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发明：我摸着疼痛的岁月，妄想用冬天裹住
我还未想起，三月的阳光就这样悄无声息
李发明
一
肋骨被抽出，血肉被凝固在
冬天的墙上，一声鸟鸣
被柳丝打扰，桃花笑出了
声音，三月
一个趔趄，跌在父亲的
门槛上，隔壁家的黄狗
紧紧撵着，一群鸭
四散奔逃，池塘开锅了
二
最后的一片枯叶，再也
守不住贞洁牌坊，麻木了
一个冬天，却被笋尖拱出
被酒模糊了的往事，春雨打湿了
小芳的眼睫毛，东莞那场
邂逅，痛断肝肠
三
有些花朵醒着，露珠却在那里
若无其事，阳光不敢
惊扰，报晓的鸡鸣
兀自欢快，早起的水牛
还在反刍昨晚的梦境，一声鞭梢
撞疼了犁铧的后跟，血汩汩流出
如田埂的玉兰花，朝霞满天
四
我在想一个人，和那个夜晚
有一个词语很疼，常让我半夜醒来
我想用酒精麻醉，炎症总是不消
记得也是三月，也一样山花烂漫
五
我想原谅风，伤口虽已结痂
脚气却让我奇痒难耐，再烫的水却只能缓解
我摸着疼痛的岁月，妄想用冬天裹住
你却在我身体里昼伏夜出，如刀锋
在伤口上肆意雕刻，一朵花
一片绿叶，那个又爱又恨的名字
六
远处声音窸窸邃邃，四月
我匍匐佛前，梵语却打不开
我的心结，阳光很暖
照不进阴冷的门，你的画像模糊又清晰
冰冷的面孔，像去年十月结的霜
毫无一点生气，葡萄架下一滴冷雨惊醒了我的梦境，我看着阳光一寸一寸落进尘埃
我把所有的白天都藏在黑夜
李发明
所有皲裂的伤口 太阳不能安抚
柳丝也不能 春天已经走远
桃花和梨花只是个玩笑 你看那
了无生趣的落红 池塘更加百无聊赖
毒辣的阳光和苍蝇作孽 殷红的血
流出一段腐败的日子 锋利的刃犹可活着
想在葡萄架下苟且 一阵狂风和着飞扬的尘土 感觉一阵切肤的疼痛
枝头的鸟很无聊 在那里叽叽喳喳
偶尔一片落叶 像我苦涩的泪水
我再也不能承受 白天的挤兑
我找来一块黑布 把白天藏于无尽的深渊
月亮出来的时候 我把伤口打开
让星星说些情话 安慰安慰抽搐的神经
让那些白眼不再 宁可听青蛙叽叽呱呱
所有的荷叶在无边的黑暗里才不会寂寞
在心里默念着菩萨保佑
李发明
那年父亲出门做生意
母亲选了个黄道吉日 烧了纸钱
供了果品 敬奉财神菩萨
父亲在回家的车上钱被扒了
母亲生病了 父亲烧纸举香
求卦问神祈仙娘
毕恭毕敬顶礼膜拜
菩萨什么也不管 母亲还是撒手人寰
跟朋友上南岳 朋友三步一跪
七步一拜 一步一叩首
沐浴斋戒净手 心诚则灵
大菩萨小菩萨念念有词
求升官发财保安康
全家和和美美
盼高中鱼跃龙门
出门事事顺遂
回家时车马劳顿
记不清菩萨真身假人
一路来车多拥挤
口里还不忘菩萨保佑
不知菩萨何方神圣
不怕拜错庙门
泥菩萨石菩萨会不会以假乱真
只求自己定心安神
【作者简介】李发明，笔名湘夫子。湖南邵东人。系凤凰诗社第五支社入驻诗人，校对部主任，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民俗摄影协会会员，《三湘诗韵》诗社编委。有作品发表在《长江诗歌》《诗殿堂》《山东诗歌》《金田》《当代商报》《广西工商报》《邵阳晚报》《前沿时报》 及其他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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