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劳动的父亲

父亲爱劳动是出了名的,邻近乡镇知道他的人很多,都说他是一个十分勤劳的人。
父亲生于20世纪20年代初,小时候家里很穷。据父亲说,他七八岁就跟大人一起干活了,他不怕苦、不怕脏,好学善思,很快就成了干活的能手,10多岁就成了家里经济的顶梁柱。他会干的活很多,不论是农田里的犁耙辘轴,还是锯木开板、结石砌墙、炸石碎石、打炭饼、烧石灰都很在行,尤其是烧石灰的技术十分过硬。他烧的石灰产量高,质量好,成本低,新中国成立前,邻近乡镇许多老板都喜欢请他去做师傅。新中国成立后,他成了公社和大队石灰厂的师傅头。20世纪50年代“大炼钢铁”时,他又成了炼钢铁的技术员。那时,与他一起炼钢铁的有好些大学生,常与他谈热卡热量。他说,他不懂这个,只会看火候(火势强弱),就能把铁水烧出来。话语间,很是得意。改革开放后,他带着家人建了一座石灰窑,又烧起了石灰,靠辛勤劳动挣了一些钱,生活也有了较大的改善。
父亲总能把事做成。“集体化”时期,他常外出江西、福建等地“搞副业”,靠力气和手艺赚一些钱回来,除一部分交生产队计工分买口粮外,也多少有些盈余,帮补家用。家里孩子多,祖上留下的房子远远不够住,1969年秋,他与生产队商量,大家同意划一块旱地给他建房,父母便带着家人自己动手搞基建,规划设计,起地基,拌灰夯墙,找木材,自己做桁梁角板、门窗,上梁盖瓦、装修,甚至连床都家人自己做。全家人起早摸黑,不辞劳苦,用四年多的时间,盖起了一座建筑面积300多平方米、拥有16间房和几个小厅堂的两层土木结构小楼房的主体。其间,边做边住边装修,后又继续装修了三四年才竣工。经过八九年的努力,住房环境得到了改善。“文革”期间,他还带着我们兄弟去梅县隆文镇的檀江、芦溪建了两座石拱桥。
父亲做事很是认真。我们兄弟几个也常与他一起干活,在他身边做小工、杂工。我仔细观察过他烧石灰时的状况,会动脑子,工作起来井然有序,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忙而不乱,堆石、放煤都认真细致,虽然石头有大有小,但一经他的手都排列得整齐有序。在石灰窑上,温度很高,煤气味很浓,但他不管,手里拿着钢钎这里撬一下,那里撬一下,察看窑火情况,发现哪里火势太旺了,就多加几块石头,让煤火得到充分利用;哪里火势弱了,就加上炭矿头(精煤),让火势旺起来,确保把石头烧透,不会有夹生石灰。为了掌握好灰窑的火势,他总是不肯一次把窑里的煤炭和石头叠得高一点,常要半夜起床去看窑火,添加煤炭和石头,但父亲也因此常被煤气熏倒。他有解煤气中毒的秘方,用红糖加干净的黄泥水饮服,每每管用。他还常与我们说起,50年代去汕头礐石做海堤,他没用仪器,做出的海堤坚固笔直,常受到工地领导的表扬。
父亲总是闲不住。很少见父亲闲下来与村民或家人闲聊,即便是节假日,他也难有时间休息一下。记得有一年过春节,大年初一,村民们都走村串户相互拜年祝福,玩耍去了。他觉得把时间浪费了,很可惜,独自一人拿上斧头,挑起畚箕上山“打树头”。等我们从外面玩耍归来,他已经挑回了上百斤的木柴。五六十年代的困难时期,他利用空闲时间和有月光的晚上,带上柴刀和锄头去村边的山上开荒,把荆棘丛生的山坡开垦成旱坡地,种上番薯、花生、豆类、木薯等,补贴家中食粮。父亲98岁时,他还经常挑起一担80多斤重的尿去给果树浇水施肥,一有空就去果园里拔草,整理果园,有时下雨了、天黑了也不回家,谁劝都没有用,谁也拦不住。他说,只要有活干,心情就好,不然就会不舒服。
一行胜千言,肯干事能成。父亲99岁时离我们而去,但他一生热爱劳动的品德却深深烙在我们心里,影响激励着他的子孙后辈:实干托举梦想,奋斗成就未来。
网编:菱歌(图片: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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