意的《鲁阁幽峡》《世纪三峡》长卷动辄几十米,甚或上百米,将实际景点的标志性景色纳入画面,全景式高密度地还原,使人一见如临胜景,也难怪当年刘国松一见其画而激动地直接写信称其为“新写实绘画”;而茂密的植被、坚硬的山石肌理的技法,又带着沈老师的深刻烙印。这就是沈老师能力所在、气魄所在。
沈老师的小品如《夏日》《夏凉》系列,说是小品,却有大气象,较之大尺幅作品,笔墨更为洗练概括。其中的小瀑布、小山涧与其大山大水一样,一波三折,巧妙地运用了水流的方向、落差的变化,在方寸间营造出结构紧密、动感强烈的态势,这种态势蕴含着丰沛的力量感,这种力量感来自于变化方向的动感线条。干笔淡墨擦出的线条多变而扭动,极具力量,与墨气淋漓的山石、层层墨点叠加的树林、远方S形的淡墨色块形成强烈的丰富对比,空间感加强的同时也使得画面有一种跃动感。
年轻的画家喜做加法,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即为一例,不厌其烦、细致入微地描绘丘壑、林泉,将空间填满。老画家喜做减法,讲究的画外之意、人书俱老。沈老师是资深老画家,却元气充沛地调度、安排大的场景,气势撼人而不乏令人玩味的笔墨细节与个人技法的灵活尝试。传统中国画追求的“静美”和“柔美”的意趣在董其昌已到高峰。陈传席在其《中国山水画史》一书中说“静的过火就是死,柔的过火就是软。凡事盛极则亦衰之始。” 其实每个画家有自己的个人格局气度,在绘画上不自觉的就会流露出来。散淡冲虚的文人画格调不见得适合于每个人,也不见得是品评绘画的唯一标准。在这个柔靡文化大行其道的时代,坚朗阳刚的阔达气象弥足珍贵。
(黄斌:杭州师范大学美术学硕士,安顺学院美术学教授,中国美术学院访问学者,主持贵州省艺术规划课二项,主持省级教改项目一项,在各级刊物发表论文多篇。)
“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 我的花溪——沈福馨花溪题材山水画作品展
《我的花溪系列之一·麟山唱晚》
《我的花溪系列之二·绿水诗韵》
《花溪小景之二·南湖》
《花溪小景之四·跳磴》
《花溪小景之五·春溪》
《花溪小景十二·潭》
《花溪一景》
《河风 》
《弦歌之路》
《溪畔》
《湿雾》
《溪山无尽话升平》
《花溪秋晴 (1)》
《花溪秋来满地金》
《花溪秋来满地金》
《溪边人家》
《春暖花溪》
“我的花溪”——沈福馨花溪题材山水画作品展之《青岩古镇》系列代表作品
《老街》
《古镇逢春》
《青岩有座百岁坊》
《青岩街市》
《老家》
7月30日:
展览占用了一些时间,这些是最近完成的订件。
9月1日:
中原组画第一幅《奇山秀水峰林长》。
七年前,山东的朋友陪我中原游,得许多绘画资料,回来之后一直想画,却因为杂事太多,到最近才得以实现。
中原组画之二:《红石峡里红叶香》。
中原组画之三:《魏晋风起云台路》。
云台山魏晋风物较多,嵇康、刘伶皆有遗迹,连唐代的王维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画者,最关注的是顾恺之的足迹,他的《画云台山记》对我的影响太大了,可惜毫无踪迹。
中原组画之四:《九曲险径登太行》。
9月9日:
《中原组画》的画题,似乎组成了一首诗,毋论平仄,甭追古韵:
奇山秀水峰林长,
红石峡里红叶香,
魏晋风起云台路,
九曲险径登太行。
10月8日:
武夷山写生稿。
10月18日
武夷山组画之《武夷奇峰》。武夷山一块石头就是一座山峰。
10月19日:
武夷山组画之《林深泉幽藏古庵》。中国道教有三十六洞天,武夷山被列为第十六洞天,就在这止止庵。大门两旁对联:“到此十六洞天方知天外有天当止则止,仰其百千仙道始悟道非可道应行便行。”哲理至深。
10月20日:
武夷山组画之《武夷诸峰我为王》。这个题目有点狂,但大王峰的名字不是自封的,是武夷山的先民给它取的,如今也是世所公认的。
10月21日:
武夷山组画之《绿树垂枝处 幽幽一古庵》。此幅画的是止止庵山门,时光久远,幽趣天成。止止庵在著名内丹派道长白玉蟾主持时,最为鼎盛。我在海南时也曾拜访过白玉蟾的遗迹。他主张的“学道之人,以养心为主。心动神疲,心定神闲。疲则道隐,闲则道生。胸次浩浩,乃可载道。”可让我受用终身。
10月28日:
武夷山组画之《云聚武夷第一峰》。仙游峰为武夷山主峰,下有云窝,乃聚云之地,山上云气缭绕,恰似仙游。
10月31日:
武夷山组画之《碧水丹山秀武夷》。碧水丹山是苍天给武夷山的恩惠,绝配的组合让武夷山与众不同的秀美。
11月2日:
武夷山组画之《武夷幽境》。武夷山清幽的环境很多,这幅画得稿于石笋峰下,剑辉带我们登天游峰时从这里经过。
11月4日:
武夷山组画之《溪水悠悠》。九曲溪浅滩密布,竹筏在深水处绕行,更增添了游山玩水的乐趣。
11月8日:
武夷山组画之《玉女晨妆》。玉女峰和大王峰相对,亭亭玉立,朝阳照射下的玉女峰,颇有些“女为知己者容”的意味。
11月9日:
武夷山组画之《武夷紫阳书院》。不仅有美丽的山水和岩茶,武夷山还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始建于宋淳熙十年,位于隐屏峰下,五曲之东的武夷精舍,是朱熹完成《四书集注》,并开坛讲学的地方。“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中华传统文化之所以博大精深,正是由于一代代文化人对其不断的继承和发展。
11月11日
武夷山组画之《鼓楼岩下水潆洄》。画题借用朱熹的六曲诗句。朱熹生活在武夷山,经常来往于九曲溪上,他对武夷山水的理解与钟情,远非我们初来乍到的游客可比拟。
11月13日:
武夷山组画之《月满空山水满潭》。此幅写朱子诗意。最近一段时间算是高产,一连画了12幅武夷山题材山水画,平均不到三天一幅。武夷山给我留下的印象太好了,可以表现的内容还有很多,但最近接受了两幅大画的订单,需要集中精力去完成,武夷山组画只好暂且告一段落。如果最近亲友们看不到我在为你们点赞,那就是画大画去了,其实我的心里还是装着你们的。
12月8日: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第一幅丈二大画已经完成。《南国天池》,取材于海南尖峰岭。
画作题字: 沈 福 馨
编辑制作: 赤 子
2021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