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父亲的成与败：抛开神童光环再看这对父子

判断一位父亲当得成功与否，大概没有比评价当年“最小的大学生”、如今“最小的博士生”张炘炀的父亲张会祥更复杂的了。作为“神童”的父亲，说他失败吗？他的教学方式，让张炘炀一路创造升学的最年轻纪录，如今又成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数学专业的博士研究生。说他成功吗？张炘炀的情商和观点经常遭到各界的批评，矛头又间接指向当年塑造“神话”的父亲。其实，在记者眼中，张会祥与天下所有父亲一样，一样把无限的爱注入孩子的身上。只是，他选择了他认为最适合自己孩子的教育方式，如此而已。一年前，记者在天津大学的招待所采访张炘炀并为其拍照时，旁边的路人看了看张炘炀，犹豫地说道：“这是不是那时候最小的大学生啊？”那时的许多人依旧能够清晰地记得电视画面里10岁的张炘炀第一次来津上大学，满脸稚气、顽皮天真的模样。而今，人们再谈起炘炀，却更容易想到出现在《看见》节目中，那位显得有点偏激的少年和许多令人惊讶的话语。此外，人们还会记得，出现在画面中，头发有些花白、皱纹已爬上额头的张会祥。这位已过天命之年的父亲，如今已经无法像当年那样辅导儿子的学业，却依旧坚持着，把自己所有的爱放在孩子身上。“我做不了什么大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帮孩子。”节目中张会祥脱口而出的简单的话语，成为他作为父亲的最好诠释。理解儿子的小情绪就像被人们所熟悉的那样，张炘炀童年时代的学习，几乎全部由父亲指导完成。在整个过程中，父亲都是他最重要的老师，也几乎是唯一的朋友，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这种封闭式的两人教育，使父亲不仅是张炘炀最亲密的人，也是他发泄压力的唯一出口。在央视《看见》的节目中，父子之间的几次对峙依然令观众惊讶。谈起这些，张会祥淡然地对记者说，我陪着孩子从小到大，孩子凡事都乐意和我交流，两代人观点不可能都一样，自然会有冲突和争吵。十来岁的孩子学的是“大”他八九岁的课程，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压力一直比较大，不从我这里发泄去哪里发泄？事实上，人们在看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更偏向张炘炀研究生、博士生和“神童”的身份，却丝毫不在意张炘炀目前才刚刚17岁。在这个年龄段，又有谁未与父母发生过争吵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普通人家的孩子身上就可以理解，发生在“神童”张炘炀身上却被无限地放大。可对于父亲来讲，这不过是儿子的小情绪罢了。读博士 当助教 带新生 儿子总算遇到同龄人回顾对张炘炀的教育，张会祥有深刻的感触。在他看来，从文化知识的角度上，张炘炀的道路依旧是比较顺利的，机遇也比较好，如今成为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博士研究生，算是进入了学习领域的最高层次。过程中虽有波折，但至少没有出现其他“神童”遭遇的大变故。他也依旧认为，以张炘炀的天资，“如果和别人一块儿学习成长，可能把自己的长处都给磨灭了。”同时，张会祥也认为，“任何人成长学习的模式都不是固定的。这种方法肯定不适用于所有家庭，一是炘炀的自身素质使然，二是我们家长有时间有能力给予孩子直接的指导，不是每个孩子每个家庭都能满足这种情况。”但张会祥也坦承“孩子的性格还是会受到影响，与同龄的孩子接触比较少，会让他对事物理解判断并不成熟的时候，却接触了城市的浮华，心灵不容易平静，心情也不太稳定。”张炘炀对此也有自己的判断，“父亲的培养方式注定了转型期比正常的孩子更痛苦。迟早要出现的，必须有这个过程。人都是要断奶的。”如今张炘炀的平静的校园生活则让父亲张会祥感到欣慰，进入北航将近一年的时间，张炘炀由于要担任本科生的助教，批改本科生的作业，与那些年龄在十八九岁的同龄人有了更多的接触。有别于硕士时代，性格变得开朗了很多。北航筹备60周年的校庆，成立了筹备委员会，张炘炀作为学生代表被选入其中。“我的孩子其实一直都很善良，也乐意从别人的角度设身处地地去想。和有些媒体中所反映出来的并不一样。”张会祥说道。现在张会祥和妻子都希望媒体不要再去打扰张炘炀的正常的校园生活，“让他静一静，顺利完满地完成博士研究生学业才最重要。”找工作 继续读 留北京 父亲要考虑的眼前事关于未来，张会祥认为只要张炘炀顺利拿到博士学位，留京就业和继续深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北京毕竟竞争激烈，如果到博士后流动站继续深造的话，还要争取进入名校；如果工作的话，张会祥也希望能够起点高一点、稳定一点，这样能让张炘炀生活得更幸福一点。目前张炘炀自己的想法是未来在高校继续从事研究型的工作，张会祥也非常尊重孩子的意见。唯一的分歧出现在是否一定留在北京的问题上。张会祥表示，“其实我认为到其他城市没什么不好，但炘炀已经熟悉了北京的环境，对这座城市多少有点'崇拜’的意思，首选还是继续留在北京。”如今，张会祥已经不再像本科和研究生的时候，一直与儿子生活在一起。但每个周末，张会祥和妻子都会从廊坊到北京照顾和陪伴孩子。“我和儿子什么话题都可以在一起谈，每次离开他回廊坊的时候，炘炀都会把我们老两口一直送到地铁站检票口。”在张会祥看来，儿子已经越来越懂事儿。再过三天就是父亲节了，张会祥这位1978年的大学生并没有过这个节的意识。但在记者的追问下，他也想起来，儿子12岁的时候特意在父亲节这天为他送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对他的祝福。眼下这个父亲节，张会祥不奢求孩子非要给自己过一下节日，“孩子想到就想到，不想到我也不奢求，我这个年代的人本来也不讲究这种节日。”不过这个周末，张会祥依旧会照例到北京，陪孩子到想去的地方逛逛、玩玩……说到这些，张会祥显得非常知足和快乐。或许，在媒体的聚光灯之外，这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三口之家，“神童”的父亲也和众多普通的爸爸没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