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母 亲 河北 小鱼儿
2021.03.22 星期一
母亲已经92岁高龄了，去年得了小脑萎缩，一年多的时间里绝大多数时间都糊涂，记忆力丧失， 不认得家人了。老母亲生病后，当我第一次看到眼前老母亲的时候，让我心如刀割，泪水滂沱。老娘，您怎么能不认得女儿呢？您怎么可以不认得女儿呢？女儿有好多的心里话要对您说，女儿的手凉，还等着您给捂热呢！可现在的您，傻傻地看着窗外，那呆滞的眼神仿佛要把整个天空凝固。我的老娘 您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母亲年轻时能干，在我们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贤妻良母，家里家外样样都行。我们姐妹七个，记得小时候母亲为了多挣一个人的工分，就去地里干活，洼里的活儿我妈什么都会干，而且干的又快又好，劳累半天，到了家还得给我们做饭。为了让家里生活宽裕点，妈妈养了一头大母猪，生了一窝小猪仔，后来养大了卖了不少钱，这样我家就宽裕多了。
我小的时候从没见过妈妈穿过新衣服，因为她舍不得为自己买一件像样的新衣服，省下钱来给我们姐妹七个，过年的时候每人添一件我们喜欢的新衣服，我们的鞋子都是我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记得有一年三十晚上，我都睡了一觉了，醒来一看我妈还在灯下给我们做鞋子，为的就是大年初一让我们穿上新鞋，那时候怎么就不理解大人的心情呢？现在想想真后悔！我现在下决心，我得多陪陪多疼疼我妈妈，因为她是天底下最坚强、最能干、最疼人、最无私的好女人。
前几年妈妈生活能自理，什么都不用我们。但是，从前年妈妈得了小脑萎缩，糊涂的越来越厉害。有一次她口袋里装了一百块钱，因为她糊涂总去掏口袋，结果把钱掏丢了。老人们也许是穷怕了就喜欢钱，妈妈丢了钱就着急，我妹妹一看偷偷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到门口，让我姐在那等着，她进去喊我妈让她出去再找找，我妈就去了，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她那一百块钱了，就说：“哎吆找到了，赶紧装了起来！”
其实，妈妈虽然喜欢钱，但是她平时很少花钱，我们就偷着笑，哄着妈妈高兴。
因为妈妈糊涂了，我们姐几个轮流伺候她。正好这个月我伺候妈妈，遇到好多可笑的事。有一天晚上，我妈老闹不睡觉，我就说妈你可别闹了，外边有大老虎，你再闹让大老虎来咬你。她真相信了，就说：“大老虎在外边听着啦！”我说：“是呗！”妈一听吓得不敢出声了，待了一会儿就睡着了。老娘睡了，而我却暗自落泪，久久不能入眠。
妹妹给妈妈在口袋里放了一千块钱，她想起来就数数，成天不知道数多少次。当妈妈烦的时候，我就赶紧把钱拿出来让她数，马上就不发脾气了。那天，她正数着钱，我就问：“妈从弄来的钱啊？”我妈气狠狠的说|：“偷来的！”
因为她糊涂了不认识我，所以怕我要她的钱，才对我气狠狠地说话。她说偷来的，我一听就故意逗她，说：“妈你在说一遍，在哪来的钱？”她使劲说：“偷来的！”我说：“你要真是偷来的，我就举报你是小偷，我报告公安局来抓你。”我妈一听，马上不敢说是偷来的了。我在问，在哪弄来的钱，她说是自己挣来的，陪着妈妈就想起我小时候，就像我和妈妈换了个儿，小时候妈妈哄我，现在需要我哄妈妈了……
别看妈妈糊涂，有时候我让她唱歌，她还真唱的起来，比如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唱的调也对词也对，而且唱的时候，脚还一点一点的打着节拍。我们姐妹看着就想笑，这哪像小脑萎缩的人啊？笑过之后，我们又偷着暗自抹泪。
只要不犯糊涂，我妈说话也挺和蔼的，我也能像小时候一样和她撒撒娇。每天陪着妈妈伺候她吃喝拉撒睡，我觉得很幸福，我觉得妈妈很美，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世上最珍贵的就是亲情，最伟大的就是母爱，不管我们多大有妈就有家，这样我永远是一个有家的孩子，我只想在以后的日子里，多陪陪妈妈，因为我真的越来越离不开她。老娘在，我们的人生尚有来处：如果老娘去了，我们的人生只剩归途。我在心里暗暗祈祷：赶快好起来吧，我的老娘！我们还等着您讲述家族历史，还等着您每年春节都给我们压岁的钱，等着看您迎接我们回家时的欢喜笑脸。。。。。泪水打湿了衣襟，任由情感宣泄。也许，只有这祈盼的泪水 才能换回母亲那颗沉睡的心！
忆江南*妈(新韵)
文/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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