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实用周易指南—易传》—13个卦演示了结绳记事到制度的形成

作者：杨本枢

（系传下）原文：

作结绳而为网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盖取诸《益》。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盖取诸《噬嗑》。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

　　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

　　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

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

断木为杵，掘地为臼，杵臼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

　　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

这段文字抽取了64卦的13卦，内容涵盖了有人类以来的文明进化过程。《系传》分为两个阶段进行阐述。第一个阶段是自然和农耕文化的进化。首先选中的是离卦（䷝），来说明结绳记事和渔业。离卦是火的象征，火是人类区别于其它鸟兽的标志性符号，有了火，人类告别了野蛮的生食时代，智商获得显著发展。而结绳记事恰好是人类利用智慧向文明迈进的里程碑。织网捕鱼在历史的长河中早于农田耕作，所以，取离卦来阐明人类进入文明的第一步是合适的。

第二个选中的是益卦（䷩）。益卦的卦象是上巽下震，又是风又是雷，想象一下这样的天气状况，很糟糕吧。其实则不然，这是一个相当和谐的卦象，三阴三阳，阴阳平衡的良好状态，用现在的一个词语形容是风调雨顺，这是庄稼丰收的充分条件。所以 系传用益卦说明神农氏斫木为耜，揉木为耒，使农业得到大发展。耜，耒是手工农业时代的耕作工具，相传是中国农业鼻祖神农氏发明的。

农业的发展带动了工商业的发展，第三个选中的是噬嗑卦（䷔）。用噬嗑形容商业的发展，联系点在哪里呢？噬嗑是上离卦下震卦，也是三阴三阳，含义是咬东西，注意是咬住而不是吃进肚里。商业的典型特征是积聚财富，积聚财富的平台则是需要市场和人气，离卦的火代表着光明，是人们向往的地方，是聚财的好地方。所以，系传说，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

第四、五个选中的是乾（䷀）坤（䷁）两卦，乾坤是64卦的门户，是天地之道的集中体现，既浓缩了自然规律的精华，又彰显人事变化的趋势。如乾卦初九爻的潜龙勿用，坤卦的初六爻则履霜，坚冰至。一方面用自然界的现象说明初爻的性质，另一方面又寓意人事上处于初始阶段最好是韬光养晦，不要轻举妄动。《系传》又列举黄帝，尧舜等圣帝深谙这些道理，才能够垂衣而治，闲庭信步间就实现了民心所向。

结绳记事

第六个选中的是涣卦（䷺），上巽卦下坎卦，俗称风水涣。三阴三阳，水上漂浮着若干树木，这是什么卦象，这是船行河中的卦象啊。《系传》说，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用涣卦来说明水路交通，水路打通了，水运和陆地交通有机配合，当然是利于天下啦。

第七个选取的是随卦（䷐），上兑卦下震卦，三阴三阳。随卦形容陆地交通，《系传》说“服牛乘马，引重致远”，是指用牛马拉车负重前行，长途跋涉的运输问题就解决了。

第八个选取的是豫卦（䷏）上震卦下坤卦，五阴一阳，《系传》说“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这是军事防御和百姓防卫的卦象。柝指古代打更用的梆子，重击大门，防御暴客，要提前做好准备，豫通预，预则立、不预则废能够极好地说明豫卦的内涵。

第九个选取的是小过卦（䷽），上震卦下艮卦，两阳四阴。《系传》说，断木为杵，掘地为臼，杵臼之利，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小过是稍微超过了一些，好比吃饱肚子后稍稍有些富裕。杵是捶打衣服的棒子，臼是制作粮食的工具，杵臼用来形容贫贱之交的朋友。这是告诉人们不要忽视小利益对人们的帮助，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能够极好地体现此句话的含义。

第十个选取的是睽卦（䷥），两阴四阳。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以威天下，盖取诸睽。这里用睽卦来说明射箭。弧古代指木弓，矢古代指箭，过去打仗都是用冷兵器，射箭是最常用的一种战争武器。

第十一个选取的是大壮卦（䷡），两阴四阳。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用大壮卦说明人类建筑的发展史，人类最初的居住是因陋就简，因地制宜的利用现有条件，住山洞，或者在平原地带挖掘一个洞穴就是住室。有了部落联盟和王的领土后，就开始建造比较讲究的有四墙和屋顶的房子了，能够遮风挡雨，避热避寒，这就是古代的宫室。

第十二个选取的是大过卦，两阴四阳。用大过卦说明古代的丧葬。《系传》说，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这段话点出了丧葬的发展历程，远古时代，人类如何埋葬死去的人呢？最初是给死去的人穿上厚衣服，放在木材上面，就放在荒郊野外，不进行埋葬，也没有坟墓，如此而已。文明的发展之路上，丧葬制度也有了革命性的改变，用棺椁来埋葬死去的人。

第十三个选取的是夬卦。五阳一阴。这是人类进化到文明社会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是什么呢？是各种规范性制度的集合。最早的制度可以追溯到有文字记载的殷商甲骨文卜辞，这些卜辞记录了殷商王朝历代经历的祭祀，卜筮以及发生的宫廷事件。在历史的进化过程中逐渐形成各种制度。

《系传》说，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盖取诸夬。从伏羲氏时代结绳记事到周文王发明卦辞爻辞再到百官依据制度治理社会，百姓依据制度洞察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