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韻度曲】書法江湖的一場混戰

梁君度

本文標題「書法江湖的一場混戰」指的是熱愛田氏兄弟所創「田楷」的「田粉」們和熱愛某些名家博導所創「醜書」的「醜粉」們之間的論戰。

田氏兄弟田英章、田蘊章研習歐陽詢楷書數十春秋，將歐體寫得「完美」到極致，簡直無一點人間煙火味。

田氏楷書工整美觀，有目共睹，故粉絲遍布大江南北，許多書法愛好者都想投入其麾下，於是「田粉」人多勢眾，一度雄踞書壇。

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原中國書協主席沈鵬的門徒為首的一群專業書法家創出「醜書」，沈鵬大加讚許，云：「大醜有大美」，於是「醜書」風行全國。「醜書」名家也紛紛上位，個個身居要職。一聲令下，「醜粉」們祭出祖師爺傅山「四寧四毋」的大旗，口誅筆伐田氏兄弟，直斥田氏兄弟綁架歐楷，並非名家，實質書奴，其楷書只是美術字、印刷體，說田氏兄弟水平甚低。「田粉」自然不甘示弱，怒批「醜書」以及吼書、噴書、亂書等為「鬼畫符」，不堪入目，褻瀆書法，所謂創新只是譁眾取寵，是日本前衛書法的走狗！一來一往，於是書法江湖烽煙四起，一場混戰曠日持久，搞得天昏地暗，吃瓜群眾也分不清誰是誰非。

平心而論，田楷脫胎於歐楷，功底是有的，只是「公式化了」，變成「館閣體」一類的標準化字體，缺少了「天然」和「個性」。但學生寫出來，至少看得清楚明白，也沒有什麼不好。哪個考生的考卷用田楷寫作，批卷的老師覺得賞心悅目，說不定也能加分呢！但作為書法家，除了田氏兄弟自己，其他人就不必寫田楷了，要學還是「法乎上」，學歐楷為好，畢竟歐楷更具文人氣質，更有風骨。

「醜書」這概念是與「美書」相對而言，而「美書」之所以稱為美書，是自李唐來，歷代帝王尊王羲之為書聖，以王字為美字標準，之後千百年便成規條。「醜書」這概念很籠統，有些人將一類古拙書法也列入醜書類，其實這一類書法拙而雅，與王羲之書法路數不同，卻有極高藝術水準和欣賞價值，只是曲高和寡，確非一般人能看明白。世間上好的書法可以有不同種類，有人愛妍美，有人喜雅拙，妍美書法與雅拙書法各有所長，如絃樂與管樂，各有優勝之處，不分伯仲。

值得指出的是，有些醜陋無比的真正「醜書」魚目混珠，它們全無半點雅意，卻冒充雅拙書法。那些以「醜書」綁架拙書者是「書法江湖」騙子，正是這些騙子，挑起當今「書法江湖」大論戰，他們趁機混水摸魚，欺世盜名，我們必須將這些江湖騙子清理出書法隊伍，正本清源，使書法得以健康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