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赵哲||长篇小说《秧歌魂》连载之三

 主编：非   鱼

                      五

大后屯村，打谷场上，陈銮征正在指挥陈小嫚和一帮后生们，扎马步，立桩柱，练习基本功。一旁边他的大老婆冯翠花和媒婆扇女正在扭、拧、抻、韧、碾，三弯、九动、十八态，跳得起劲。二人一边扭，一边唱：

一更里天昏昏阴云密布

遇撞着老天爷大雨倾盆

淹死了乌兰河十万生灵

多亏了二爹娘阴功积下

爬高山越高岭逃出性命

……

二人的歌声未完，膏药客却肩背药箱边扭边唱而来：

罗伞高擎笑拍肩

铃声喧处压场园

凭谁管领春风坠

让与壶中卖药仙

陈銮征见膏药客归来，低声相问：“怎么样？”

“放心吧大哥，那小子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却被俺一顿好揍给打跑了！”膏药客夸张地吹嘘说。

“县里下来通知了，今年的比赛非比寻常，能夺头彩的可是二百两银子和一头犍子牛啊！”陈銮征从腰里摸出了今年春节秧歌比赛的通知单。

翠花、扇女和小嫚也都围了上来，只见比赛通知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兹定于：民国二十五年大年三十至民国二十六年正月十五，胶县城在天后宫门前的空场地上，举行秧歌比武大赛，此赛设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一等奖奖项为：二百两白银，一头肥牛；二等奖奖项为：一百两白银，一头肥猪；三等奖奖项为：五十两白银，一只肥羊。众人看后一个个都张口结舌，馋涎欲滴。

冯翠花说：“俺的娘哎，县太爷是不是头脑发昏了？今年怎么会大出血奖励这么多？”

“县长大人说今年五谷丰登是个好年头，又是他的老母亲六十岁大寿。所以，便要求全胶县各大戏班，茂腔、杂耍和秧歌队都要大显身手，热热闹闹地耍上它半个多月。”陈銮征又煽惑性地说，“现在刚秋收完毕，各大门派就都行动起来了，这不，一大早，楼子埠村的刘彩就派来了张货郎探听咱们的消息来了！”

“那咱们也不能闭门造车不出门去打探一下别人家的消息呀！”媒婆扇女接过话头说。

陈銮征看了看扇女说：“咱们比赛的对象是同行档的秧歌队，所有的秧歌队也只有东路楼子埠村的刘彩是咱们的对手，既然刘彩派张货郎来打听咱们的消息了，我们也应该派个人前去摸一摸他们的路子，看一看他们今年排练的是哪一出！”

翠花、扇女、膏药客一致赞成班主的建议提得好，异口同声地说：“好！这个主意提得好，有来无往非礼也，我们就应该也去摸一摸他们的角！”

陈銮征好像为难地说：“那么应该派谁去最合适呢？”他的眼光落在了扇女的脸上。

扇女理解陈銮征的用意，她也知道这副担子非她莫属，便把胸脯“咚”的一拍说：“这副担子老娘挑了，我去摸一摸刘彩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