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前71回故事时间长度初探(4)
(接上文)
故事至此转入宋江。故事转入宋江后,时间顺序变得复杂起来,因为自此以后,事件多了,情节也相对复杂了。但总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循的。话说宋江与武松在瑞龙镇分手后,武松上二龙山投鲁智深、杨志入伙,宋江去清风镇找花荣。“且说宋江自别了武松,转身投东,望清风山路上来…,贪走了几成,不曾问得宿头,看看天色晚了。”他想,要是夏天,可以在林子里胡乱歇一夜,可现在是“却恨又是仲冬天气,风霜正洌,夜间寒冷,难以打熬”。(第32回)所以,宋江决定还是继续赶路,走到一更时分,被十四五个小喽啰捉住。此处正是清风山,山大王就是锦毛虎燕顺。燕顺义释宋江后,邀请宋江在山上住些日子。“话休絮烦。宋江自到清风山住了五七日,每日好酒好食管待。不在话下”。(第32回)五七日后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王矮虎劫了一个妇人上山,这妇人正是清风寨寨主刘高之妻。“当时腊月初旬,山东人年例,腊日上坟”。王矮虎正是腊八那天趁这个妇人上坟时劫持了她。宋江在燕顺处又住了五七日,就下山投奔花荣处去了,那时应该是腊月中旬。(第32回)“宋江在花荣寨里住了将近一月有余,看看腊尽春回,又早元宵节近”。
元宵节那天,宋江在清风镇上看灯,遭刘高妻子诬陷,宋江被捉,这是第二年开始了。此后,便有花荣大闹清风寨,宋江、花荣被黄信、秦明所捉,在被押解到青州途中,被燕顺、王矮虎、郑天寿所救,等一系列事件发生。(第33回)后来,宋江、花荣设计收服了秦明、黄信,使他们归附清风山。(第34回)但由于,清风山兵微将寡,宋江提议去投奔梁山。路过对影山时,又说服吕方、郭盛归顺。在途中一个大酒店里,宋江遇到了给他送信的石勇。石勇给他带来了宋清的家书。宋江拆开家书,知是父亲去世,决心回家奔丧。此家书应写于正月,“…父亲于今年正月初头,因病身故,见今停丧在家,专等哥哥来家迁葬”。正月初头,宋江正在清风山,由此推算,宋江接到家书时间大概在正月底,二月初。(第35回)这在后面还有证据。
宋江到家,见父亲健在,问明原因,只是父亲思念儿子,不得不出此下策。接着是宋江被捕,重审杀阎婆惜的案件,“县里叠成文案,待六十日限满,结解上济州听解。经各方周旋,已成减罪,把宋江脊仗二十,刺配江州牢城。此时应在三月底,四月初。从郓城到江州路途遥远,到江州要四五十天。宋江到江州是在五月。蔡久知府检看囚徒文册时有这样的记载:“五月间
新配到囚徒一名,郓城县宋江。”(第39回)李逵初遇宋江,主动要求:“我自去讨两尾活鱼来与哥哥吃!”李逵走到江边讨活鱼时,有这样的描写:“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一轮红日将及沉西,不见主人来开舱卖鱼。”(第38回)李逵打张顺、张顺水中战李逵正是这一日。张顺临走前送了宋江两条大的活鲤鱼,宋江回去,将一尾送与管营,一尾自吃。不料吃坏了肚子,将息了五七日。又过了一两天,寻戴宗不见,独自上浔阳楼饮酒,醉后,题了反诗。因此,题反诗的日期应在五月底。“黄文炳因见天气晅热,且去楼上闲玩一回”,才看到宋江提的反诗,可见那时还是大热天。
宋江装疯失败,蔡久知府命戴宗前往东京,给其父亲蔡京送六月十五日生辰礼物,并将一封密信以家书形式一并送去。信中说了宋江题反诗一事,并请示如何处置。“此时正是六月初旬天气,(戴宗)蒸得汗雨淋漓,满身蒸湿,又怕中了暑气。”(第39回)戴宗并未上东京,而是到梁山,伪造了一封蔡京的回信。假信被黄文炳识破,事情败露,戴宗、宋江双双被判死刑。行刑日期定在七月二十日,书中这样说:“当案却是黄孔目,本人与戴宗颇好,却无缘便救他,只替他叫得苦。当日禀道:'明日是个国家忌日;后日又是七月十五日,中元之节;皆不可行刑。大后日亦是国家景命。直至五日后方可施行。’”由此推断,说话的那天是七月十三日;行刑那天应是七月二十日。这给梁山英雄劫法场赢得了时间。毫无疑问,梁山英雄劫法场那天就是七月二十日!(第40回)
劫了法场后,便是“白龙庙英雄小聚会”(第40回),接着便是“宋江智取无为军,张顺活捉黄文炳”,这两个事件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发生的时间在七月,叙述者这样描绘当时的天气:“此时正是七月尽天气,夜凉风静,月白江清;水影山光,上下一碧。”(第41回)这不但交代了时间顺序,还是一篇出色的描写风景的散文呢。七月尽后,宋江带领人马投奔梁山,路经黄门山,收服了欧鹏、蒋敬、马麟、和陶宗旺。七月到梁山后,宋江又立即回郓城老家搬取家小,受阻还道村,玄女庙里被九天玄女授予无字天书,这都是在七月底,八月初的事。(第42回)重回梁山后,有公孙胜回家探母的事件,公孙胜探母的时间长度是“暂别众头领三五个月,再回来相见”,这触动了李逵要回家接母亲到山寨享福的念头。李逵探母、沂岭杀四虎的时间发生在秋天,书中这样记载:“正走之间,只见前面有五十来株大树丛杂,时值新秋,叶儿正红。”这是李逵遇李鬼前的天气描写。(第43回)。
自上一年的八月十五武松遭陷害,到这一年的新秋李逵沂岭杀四虎,又过去了近一年的时光。
这应该是第四个年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