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玲珑《冬至再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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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再忆外婆
◎玲珑
由于各种原因,我没回家为外婆扫墓,自认为十分不孝,甚至怀疑自己是个很冷血的人,毕竟这样的日子,空气里塞满思念,以往这天回家祭祖的队伍都是浩浩荡荡的。
自小外婆最疼爱我,我生长在一个大家庭里,外婆有洁癖,她的房间谁也不能进,唯独我随便进出。记得小时候,大弟弟推她的房门想进去玩耍,外婆急忙要我跟去盯看。这也许是缘分吧,之所谓人与人之间,最遥远的距离是心的距离,反之最近的距离也莫过于也是心贴心。
时光如沙漏,人生如旅,很多记忆会渐渐流失。我的生命里,外婆一生的坎坷都在记忆里贮存,使我忧伤,使我心生愧对之情。
人常说,付出越多,就越珍惜,这也是人之常情,带在身边一把屎一把尿辛苦带着的小孩,就比对没带过的要亲,外婆对我如是。
如今把往事一件件抖落在眼前,竟是如此地撞击人之本能的柔软。由于那时父亲工作在外,母亲照顾一大家有时照顾不过来,我出生便由外婆照料。二岁时冬天,一天生病住院,外婆不知我要住院,傍晚时分未见母亲抱我回家,便坐不住,尽管外面天寒地冻,地上结冰溜滑,她冒着风雪就去几里外的医院寻找。可这一路走出的脚印,就禁锢了她一生,这一走,生生地踩痛了我半世以至将来一世的愧疚。未等我出院,外婆也摔跤断了腿住进了医院。那时医疗水平差,外婆便落下一生的残疾!她的天地从此仅限于房前屋后。
外婆是个爱看戏赶热闹的人,可以想象,这对她是多么的残忍。
在我印象中,外婆总是柱着拐杖,呆呆地望着外面的世界,有时外面寂静无人就那么望着,现在想来,她所有的凝视,都是燃烧以往的欢娱和现在的自由。
我不到二十岁,离开外婆到外地工作 ,听母亲说,她见路人便说着我的小名问人家见着了么。
没假期的时候不能回,母亲怕我影响工作就不告诉我。
而我由于刚参加工作,一心便扑在工作上,渐渐地便忽略了老家还有个外婆在日夜盼望。
也没顾及给她添衣添鞋之类的琐碎事。
也许人要到一定年纪才能猛然醒悟。现在抱着假设痛心疾首。假设帮外婆买个轮椅,(那时家乡还没轮椅卖),我便可推着外婆仍可到她想到之处,我可带她在身边养老,给她我能给的幸福。至今,我在怪我自己不孝之余,隐约有点怪母亲未提醒我多尽孝,当然怪母亲是不合理的,我懊恼之余有点气极败坏的无理。母亲是独女,尽管身体不好仍尽力照护。
外婆临终前,听婶子说,她就是不咽最后一口气,张着说不出话的嘴一夜就是不肯走。家人知道,她是在等我和宜春的姐姐。于是便伏在她耳边说我出差在外,没告诉,回不来,她马上就合上眼走了……
前些年,我生病久治不愈,能想到去的医院,都看过了,吃药把肠胃都吃坏了就是不见好,最后放弃了治疗,母亲见我病得体貌小孩见了我都被吓哭,可又没有办法,伤心之余便跑到外婆坟前痛诉,问外婆在干什么,在世那么疼外孙女,现在病成这样也不保佑。后来,真的慢慢好了起来,以致如今生龙活虎的。我作为一个平时把玩文字的人,当然不相信这些,认作迷信,各种机缘巧合而已。
关于外婆的一切,关于我,世上的很多无奈敲打着每个行走烟火人间的人,脆弱的内心时常被记忆的碎片割得痛彻心扉!
如今唯有对外婆身上的愧疚,在父母身上尽可能地偿还,为父母,更多为自己以后不重蹈覆辙地再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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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玲珑,本名黄小玲,丰城白土人。丰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宜春市作家协会会员。擅长古体诗词,文字见《奉天诗刊》、《宜春日报》等报刊及各网络媒体。
责任编辑:李小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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