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楼阁】朗诵//邂逅恬庄 / 开普饭

邂逅恬庄

文/濠河客

在张家港的乐余镇和朋友王亮博士告别后，沿204国道直奔嘉定。一路上都半开着车窗，好让江南的软风任性地吹进来，在扑面而来的风里，偶尔能看到几只白鹤在秧田上飞翔的身影，空气中似乎吻得到午后水杉蒸发的松脂味。车穿行在树荫里，享受着凉爽的风……

大约还距沿江高速路口还有一公里处，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群竟然出现在了视野，那是一座牌坊和一些错落仿古的酒楼，让我产生停车逛逛的念头来，这一逛，便邂逅了古镇恬庄。

走进牌坊，走在幽长的屋檐下，越发感受到那些精致的徽派楼阁暗暗释放着明清时期的味道。说起味道，你知道拖炉饼吗？如果不知道，就到恬庄来吧。这不，映入眼帘的，就有三、四面标志拖炉饼的旗幡在屋檐下招展，虽然远没到吃晚饭的时候，但是这味道楞是让我想着掏钱，当场品尝后，才知道它是那样的酥软香甜，也知晓了它源自古代犒劳行军队伍的善举。

也许是远离城市加上不是节假日的缘故，恬庄这时候的商家大半歇着业，一面面漆黑的木板门一律挂着大锁。想探幽寻古的我，不免触景而徒生失望之意，但既来之且安之吧，好在看到中街的拱桥这头左侧有石刻，名曰北街。从外向内望去，既窄且长，宽不过二米，长似乎有数百米，望不到头，其间不乏小桥楼阁，脚底下的青石板一条条并排着逶迤而去。这时恰巧有雨飘落下来，还未湿着T恤，就先湿着了石阶，滑滑的青石板很快湿了一滩又一滩，前面有一妇人站在路中间的煤炉边，似乎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怕雨浇灭了刚生的炉火，或者是怕炉子挡着路人行走似的。看着一缕缕青烟带着柴火味，在窄窄的石板街升腾开去，我不禁想起儿时常走的金沙老正街，也是这般模样，也是傍河而筑，只是彼时那条街比现在这条街要宽且长，每个清晨都有担水的、桃菜的、生炉的、刷马桶的在片石铺就的街道上往来忙碌着，还有打着呵欠站在门前的，有三三俩俩背着书包上学去的欢乐儿童，那些影像和吆喝声仿佛在旧日的晨曦里，渐渐飘散去了，而今又活脱脱地重现在了眼前。

在这个下过小雨的夏日，好想坐在傍水的茶楼里看书，听唱，品一壶飘渺的明前茶、午时茶，真的好想。就在我想起巷子口看到挂着的“寻慢茶楼”，冷不防这座茶楼就竖在身旁了，从它镶着朱红木格子的玻璃窗外向里看，中式的装饰很是古朴，遗憾的是没看到一个茶客，楼上是不是有人却不知道。我顺着门上箭头的指引右转，是个水巷口，大片白滉滉的河水闪着波光，从石阶下向我漫过来，其实我已经顺着石阶快走到了水面，便俯下身来看河上漂着的绿叶在慢慢随波逐流，抬头再看远处栱桥上一、二个来往的行人，看河对岸的孩童追逐在柳树后白墙前……我纳闷这么宽这么静宓的河怎么叫溪水呢？一定是后人拓宽而成的，就像现在的北街，除了幽长的石板路，两边的街坊也是按以前的模样旧房新修的，但这不妨碍我继续访古，怀着这样的心情我回头向这茶楼的边门走去，几枝竹竿、几盆灌木还是没遮住它木门上的那把锁，可门框上却挂着“营业中”的字牌，这到底是什么事儿？看来寻幽也得碰巧，先前我准备重享那种坐古朴处，寻慢生活的品茶经历，变成如今的寻茶不遇；难得邂逅古镇，她却睡意朦胧。失落之余，且行且思，但仍不忘看看左右的大宅门第、小窗院落，这不，已经到了孙承恩的榜眼府，从高大的门厅向内望去，宅第深深，皆是雕梁画栋。想去里面一探究竟，却被告知要买门票，标价75元，是古镇游联票，因不知道包括哪些景点，也不知道时间是否充裕，只好作罢了，这样悻悻然地重新数着青石板一路向前，又遇着了杨氏孝坊，也是那样古色古香，想去里面看看，哪知边门里有个门卫，作伏案状，我想上去问问能否进去，只怕惊了人家的好梦，正不知所以间，他忽然抬头说:门票呢？我答道：没买。又问：你是一人还是几人？我说：一人。他说：行，你进去看看吧。我终于像捡了便宜似的笑着说：行吗？那就谢谢师傅啦！

穿过栽着常青藤等绿植的前庭，迈入摆着古老桌椅的大厅，两侧白墙上挂有十二孝的字画，一一读来颇倍感亲切，古人以孝为先，认为有孝才有德，常行孝才能养德，德高方可有担当，方可成大事。据说在小小的恬庄，从唐以来就出了32个进士，3个状元和1个榜眼，这和当地纯朴的家风、民风大有因果关系。

从前庭进去，踏着青砖铺绿树成荫的天井，就到了杨家孝坊的里屋，里面供着杨氏祖宗的一遛牌位，两侧挂着穿着官服的杨氏祖先画像，案台上有檀香在香炉内燃着，我怕惊动神灵便双手合什向前拜过，然后再去看两侧厢房的陈设，有褪了色的、挂着蓝花布帐子的雕花旧木床，有古董级的挂衣架、简洁而古朴的书桌、洗脸架和正衣镜等，便猜想这房间定是主人家的书房了，窗外的树叶这时候在轻轻摇曳，左右两侧有屋檐的走廊尽头另有前面厢房相连，前后二个方正的院落很有大户人家的派头和讲究。

这时听到门卫进来说：时间不早要关门了，您请回吧。我一看大门真的关上了，于是连忙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才从边门走了出来。那厚重的大门是向着街道的，对面一大块空地是紧邻河道的，其中似乎蕴涵着源远流长的意思，那些麻石砌成的河沿，有宽阔的石阶可以拾阶而下，在缀满青苔的石壁上，还可以看到雕刻像牛鼻般的一个个穿缆石，从这你可以想像当年船来船往的繁荣景象了，可惜这时候却看不到一艘船驶过来。

我又在北街的桥上小坐了一会，再想去寻找一二个有卖字画或工艺品的店铺，却只是看到一些个诱人的牌牖，像绿竹翁，还有记不住名字的书法店，都是一律挂着锁，让人上火，连脚下的青石板此刻看来都像裂着嘴在冲你笑呢，唉，你这顽石恐怕就是笑多了，才被人踩得铮亮铮亮的，再一细想，我便恍然大悟，原来这青石板下面有一暗渠，每条石板之间都留有缝隙，刚好将两边屋檐落下的雨水收集起来，流向河里，既方便了人们行走，又让雨水集中到它该去的地方，从这里可以看到先人的智慧。

先人是智慧的，可后人有时候就不那么智慧了。还是在北街，在我往回走的路上，一只花猫从一米半高的窗户伸出头来，稍事张望，旋即利索地顺着墙一跃而下，穿过石板街向斜对面的弄堂冲过去，大抵它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只见它转过头来，冲我猫呜一叫，算是这厢有礼了。哈哈，这可真是奇了怪啦！感觉它也像古人那样懂礼貌呢，等我再去看那花猫，可哪里还有它的影子？真是猫有猫路，提到猫路，我在北街竟然没找到一个猫儿洞，也许后来做装璜的胡涂匠人，独独忘了这个细节，要知道以前没有混泥土铺地，所以就没有哪家不藏着几个老鼠的，而要驱逐那些小东西，非靠猫咪不可，因此家家宅门都有猫儿洞，供猫自由进出。

别了北街再去南街，除了有杨氏宅第，多的是农家院落，少了河房和店铺，但道路却宽广了许多，生活的味道也浓了许多，那些放假了的学童，在地上画着的格子上，玩着游戏，一如我们儿时的模样，当看到行人过来，都会自觉地把路让给你，没有一般城里孩子我行我素的样子。再往前走，一棵根径超过一米的高大银杏树，枝繁叶茂，很是壮观，树枝上挂满了硕大的白果，在它的根旁，有二座不大的旧建筑，因为不高，门又关着，我猜想应该是土地庙，这时正好有一对老夫妻经过，便上前打听，才知道是城皇庙，由此可知，这里从前就是很繁荣的城镇了，这从恬庄东街的宣传画中得到了印证。

东街的宣传画记载着恬庄古时的称胃：河阳里，同时还记载着古代河阳的传统习俗，这对了解当地文化习俗大有俾益。可惜我的记性不好，不能一一道来了。相信当地的凤凰镇政府通过进一步挖掘和开发，让当地的文化特色和旅游资源更加发扬光大。

在恬庄想用手机拍几幅照片，可惜因为导航用电太多，以致于刚拍几张就告没电了。我想现在的恬庄是要让我留着念想，好下次再来看看吧。或许到明年春暖花开，特别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再度前来游览，想必更有意思，到时再去拜谒江南有名的永庆寺，欣赏当地一绝的河阳山歌，还有许多文人墨客留在河阳山凤凰山的遗迹，且又能品尝当地有名的土山鸡和拖炉饼，该有多好.........

作者简介

胡琪，江苏省南通市人，藉贯上海市崇明区，先后在江苏和上海两地企业从事发动机冷却系统产品和制药机械产品的研发与技术管理工作，中共党员，业余爱好文学，曾在网易博客、天涯社区、西祠胡同和QQ空间以濠河客和一夫的网名发表过多具生活气息的格律诗词、现代诗及散文等作品。

诗词楼阁主播简介:
清砚，安徽人。长三角地区某师范类院校大三在读，一个钟爱诗词的化学师范生，身在理科，心系诗词文赋。喜爱国学，喜爱音乐，喜爱戏曲，喜爱诵读。曾参加校级省市级写作、诵读比赛并获奖，多次担任校级活动主持人，在长三角地区及省级师范生教学基本功大赛中名列前茅。一直带着自己的信念坚定向前，希望能用文字和声音为大家带来温暖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