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书日记 2021年7月19日 星期一 雨

骑车到了店里，第一件事当然是打扫卫生，这是个细致费心的活，主要是屋子里东西堆太多，角角落落太多，猫又多，自然免不了到处飞毛，其实应该每天彻底打扫一次的，可我堆这么多东西，这事就无法实现了。

摄影师王磊，去参加了奚牧凉在四楼他曾经的公寓举办的小型展览，听奚牧凉讲了他的这个短期的家。这个展览，奚牧凉早早给我发了邀请函，我因为时间的缘故，一直没定什么时候去，因为他这个是一对一进行讲解的，时间需要一个小时。打扫卫生的时候碰到他，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下午还有时间，就是最后一场，问我能不能接受跟服哥一起听？当然没问题。王磊是共享际的摄影师，我现在到处发的那组古书局的照片就是他拍的，他看到我屋子目前的状况，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他的表情。他不明白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也很尴尬，只能努力解释，这是临时现象，刚查了一下，4月22日宣布闭店十天，装修升级，再有两天，就整整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没有做好店员工作，都是外面跑拍卖会或者在后面小屋里搞群拍或者网上销售。外面都是别人在守。

午饭后，李斌先生来访，他从南京来，学校放假了，下了高铁直接从南站打的来了，说是有一批东西要卖给我。他2013年注册布衣，也8年了。没想到他拉了很多书过来，主要是近年的新书，都是他读过的，家里空间有限，他不想都保留了，感觉他个人的兴趣也在转变，往更老的书上转了。这批书里面有不少是购自布衣，作价之后，他总担心我赔本了。我说不会，只是告诉他如果这些书不是在布衣买的，或许会给的比现在稍微低一点。还有些首日封之类的，他过去的收藏，他说了个价，我加了点钱，成交了。他说今天启爱也会来，跟他也是买书认识的，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我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很多东西搬出去，才弄出个能坐的地方，刚刚收拾好，启爱就到了，一秒钟不差，有福气。喝喝茶，聊聊天，这小屋今天我又调整了一次，空间还大一些了，不过距离舒服还差十万八千多里。

午饭前，老婆到了南阳，中午吃了油饼。外面就由她守店，后来她叫我去看一个价钱，是俩姑娘。其中一位选了我刚刚收到东西，我不喜欢随口说价，就没卖给她。她看上了短册，我说了个价格，她觉得贵，我给她看刚刚的收款记录，证明真的没有给她乱报价。加她微信的时候，看到她的网名：“我不在故宫修文物”，觉得有趣。她说今天新改的，本来不是这个名字，临时觉得好玩。不过她倒真是学文物修复的，比如瓷器、书画什么的，她有同学在学修复古籍。她的好奇心重，看到李斌和启爱从小屋里出来，就也要进去看看，我想门上也没标志说不让进，看就看吧，反正里面现在就是仓库+工作室+接待室的样子。她俩进去直接坐下了，然后她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桌前的椅子，我自己放东西太紧凑，用椅子和桌子挤住了一个木斗，里面有些杯子。结果听到清脆的响声，大概率是东西坏了。她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坏了我买。我说：有些东西是朋友送的，不是能卖的。她进屋的时候翻看那些卷轴，让我拦住了，告诉她就是一些拓片什么的。她在外面，我听到她跟李斌他们聊天，问一个东西，我就知道她又翻我刚才为了腾退空间抱到外面条几上的东西了。忍不住出门跟她说了：在旧书店也好，古董店也好，店主没整理出来的东西，一般是不能翻的。你看我的俩老朋友，都没有动手，只是看看。她又是一通道歉，觉得不好意思。其实，这一课，他们的老师应该提醒他们，到藏家家里和古董店里，未经藏家和店主同意的时候，最好别翻东西，万一弄坏了或者弄乱了，不光是钱的事。像我的习惯，一批买的东西都在一起，看着没规律，其实自己知道，一旦别人翻动又没有放回原处，就比较麻烦了。当然，这也不能怪顾客，谁让我把东西放得这么乱，又没有拉绳分开，说这些不能翻。明天得想想，解决一下这个问题，明确一下，省得大家尴尬。

等她们要走的时候，李斌俩人也告辞离开，送到门口，才想起来都没合个影。我动员李斌在走之前搬到城里胡同的某家快捷酒店住一天，晚上出来走走，感受一下，这跟在胡同里逛，然后着急赶着去住宿的体会大不一样。

回来收拾屋子，想坐回到电脑前，才发现木斗里的杯子四个坏了仨，其中有俩是张车行先生送的张守义先生外国文学插图系列的咖啡杯，一个是喝普洱的猫送的他们小镇的杯子，都是2019年布衣平乐园店开张的时候送的，好在都用过了，没有白白摔碎。发了个朋友圈，纪念一下。大家留言最多的是：不是修文物的吗？让她给修修。

她自己也是这样说的，因为加了朋友圈，自然看得到，她来留言，再三表明歉意。我是觉得这次的小事是给她的一个提醒，也是给我的一个提醒。对于她，的确要注意下次进这种店要注意；对于我，要注意店堂应有的整洁和规范，否则出了事，大家尴尬。

其他时间，一直随心拍，都是短册，这批要进入尾声了。

应《藏书报》主编王雪霞之约，写了一篇简短地怀念白化文先生的文章，去白化文先生家的次数有限，一共可能就三五次，并没有展开聊过什么，所以写得也很白开水。这些机会都是我自己错过的，后悔是来不及了。不过这几年，都是小飞出去收书了，这类“收书记”以后只能他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