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恒||一文读懂“更换破产管理人的处理规则”
作者:刘世才，北京德恒（乌鲁木齐）律师事务所（文末有介绍）
一文读懂“更换破产管理人的处理规则”
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结构调整和供给侧改革以及去产能、去库存等工作的推进，破产业务出现爆发的趋势，破产管理人频频映入大众的眼帘，如何更换管理人也是笔者在工作中经常碰到的问题，虽然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破产法》（下称“《破产法》”）对于更换破产管理人仅用一个条文做了概括性的规定，但是《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企业破产案件指定管理人的规定 》（下称“《指定管理人的规定》”）在第31-40条对更换管理人做了较为详细的规定，为保障破产审判工作的顺利进行提供了良好的指引。本文将结合实践，从更换管理人的情形、更换管理人的程序、合规建议等3个方面来简要分析更换破产管理人的处理规则。
一、更换管理人的情形
《破产法》第二十二条规定：“……债权人会议认为管理人不能依法、公正执行职务或者有其他不能胜任职务情形的，可以申请人民法院予以更换……”。据此，当管理人出现不能依法、公正执行职务、其他不能胜任职务情形的，债权人会议可以申请人民法院予以更换。但该条仅是概括性的规定，最高人民法院在相关司法解释中就更换管理人的情形做了较为具体的规定：
（一）债权人通过债权人会议或者债权人委员会，要求管理人依法向次债务人、债务人的出资人等追收债务人财产，管理人无正当理由拒绝追收的。
《破产法解释二》第二十三条规定：“……债权人通过债权人会议或者债权人委员会，要求管理人依法向次债务人、债务人的出资人等追收债务人财产，管理人无正当理由拒绝追收，债权人会议依据企业破产法第二十二条的规定，申请人民法院更换管理人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在适用该条款时需要注意，债权人应当先通过债权人会议或者债权人委员会提出追收要求，如管理人无正当理由明示地拒绝才可向人民法院申请更换管理人。
（二）出现《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三、三十四条规定的情形时，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债权人会议的申请或者依职权迳行决定更换管理人。
《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三条规定：“社会中介机构管理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债权人会议的申请或者依职权迳行决定更换管理人：（一）执业许可证或者营业执照被吊销或者注销；（二）出现解散、破产事由或者丧失承担执业责任风险的能力；（三）与本案有利害关系；（四）履行职务时，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导致债权人利益受到损害；（五）有本规定第二十六条规定的情形。清算组成员参照适用前款规定”。
《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四条规定：“个人管理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债权人会议的申请或者依职权迳行决定更换管理人：（一）执业资格被取消、吊销；（二）与本案有利害关系；（三）履行职务时，因故意或者重大过失导致债权人利益受到损害；（四）失踪、死亡或者丧失民事行为能力；（五）因健康原因无法履行职务；（六）执业责任保险失效；（七）有本规定第二十六条规定的情形。清算组成员的派出人员、社会中介机构的派出人员参照适用前款规定”。
上述条文规定得非常具体、细致。实践中常遇到管理人正在担任某债权人的法律顾问,这种情形下必然是与破产案件存在一定的利害关系的，有可能会影响管理人忠实履行管理人职责。此种情形下法院应当更换管理人。此外，管理人成员与债权人有亲属关系，其他债权人以此为由申请更换管理人的情况偶有发生。笔者认为，此种情况如无证据证明管理人有徇私舞弊的情形，则无更换管理人的必要，为体现管理人公正执行职务，更换该管理人成员即可。人民法院不宜依职权更换管理人。
（三）管理人以正当理由申请辞去职务的。
按照《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的规定，“正当理由”应当参照上述三十三条、三十四条予以认定。笔者通过在“威科先行”检索案例发现，除法律法规明确规定的情形外，实践中还有如下情形：
1、××公司破产清算过程中，债务人及部分债权人与管理人（甲律师事务所）就部分清算事务如何处理产生分歧，已经影响到破产清算工作的顺利推进。在债权人会议要求更换管理人和甲律师事务所申请辞去××公司管理人职务时，为保障破产清算工作的顺利推进和更好的维护债权人利益法院予以准许更为妥当。
笔者认为，管理人与债务人、债权人保持良好地沟通是破产清算工作顺利推进的重要保障。如管理人与债务人、债权人之间的分歧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必然会影响破产清算工作的进程，进而影响众多债权人的权益。管理人以此为由申请辞去管理人职务，应当认定为是合理理由。
2、管理人（甲律师事务所）承办破产案件的团队成员全体离职，转入乙律师事务所，而甲律师事务所其他人员未参与破产案件的办理，对于该破产案件短时间内无法接管。该种情形下，鉴于原执行管理人职务的成员已全部转入乙律师事务所，为保证破产案件的顺利审结，更换管理人更为妥当。
笔者认为，多数破产案件周期长、案件情况复杂，当管理人由中介机构担任时，如遇管理人承办破产案件的团队成员集体离职，必将严重影响破产案件的进程，进而影响广大债权人的权益。管理人以此为由申请辞去管理人职务，请求人民法院更换原管理人承办破产案件的团队成员新加入的中介机构为管理人的，应当认定为是合理理由。
二、更换管理人的程序
（一）通过债权人会议申请更换
依据《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一条、三十二条之规定，债权人会议根据《破产法》第二十二条第二款的规定申请更换管理人的，应当按照下列程序办理：
1.债权人会议作出决议并向人民法院提出书面申请。
2.人民法院在收到债权人会议的申请后，应当通知管理人在两日内作出书面说明。
3.人民法院认为申请理由不成立的，应当自收到管理人书面说明之日起十日内作出驳回申请的决定。
4.人民法院认为申请更换管理人的理由成立的，应当自收到管理人书面说明之日起十日内作出更换管理人的决定。
（二）人民法院根据债权人会议的申请或者依职权迳行决定更换管理人
当管理人有《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三条、三十四条中规定情形之一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债权人会议的申请或者依职权迳行决定更换管理人。
（三）管理人以正当理由申请更换
管理人可以参照《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三条、第三十四条规定的情形申请辞去职务；管理人无正当理由申请辞去职务的，人民法院不予许可。
如人民法院对管理人申请辞去职务未予许可，管理人仍坚持辞去职务并不再履行管理人职责的，人民法院应当决定更换管理人。
如某会计师事务所担任管理人后，发现自身缺乏工作经验导致工作进展不大，为不影响债务人破产工作的顺利推进，先后两次向人民法院递交书面申请，申请辞去管理人职务，后人民法院予以同意。
依据《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八条之规定，人民法院决定更换管理人的，应将决定书送达原管理人、新任管理人、破产申请人、债务人以及债务人的企业登记机关，并予公告。
(四)“新旧”两任管理人工作交接程序
依据《指定管理人的规定》第三十七条之规定，人民法院决定更换管理人后，“新旧”两任管理人应当按以下程序进行工作交接：
1、原管理人应当自收到决定书之次日起，在人民法院监督下向新任管理人移交全部资料、财产、营业事务及管理人印章。
2、原管理人应当及时向新任管理人书面说明工作进展情况。
原管理人不能履行上述职责的，新任管理人可以直接接管相关事务。在破产程序终结前，原管理人应当随时接受新任管理人、债权人会议、人民法院关于其履行管理人职责情况的询问。
三、合规建议
为避免因管理人自身的原因影响破产案件的进程，管理人应首先做自身的利益冲突审查，如有法律规定的不能担任管理人的情形，应当及时向人民法院报告。
为防范新任管理人风险，建议新任管理人在办理交接手续后持破产案件相关裁定书、决定书到相关部门重新刻制管理人印章、办理管理人账户变更手续，并到债务人登记机关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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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德恒乌鲁木齐律师事务所”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