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去 ||铁裕(云南昭通)


随风而去
文/铁裕
编辑/落英小桥

黄昏,你正在野外冥思,这是你多年养成的习惯。你看到我来了,从野草丛中轻盈地站了起来,向我点头微笑。那声音啊,犹如盈盈天籁,悠扬而动听。
你宛若一朵盛开在绿野中的玫瑰,美丽而动人;
你脸若银盘眼似水杏两眉弯如月,轻点着红唇;
你双手似那柔荑肤似那淡淡凝脂,美目亮有神;
你的衣衫在风中飘动如一朵水仙,身法自轻盈。
我感到,你的聪慧与秀丽,是上帝赐予你的资本,这是多少女孩羡慕的呀。然而,我不知道你为何选择在这所山村学校任教?我问你到此有何目的?你笑而不答,只是领着我往山上走去。我想:难道你是带我去看大自然美丽的风景?
到了山顶,你才问我:“你感受到这种四野空旷,天苍地茫之美吗?生命是短暂的,但让生命与大自然相融,那将是一种永恒的美”。
我听着你的话,看着你那美丽的身影。只感到你清秀绝俗,光彩照人。在你的身上,涌动着一股动人的气韵。
接着,你仰望白云,唱起了歌。歌声清脆、悦耳,动听,如水一样荡在山野、丛林、沟壑,一如那古老而清新的诗经。
我陶醉了,感受到生命的流畅与欢乐,激情的亢奋与奔涌。我想:要是我们成为恋人,那将是充满哲理与诗意的爱情。

有一次,我对你倾诉自己的苦难与曲折,你甜甜一笑:“好哇,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穷其筋骨……你会成功的。“我被你的话振动和感染了。我更加爱你,你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份。
可我总搞不清,你为什么不愿离开这所山村学校?只是说你爱孩子,要为他们奉献青春。因此,你兢兢业业玩命地执教,期盼孩子早日成才。因为他们是山村的希望。他们今天为读书走出山村,明天为建设又回到山村。
当我向你提出相爱时,你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忧郁的眼神,苦笑着谢绝了。你说:“在茫茫人海中,有你最心爱的人”。
但我不死心,依然追求你,夸你美丽、聪颖。你莞尔一笑:“上帝赐予一个人幸福,也会赐予一个人苦难,赐予一个人美丽,也会赐予一个人忧伤。”接着,你例举了许多名人、普通人的例子,就是没有道破你自己,更没有透露出你此时是怎样的心境。

有一次,我出差回来到学校看你,却看到孩子们在哭,乡亲们在泣。一问,方知你已在领我去的那座山上随风而去了。去得那样匆忙,去得那样轻盈。
我失魂落魄地向那座山上跑去,只见四野空旷,天苍地茫。我终于明白了当初你的用意,你的话语。怪不得你要拒绝我,怪不得当初你那么忧伤。可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你患有绝症呢?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山上的清风猎猎吹拂着,我仿佛看到你美丽的倩影闪亮着生命的灵光,向着大山走去,去得那样依依不舍,去得那样清清静静。
你如天上的白云,随风而去,只留那广袤的天宇;
你如河里的流水,随风而去,只留下清新的音韵;
你如林里的飞鸟,随风而去,只留下模糊的身影。
组稿:罗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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