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猝死,孝庄如何将6岁儿子推上皇位?

“战神”多尔衮也有软肋

皇太极死时,他的大儿子豪格35岁。庄妃(日后的孝庄太后)的儿子福临,时年6岁;麟趾宫贵妃之子博穆博果尔,刚刚2岁。其他的皇子均为皇太极的侧妃和庶妃所生,叶布舒17岁,硕塞16岁,高塞7岁,常舒7岁。

皇子当中,地位最高的是博穆博果尔与福临。他们的母亲均为台上五宫的主人。而博穆博果尔的母亲是西宫主子,比庄妃要高两个等级。所以,严格说来,博穆博果尔比福临的地位要高。只是现在,无论是福临还是博穆博果尔,均不会明白残酷的皇位之争意味着什么。

豪格母亲是皇太极的继妃乌拉那拉氏,因没有被封在五宫之列,所以她的儿子只能排在第二等级。然而,豪格却是极有可能成为皇帝的。

在皇太极的儿子中,豪格是惟一一位以自己的文韬武略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天命年间,他便因为征讨蒙古有功而被封为贝勒,出任镶黄旗旗主。此后,他在对蒙古及明朝的战役中多立功勋,其战绩不在他的叔伯辈之下。他本人英毅,多智谋,拥有强大的实力。崇德元年他被封为肃亲王,掌管户部,并成为正蓝旗旗主,是核心领导层的一员。皇太极死后,他代表着正黄旗、镶黄旗以及正蓝旗为核心的皇权势力。

皇太极生前亲掌两黄旗,是八旗中最高贵的。两黄旗的贝勒大臣们很快聚集到肃亲王豪格家中,以图尔格、索尼、图赖、锡翰、巩阿岱、鳌拜、谭泰、塔瞻八人为首,倡议立豪格为皇帝。豪格见这么多朝中大臣拥立自己,自然信心百倍,认为皇位非自己莫属。

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先争取郑亲王济尔哈朗的拥护,然后再谋取礼亲王代善的支持。

当时,朝中只有四位亲王、三位郡王,即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武英郡王阿济格、豫郡王多铎、多罗郡王阿达礼。他们掌握着八旗军兵,同时控制了整个国家的命脉。尤其是四大亲王,为众人公认的掌管国家权力的最高领导层。而且早在皇太极养病期间,便曾任命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和硕睿亲王多尔衮、和硕肃亲王豪格、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四人为理政王。

礼亲王代善早在努尔哈赤时代便有相当的实力,他掌管着正红旗和镶红旗,是亲郡王当中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人物。只不过,他现在已暮气沉沉,不大可能成为新皇帝。他所掌管的两红旗,也在皇太极不断强化皇权的过程中,受到压制,已大如以前。

郑亲王济尔哈朗是努尔哈赤的侄子,为镶蓝旗旗主,主管刑部。他与代善一样,虽然不大可能成为皇帝,但他的意见却能对新皇帝的产生起到关键的作用。

正因为如此,豪格派何洛会、杨善二人,前往济尔哈朗府中,对济尔哈朗说:“两黄旗大臣已经决定拥立肃亲王为皇上,我们想征求你的意见。”

济尔哈朗即刻明白二人的话外之音:这是豪格在寻求自己的支持。

他沉吟片刻,马上表示同意。不过,他紧接着对二人说:“睿亲王尚不知道我的意见,只有大家共同商议后,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要不是有睿亲王多尔衮存在,豪格肯定会毫无阻碍地当上皇帝。可惜的是,多尔衮此时也正蠢蠢欲动。

努尔哈赤去世时,即有立多尔衮为新皇帝的传言。多尔衮虽然没有当上皇帝,但由于他母亲临终前的妥协与殉葬,换来了他本人的平安。皇太极对多尔衮非常器重,对待他甚至好过对待自己的儿子。多尔衮比豪格小3岁,但他具有更高的才略,其军功也更多。他多次出征,攻城必克,野战必胜,成为大清国最有名的“战神”。

传国玉玺是他为皇太极得到的;

松锦之战中,他是三军统帅,取得辉煌的战绩,成为除皇帝之外最有号召力的军事领袖;

他还是正白旗和镶白旗的旗主,得到两位同胞兄弟阿济格、多铎的大力支持。

多尔衮人气很旺,甚至在两红旗、两蓝旗、两黄旗之中,都有部分宗室暗中相助。

就在两黄旗试图拥戴豪格为君的同时,两白旗也在积极策划以多尔衮为帝。

多尔衮雄心万丈,但他注意到八旗内部的紧张气氛,因此他并没有对部下做任何许诺,而是密切地关注事态的发展。

骁勇的阿济格与多铎却急了,他们对多尔衮说:“你有什么可以顾忌的,难道我们还怕两黄旗大臣不成?舅舅阿布泰和固山额真阿山告诉我们:两黄旗大臣中,愿意皇子即位的不过几个人而已。我们在两黄旗的亲戚都愿意你登上大宝。”

多尔衮仍然没有轻易表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豪格和多尔衮为代表的两派渐渐剑拔弩张起来,形势变得相当严峻。首先议立豪格的图尔格加强了自己的保安,特命三牛录护军披甲胄,持刀剑,将自己的家门团团围住,以防不测。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等人,也加强了防备。这无形中加重了京城的紧张氛围。

豪格与多尔衮,均紧紧地绷着一根弦,势必要将对手击败。但他们二人内心里也都明白:即便有矛盾,双方不能轻易发动内战,否则,整个王朝将面临巨大的危险。

无论如何,对于大清精锐之师的两黄旗,多尔衮即便再有实力,也不愿意与之为敌。

为探清两黄旗内部的真实意图,多尔衮找到索尼,询问情况。

索尼是正黄旗的官员,也曾在吏部与多尔衮共事,他直言不讳地告诉多尔衮:“先帝有皇子在,必立其一,他非所知也。”

两黄旗坚决拥立皇子的态度使多尔衮大受挫折。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寻求一种新的对自己有利的解决方案。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当豪格与多尔衮的对抗日趋激烈之时,皇宫中也滋生着一股巨大的力量。

皇太极死后,代善、豪格、多尔衮等人的地位虽高,但皇太极的后妃地位更高。皇宫中,又以台上五宫最为尊贵。宸妃已死,五宫剩下四宫,即清宁宫皇后、麟趾宫贵妃、衍庆宫淑妃、永福宫庄妃。四宫名下只有两个男孩:贵妃的儿子博穆博果尔和庄妃的儿子福临。

博穆博果尔刚刚2岁,什么也不懂。他的母亲麟趾宫贵妃虽然品级比庄妃高,但由于曾是林丹汗的妻子,是投降来的,因此其影响力远远逊色于庄妃。

福临虽然只有6岁,但受到皇太极的宠爱。他5岁的时候曾亲手射中一只狍子,令人们大为惊叹,被永久地记入史书。他的母亲庄妃襄助皇太极处理政事,多有功绩,也是众大臣有目共睹的。尤其重要的是,福临不仅能代表皇族的利益,还直接关系到蒙古科尔沁的荣辱;不仅有生母庄妃全力支持,而且有皇后哲哲作为其坚强后盾。

作为两黄旗的女主人,颇有志向的皇太极福晋,庄妃不甘于寄人篱下,将皇权拱手相让。她默默地筹划着,要用自己的智谋与才略,将儿子推向皇帝宝座。豪格与多尔衮的对抗,为庄妃施展才干提供了契机。

正黄旗大臣索尼向女主人征求意见。庄妃先听他的打算。索尼毕恭毕敬地回答:“欲立肃亲王为君,立九皇子为太子。”九皇子便是福临。

庄妃听后,心中盘算:立福临为太子,不过是一种象征。如果豪格当了皇帝,以后的事便由豪格做主了,怎会有福临的份。

她心里像一面镜子,但并不表态,让索尼继续讲述国中的形势,并让他阐述立豪格为君的理由。

索尼侃侃而谈,将豪格的地位与功绩一一列出。庄妃不动声色地听着。

等索尼讲完,庄妃突然话题一转,问索尼:“索大人,你的父亲硕色、叔父均是我朝大臣,是大行皇帝(指皇太极)生前的贴身人。他们精通满、蒙、汉语言,出任过文馆理事,处理过不少大事。是吧?”

索尼回答:“蒙主子记着,臣不胜感激。”

庄妃笑了,说:“不但你父亲、叔父与我们皇家是一家人,你不也是大行皇帝最倚重的大臣吗?大行皇帝常常跟我提起你。”

这几句话,让索尼听着十分受用。

庄妃接着说:“我这些话不是虚话。记得有一次你从蒙古科尔沁返回,皇帝便对我说:'索尼办事稳重,知道满蒙联盟是我朝国策,处理蒙古问题处理的好!’”

索尼听到这儿,马上明白了庄妃的意思:如果立福临为帝,皇太极一直重视的满蒙联盟将得到巩固;反之,将大大伤害科尔沁蒙古的感情。

索尼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回答庄妃。

庄妃看看索尼,突然快人快语地说:“我的意思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两黄旗向来为皇帝亲掌,肃亲王现在正执掌着正蓝旗呢……”

她说了一半话,又突然嘎然而止。可是,这半句话却使索尼想到了一件大事:如果豪格当上皇帝,他现在所掌握的正蓝旗地位势必会提高。那么,相对应的,索尼所在的正黄旗有可能被换旗,地位下降,他们的利益便会受到重挫。

真可谓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索尼退下后,马上召集正黄旗的大臣密谋,决定立福临为新皇帝。

因此,当多尔衮征询索尼的意见时,索尼已不再坚持“立肃亲王为君”,而是改为“必定立一皇子”。

为了能让儿子当上皇帝,庄妃煞费苦心。

皇太极死后,调兵大符暂时掌握在皇后手中,而皇后与庄妃是一条心,这使庄妃有信心为儿子争得皇位。

最关键的人物还是多尔衮。如果多尔衮赞成立福临为帝,那么,所有的障碍均会迎刃而解。只是,多尔衮自己也想当皇帝。

多尔衮的一位福晋来自科尔沁莽古斯家族,也是庄妃的娘家人。庄妃常常到多尔衮的府中。二人关系很熟。多尔衮与庄妃年龄相仿,也有很多共同话语。

事实上多尔衮很早就暗恋着庄妃,只是碍于皇太极,不敢深想。如今形势变了,多尔衮的非份之想渐渐显露出来。早期满族人有兄死、弟娶嫂子为妻的习俗。如今虽然汉化程度加深,这种习俗发生了变化。但是,多尔衮如果成为皇帝,将不仅可以实现他的雄心壮志,而且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庄妃变为自己的枕边人。

当然,多尔衮也清晰地了解庄妃的想法:“她想让福临为皇帝,而不是自己。”

在时势急变的情况下,诸多因素复杂地交错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许多想法,而多尔衮也在筹划着,他既制订了夺取皇位的目标,同时想到万一无法实现这一目标,他将走第二步棋。

谁能洞察其中的秘密?

崇德八年(1643年)八月十四日,诸王会议在崇政殿举行,商议并产生新的皇帝。

这是一个决定大清国未来命运的日子。

两黄旗大臣宣誓:必立皇子为君。接着,他们派两黄旗护军先声夺人,黎明时分便将崇政殿重重包围,弯弓搭箭,一旦违背他们的意志,他们将以武力解决。这一消息传出后,其它各旗军兵也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听从主子的调遣,形势变得异常严峻。

会议刚刚开始,索尼、鳌拜等两黄旗大臣便手按剑柄,杀气腾腾地闯入大殿,表明他们“必立皇子”的意愿。

多尔衮怒目相对,喝道:“诸亲王、郡王尚未说话,哪有你们说话的资格!”令他们退下。

因为皇太极没有遗嘱,所以会议仍执行努尔哈赤所确立的“八和硕贝勒共议国政”的制度。索尼、鳌拜等不便造次,暂时退出。

豫郡王多铎、英郡王阿济格乘机发言,力劝多尔衮即帝位。

多尔衮看见两黄旗大臣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表态。

多铎却急了,大声说道:“你如果不答应,就应该立我为帝。我的名字已列在太祖的遗诏当中。”

多尔衮不同意,说:“肃亲王的名字也在遗昭中,并不仅仅有你一人。”

多铎答:“不立我也可以,如果按年长论,应立礼亲王代善。”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代善身上。

代善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样。他当然做梦都想当皇帝,但现在的形势还轮不上他。他沉吟片刻,说道:“睿亲王如果答应,当然是国家之福;不然的话,肃亲王豪格乃是先帝的长子,也应当承继大统。至于我,实在是年老体衰,难以胜任。”

如此一来,在场的人当中,只有豪格是最好的人选了。偏偏多铎、阿济格等人一百个不同意,一副谁要立豪格为君,便与谁拼命的架势。

大殿之上谁也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不时能听到殿外两黄旗护军叫嚷的声音。

豪格胜券在握,看到诸亲王直到现在还不愿意立自己为君,遂决定以退席相要挟。他愤愤地说:“我福小德薄,怎能担当皇帝的重任?!”说着,拂袖而去。

豪格本以为,如果他离开,这一天的会议将无法收场。两黄旗包围着崇政殿,不会放任何一个人离开,最后势必还得将他请回来主持大局,这样,他便可以令人信服地当上皇帝。可是,他没有想到,多尔衮另有伏笔。

两黄旗大臣见豪格离席,拔剑而出,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吃皇帝的饭,穿皇帝的衣,皇帝之恩天高地厚。如果不立皇子,我们宁愿以死从先帝于地下。”

场面达到白热化,双方剑拔弩张,大有火并之势。

多尔衮镇静地观察着眼前的形势,暗自寻思:自己如果非要霸王强上弓,争夺皇权,八旗内部势必内讧,血流成河,动摇大清的基业。但是,如果让豪格当皇帝,自己将无容身之地。想到这儿,他突然大声对两黄旗大臣说:“你们说得没错。”

两黄旗大臣见多尔衮如此说,颇有点奇怪,态度缓和下来。大殿之内一片寂静,大家都想听多尔衮的下文。

多尔衮不慌不忙,缓缓说道:“只是肃亲王豪格已自动退出,不愿意继承皇位。那么我们就立先帝之子福临为新皇帝。大家看好不好。”说完,他以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两黄旗大臣。

立福临为帝,丝毫不损害两黄旗的利益,索尼率先表示赞同,其它两黄旗大臣也纷纷附和。有一些豪格的铁杆亲信还想说点什么,但因豪格退出在先,也无话可说了。

多尔衮见形势好转,又说:“福临年龄尚小,最好由郑亲王济尔哈朗和我共同辅政,管理八旗事务。等皇帝长大后,当即归政。”

这一建议首先得到济尔哈朗为首的镶蓝旗大臣的赞成。两黄旗大臣见多尔衮已经退步,对此也没有异议,这一建议又被顺利通过。

紧张的局面顿时化解。包围崇政殿的两黄旗护卫当即听从多尔衮的指令,退回本营。

豪格得知会议的决定后,后悔不迭。他不反省自己在政治上的不成熟,反而怨气冲天。

决议已定,为防出乱,代善马上召集亲王贝勒、文武百官,宣布:“天位不可久虚,伏观大行皇帝的第九子福临天纵徇齐,昌符协应,爰定议同心翊戴,嗣皇帝位。我们当共立誓书,明告天地。”他首先率领诸王宗室等对天宣誓,奉福临为帝,绝无二心。接着,文武百官也宣誓拥立福临。最后,两摄政王济尔哈朗与多尔衮也对天发誓:“兹以皇上幼冲,众议以济尔哈朗、多尔衮辅政,我等如不秉公辅理,妄自尊大,漠视兄弟,不从众议,每事行私,以恩仇为轻重,天地谴之,令短折而死。”这样,以福临为皇帝的大事便算圆满完成。

庄妃得知自己的儿子被立为新皇帝,喜不自胜,对多尔衮很有好感。

此时,庄妃与多尔衮都是刚刚三十出头,庄妃比多尔衮小一岁。多尔衮貌英伟,长臂善射,仪表不凡,同时尽力讨好庄妃,庄妃心中有数。若不是汉化程度的加深造成人们观念的改变,若不是皇太极时已发布过禁止“兄死,弟娶其嫂”的命令,或许,庄妃很快便会成为多尔衮的妻子。但现在不行。

同时,二人在政治上均已经非常成熟,因此,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是复杂的。

多尔衮并没有放弃对帝位的追求。

盟誓结束不久,代善的子孙硕托、阿达礼便开始活动,打算把多尔衮推上皇位。阿达礼来到睿王府,在密室中对多尔衮说:“王正大位,我当从王。”多尔衮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严词拒绝。

接着,阿达礼跑到济尔哈朗府中,擅自代表他的祖父礼亲王代善,对济尔哈朗说:“和硕礼亲王让我经常与睿王府往来。”

硕托也派亲信找到多尔衮,说:“内大臣图尔格、御前侍卫都与我想法一致,睿王可以自立为君。”

多尔衮同样没有明确表态。

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一种表态,表明多尔衮对硕托、阿达礼的“逆反”之举存有希望。硕托、阿达礼扮演了“先锋”的角色,而作为主帅的多尔衮,要先看看“先锋”的成败。

硕托与阿达礼继续热中地为多尔衮卖命,他们来到代善面前,试探道:“今立稚儿,国事可知,不可不速为处置。”意思就是,不应该立小孩子福临为帝,而应该另立他人。

代善知道他们卖什么药,没等他们讲完,便冷着脸反对:“既然已经对天发誓,怎么能出此言?更不要有其他心思!”

这其实是对两位儿孙的警告。但硕托和阿达礼根本不听,继续四处活动。

多尔衮密切地关注着事态的进展。从代善等人的坚决态度中,多尔衮敏感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危疑的境界当中,倘若贸然行动,虎视眈眈的豪格等人必然群起攻之,而本来处于中立的代善、济尔哈朗也将对自己不利。权衡利弊之下,多尔衮决定暂时放弃对皇位的争夺,一心一意先做一个实权在握的摄政王。

硕托、阿达礼再次到睿王府求见多尔衮,多尔衮态度大变,将二人牢拒在外。

硕托、阿达礼不死心,又去找曾竭力拥戴多尔衮的多铎,没想到多铎也不见,让人告诉他们:“此非相访之时。”

没奈何,硕托、阿达礼再次找到代善,希望从这位血肉相连的亲人身上找到支持。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已经闯了大祸,代善为了保全自己,竟勃然大怒地说:“到这个时候了,还胡说什么?这样的事,岂是你们可以任意所为的?”接着,代善不顾血肉之情,揭发了硕托与阿达礼的“叛上”罪行。

多尔衮则比代善更为高明,他害怕硕托、阿达礼说出对他不利的言辞,于是雷厉风行地采取行动,派人连夜将硕托、阿达礼露体绑缚,以叛逆论斩。同时将知情的硕托之母、阿达礼之妻一起缢杀。一位太监和一名高丽女人参与此事,也被立即斩首。数条人命瞬间就被解决,可以想到多尔衮的手腕之硬!

如此一来,多尔衮一石二鸟,既摆脱了篡位的嫌疑,又成为拥护新皇帝的功臣,使自己的权威更上层楼。

大多数人被蒙在鼓里,只有少数几人洞察其中的秘密。包括代善、济尔哈朗、豪格等人。

庄妃也心知肚明。但她装作不知道。她既对多尔衮多了戒备,同时又要更好地利用多尔衮。

庄妃与福临,可谓孤儿寡母,要想在虎狼群集的恶劣政治环境下保存自己并有所作为,就必须让他们互相为敌,以权衡的策略,用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非常之手段,使自己不败。

庄妃利用多尔衮,无疑达到很好的效果。当福临被立为皇帝后,最不服气的就是豪格,但豪格的怨气几乎全部发泄到多尔衮的身上,咒骂多尔衮:“非有福之人,乃有疾病的人,必不得善终。”豪格手下的死党也纷纷聚集,愿为豪格出死力。但豪格等人很快被多尔衮、济尔哈朗无情地控制起来。豪格被贬被庶人,不再有任何权力。他的私党杨善、伊成格、罗硕、俄莫克图均被斩首,其他知情人也受到轻重不同的惩罚。

镇国公艾度礼也对新皇帝存有私见,盟誓时他在纸上写了这样的话:“二王迫胁盟誓,我等面从,心实不服。主上幼冲,我意不悦。今虽竭力从事,其谁知之?二王擅政之处,亦不合我意。每年发誓,予心实难相从,天地神明,其鉴察之。”艾度礼的事后来被揭发出来,他和他的妻、子以及以为知情的医生全被斩首。

一系列事件之后,朝中渐渐出现稳定状态,大家对福临的帝位已不再有什么异议。

多尔衮还用其他手段,将大权集于己手。济尔哈朗的位号虽然排在多尔衮之前,但甘愿示弱,只对多尔衮起潜在的监督作用。

庄妃尽力在国政上发挥自己的影响。但由于国体所限,她只能在幕后发挥作用。她巧妙地周旋于多尔衮、济尔哈朗、代善、多铎等人之间,她有她自己的坚强后盾——科尔沁家族乃至整个蒙古,她也有很好的智囊团,这个智囊团中包括范文程、洪承畴等一流的人才。庄妃的实力其实很大,但她善于隐藏起来,这正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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