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相看两不厌

刘述涛

南阳台上，一直放着一块长长的床板，床板上有花钵，花钵里种着铜钱草、波斯顿蕨、西瓜皮椒草、豆瓣绿、长寿花、虎刺梅等等。

每天花看着我，我看着花，不知不觉就有些烦了。在这个世界上，不要说花和人，人和花，就算是一对夫妻，两个人，日子过着过着也会过烦了，也会看着看着就讨厌起来，看着看着就再没有了对话的兴趣。

于是乎，各奔东西，从此老死也不往来。

人如此，花也如此，有些花，一开始种的时候，无比喜欢，无比珍惜，但种着种着，就没有了兴趣，就像阳台上那些仙人掌类的，怎么看，怎么不喜欢了。

我一开始，总认为仙人掌类的花好养，被人称之为“懒人花”。一把它种到花盆里，就不用管了，想起来浇点水，没想起来，半个月，一个月都不给它浇水，它也不会死，仍旧是老样子。也许喜欢的就是它的生命力，像自己一样，不管什么风吹雨打，依然痴心不改，在文字的舞台上撞来撞去。

这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都是这么一副样子，没有变化。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陷入审美的疲倦之中，忽然间发现，这么种下去，没有一点成就感了。于是，在新年快来的时候，我一股脑儿的将阳台上仙人掌类的花全部清理，只留下的是那些我喜欢的花花草草。

看着留下来的这些花花草草，怎么看，怎么喜欢。

喜欢，你就能够种好它，喜欢，你就会花心思在它们的身上。

就如那盆长得绿油油的豆瓣绿，一开始，我不了解它，总害怕它会缺水，总是手生痒痒，想给它浇点水。哪知水一多，它就掉叶发黄，所以不能够对任何东西产生泛滥的溺爱，花也不能够！于是，重新认识花与人的关系，重新确立养花的技术，就是用水的艺术，水多则涝，水少则旱，不多不少，恰恰好，就是最好。

明白这些，已经又是新的一年，新的一年我懂得了人与人，人与事，人与花，人与万物的距离，恰恰好就是最好。

所以，相看两不厌，唯有花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