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未嫁的才女,名留画史铸传奇
艺术家作品专辑系列
她是
谢稚柳的三姐
民国的“闺阁画家”
却有着职业画家的天赋与技能
堪称“花鸟圣手”
她自定润格,还会写诗
爱看琼瑶,不爱拍照
但就是这样一位极具才情的女性
却终身未嫁,与丹青为伴
在她漫长的人生中
仅仅从事了近二十年不到的绘画生涯
但却能名留中国现代花鸟画史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传奇”
她在二十四岁所作工笔设色绢本《牡丹图》,曾刊登于由中华书局出版的《当代名人画海》(1939年)中,可见在当时的画坛上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我们如果想要在画史上找一二个女画家与她作“标杆”的话,那谢月眉就应该近似于明代的文俶和清代的恽冰。
谢月眉
(1906—1998年)
名卷若。民国著名词人、书画家谢玉岑的三妹,著名画家和鉴定家谢稚柳先生的三姐,终身未嫁。长期随三弟谢稚柳、陈佩秋夫妇寓居上海。民国时期中国女子书画会发起人之一。
早年从明末清初陈洪绶、恽寿平的工笔和没骨花鸟入手,后上溯师宗宋人工笔画法,所作工笔和没骨花鸟精微典丽、静逸古雅、清新高致,充满生机。
她并没有正式拜师学画
据说在她早年学画时
曾得到著名女画家张光
(晚号红薇老人,1878—1970)的指点
但她几是乎一位全凭天赋和自学成名的画家
谢月眉虽然是一名“闺阁画家”,
但却有着职业画家的天赋与技能。
在当年的民国画坛上,
都在推崇和追慕“文人画”、“大写意”
或西画技巧的大环境中,
谢月眉却坚持专学宋元人的工笔花鸟,
其独特的眼光和恒久的定力,
的确非常稀见,也令人倍生敬意。
她于1936年自订的画润是:绘画作品基本上每平方尺十元;屏条和册页是每平方尺六元;扇面是每面六元。此画润不在当年的顾飞、顾青瑶、周炼霞等女画家之下。
作为一个在书画市场上挂单标润的半职业女画家,谢月眉因为经常要接受客户的“点题”,所以也不得不画些“行画”(商品画)应市,这在当时的书画界也不足为奇,也无可厚非。
从她现在流传不多的此类作品来看,笔墨风格似较为浓艳和带有喜庆、吉祥色彩,大幅立轴和四、六件条屏居多。
如果谢月眉仅仅只是会画这些“行画”,那不管她是出身名门世家也好,也不管她是具有再大的绘画天赋也罢,而她的名字则必然将被历史的滚滚洪流所淹没。而这样的例子在中国绘画史上更是举不胜举。
但我们在谢月眉馈赠友人或自娱作品中,看到那些笔墨画风与“行画”迥异的精彩作品。
她画给好友的一件金笺设色花鸟成扇,白头白胸黑羽小鸟回眸独立红树枝杆,身后翠竹摇曳,另有五六片霜叶点缀枝头,枝竿线条遒劲老练,笔墨谨饬而不失淡雅清逸,令人不禁为之心动神往。
钱名山曾在《题谢月眉画例》中称:“女士得气之清如月曙沐、诗书之泽、写卉木之华、六法之精,一时无两。”
大哥谢玉岑在《题月眉工笔花鸟(四首)》中有句:“谁将画派溯南田?真谛惟应静里传。佛土花寒参识慧,仙禽语妙验清圆。”“风雅故家零落尽,对君新稿一欣然。”另在《题月眉画红梅大千补竹石》中有句云:“聪明弟妹耽诗画,能事吾应愧篆书。”
谢稚柳早年的工笔花鸟作品也深受其姐的影响和熏陶,亦从陈洪绶花鸟入门,并偶为其三姐代笔。
张大千对她也颇为欣赏,曾经在《题紫芍药图》成扇中有句云:“月眉画仿南田,盖毗陵正宗也。”1939年张大千在上海大新公司举办画展时,同时展列谢月眉多幅设色工笔花鸟作品。
淡出画坛
1949年以后,谢月眉因种种原因而自动淡出画坛。她后来虽有时偶染丹青,但多为自娱消闲或赠送身边亲友。一个原本是属于她的时代竟这样提前结束了。
在她漫长的人生中,仅仅从事了近二十年不到的绘画生涯,但却能名留中国现代花鸟画史,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传奇”。
谢月眉一生拒绝拍照,晚年更是如此,故存世仅有一张半身照片,也是当年陆丹林编辑出版《中国美术年鉴》时,因介绍画家生平的需要而硬逼着她所拍摄的。
另有一张是她当年在中国女子书画会,与冯文凤、顾飞、陈小翠在选择展品时,被记者偷偷所拍摄的四人合影照。
海上女画家 谢月眉、冯文凤、顾飞、陈小翠(从左向右) 1930年
她峻拒与俗世中的外人往来,她每天可将一份《新民晚报》从头到尾仔细阅读完毕。而且还常与小辈们打赌,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报出昨天或前天晚报上所刊登的天气预报的温度。小辈不信而去翻检,竟然丝毫无差,唯有折服。
琼瑶粉丝
她晚年非常喜欢阅读琼瑶女士的言情小说,几乎将国内所能读到的琼瑶小说读遍,每当有新书出版,即刻叫小辈们去设法购买,先睹为快。她或许是迄今为止国内年龄最大的和最忠实的琼瑶阿姨的“粉丝”吧?
而谢稚柳晚年有时喜欢阅读金庸的武侠小说,所以老姐老弟两人就常常会为了究竟是金大侠的小说好,还是琼瑶阿姨的小说好而争执不下。返朴童心,真令人为之莞尔失笑。
谢月眉早年的绚烂多才与晚年的静谧平淡,一如她纸绢上的工笔花鸟,只是在设色上略有些不同的深浅浓淡而已。
她也是个女诗人,有诗稿存世,可惜我们现在无法读到。那里应该又是一个让我们为之惊奇和动容的世界吧?因为我们有理由相信,谢月眉的诗歌和她的画作一样,都是她一生“心灵史”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