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也就剩下个情怀了
也就剩下个情怀了
这个活儿,叫“捆棒秸子”。我也不过是摆拍一个罢了,真捆?不被难死也得被吓死。
我从小就不会捆这玩意儿,那个棒秸秆粗脆,哪是能当“绳yao”使的?稍微一用劲儿,就“咔吧!”他们说,那种细弱一点的棒秸子,半干不干的时候是蔫巴的,好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信心和经验说这话,我反正是不能。
那时候我们家地多,总会种二亩地的谷子。种谷子的地是冬天留白的“春地”,一季作物,相较于棒子,属早种早收物种。谷穗掐去,剩下的秸秆我们叫做“干草”,据说做喂牲口的草料很适合,也可以用来捆棒秸秆。一般有别的活儿,我宁可累点,也不愿意捆棒秸子,因为我不会捆,基本上是捆一个散一个;但到我非捆不捆的时候,我就找一捆“干草”提前泡泡水,去地里的时候驮在自行车后架上,捆的时候把棒秸子打(二声)好pu,抽出一缕干草(几根就行),从棒秸地下抻入,拦腰一圈、一拧,稍微用力勒一下,然后把干草接头塞到棒秸里面紧致处压好。我手劲儿小,又不会打那个结扣。即使捆得也认真,但装车的时候扔散的那些,多半是我的作品。
我不爱干的活儿太多太多了,“捆棒秸子”是之最中的之一。
很多人都说,不是机械化了吗,怎么还这样装车?
一般到这个工序,就是一天的劳作即将结束,有望收兵回营的时候。看似是收尾,实则也很累。一天都是强力劳动,棒子掰到手疼,zhuao棒秸的手更疼,弯腰一个个捡拾,那个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不听使唤,肿胀疼。偏偏三马拖拉机哒哒哒响得那么急促,也不准是怕费油,还是怕什么,总之是很急迫,没有人催比有人催还急迫,争分夺秒地抢装。装上这一堆,还有那一堆,车子在两堆中间,自是自的急促地哒哒响着、催着。但是也不愿随便停车,那时候都不是“电打火”,摇拖拉机很需力气,一家没有个主劳力就很为难。
虽说当年我就不会捆棒秸子,干其它活儿也是个“他她它”,但摇拖拉机我可是蹭蹭的,没怵过劲。
嗨,好汉不提当年勇,更别说当年我也不是好汉。
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不爱干活,我也还是喜欢别人干活我看着。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累得腰酸腿疼,我也心疼;但仅限于心疼了,我伸伸手的勇气都没了,力气活儿里,我从来都是逃兵。
我喜欢田野四季的风光,我喜欢土地上耕种下的希望,更喜欢收获时的成就感,但是要让我实打实地再去种,想想就吓死我了。最好是看别人干活儿,收获分我些就行。
只要不是自己干活,捆棒秸都是好风景。我承认,我怂。所有的喜欢和爱,都只是一种情怀。
也就剩下个情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