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义军：于保合1976年前后关于处死祁致中的表述没有什么不同
史义军 小史读史
（祁致中画像）
关于处死祁致中的问题，我过去写过多篇文章，也采访了一些老战士，并咨询了一些军人。他们说战场抗命仅此一条就可以枪毙。最近在哈尔滨，有朋友和我说，关于处死祁致中，于保合、李在德1976年以前和1976年以后的说法不一致。关于这个问题，我查阅了1965年12月18日黑龙江省社科院党史研究所工作人员马彦文、赵亮在北京采访于保合的访问记录，关于处死祁致中，于保合是这样说的：
“队伍离开乌拉嘎河金矿时，祁致中跟在队伍的后边，情绪不高，垂头丧气的走，队伍走到一片青林子边，在一片杂木丛中休息，我给苏联拍了电报，报告战斗胜利的情况战斗结束，开会总结战斗经验，这时党支部就听取了许多关于祁致中的反映。许多党员反映，祁致中从苏联过来后就和知心的人散布对赵尚志的不满，说赵尚志不信任他，赵尚志在一起早晚也是好不了，他充满着悲观情绪，洗散革命斗志。根据群众的反映，为祁致中的问题，召开了支委会做了充分的研究。在支委会上，戴洪滨把祁致中在苏联禁闭室一年半的表现做了详细介绍，联系现实表现做了分析。他说，祁致中是个没有改好的匪首，在革命胜利时和我们共同抗日，现在他思想上已经变了，对革命对党离心离德，在禁闭室里赵尚志批评也，他硬不接受意见，他们两个人闹的很尖锐。根据戴鸿宾当时的分折，认为祁致中是个祸根，是个危险人物，有他没有赵尚志，有赵尚志没他，从爱护总司令的立场出发，多数支委提出处死祁致中，李在德同志在支委会上提意可否不杀，送到苏联去，又经过一番讨论，大家认为祁致中的现实表现，战时违抗军令不敢带队进攻，赵尚志又公开批评他，他不接受，又加上秘密活动散布对赵司令不满，说赵早晚要害他，争取同情者准备行动，处死没有错误，送到苏联改造不好，早晚也是危人物，最后还是一致通过处死他。
支委会把研究祁致中的情况向赵尚志做了汇报，赵尚志才参加支委会揭发祁致中危险性同意处死他。在这以前，赵尚声还没有提出处死祁致中的决心，又经过再三的考虑最后才下决心批准支委会的意见。”
于保合在“回忆录”中是这样说的：
在打乌拉嘎金矿以前就听到党员同志向组织反映祁致中在行军途中有背后活动：他经常与他的老部下叨咕,说赵尚志叫他当副官长是不信任他,他不满意。宿营、休息时经常找一些非党群众宣杨说：“赵司令不信任我,看怎么办?”争取同情者。赵尚志听到汇报后,说要团结他,但也要注意他的活动。攻打乌拉嘎金矿警察所时,他又公开违抗命令,不带队冲上去,还说这是让他“送死”,拒绝服从命令。离开乌拉嘎的行军途中他一直叨叨咕咕,他也曾当我面说过赵不信任他,我劝他不要那么想,咱们都是干革命,离开乌拉嘎两三天以后,走到丁片柞木、桦木林子里,支部委员们收集情况。党员反映说:一路上他总向他老部下说: “赵尚志叫我上去,我没上去,犯了错误。赵尚志要害我,我没好啦。你看怎么办?”这些话对我也讲过,他还向我问过: “赵总司令能不能处分我?”我说:都是革命同志,犯错误能改就好。”赵尚志听了汇报觉得他的问题很严重,便在一间空房子里召开支委会议,赵尚志怕自己在场,大家不好发言,他说: “你们先开吧,我再考虑考虑。”他在司令部火堆旁等着。
我们全体支部委员都参加了会议,有李在德、陈雷、戴鸿滨、于保合、刘风阳、韩箱根(机枪手)。由支部副书记李在德主持会议。她在会上介绍了党员汇报祁致中开小会,散布对赵总司令的不满情绪等情况,问大家怎么办?戴鸿滨首先发言,他说:祁致中早就和赵尚志闹矛盾,反对赵总司令,在苏联禁闭室里时,祁致中就经常为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等方面问题与赵总司令争的面红耳赤,赵尚志给他马列的书让他学习他也不干。这次回国让他当副官长的重要职务还说不信任他,打乌拉嘎又公开不听指挥,抗拒命令。戴鸿滨主张杀掉祁致中。
有些同志发言说:他原来是土匪头子,报名叫“明山”,1936年收编他时,他曾提出要求:第一必须枇准他入党。第二必须保持他原来队伍建制,不能拆编。收编后他当独立师师长,1937年由获立师改为第十一军,他任军长,根据他的思想基础,他与赵尚志闹矛盾,产生对立情绪是很危险的。这次战斗他又公然违抗命令,就这一条违抗命令就该处死。其他同志也根据祁致中的言行做了发言,对祁致中的性质也加以分析,归纳出他的三种表现：①行军中对赵总司令不满,说赵尚志让他当副官长是不信任他；②打乌拉嘎时散布有害言论,他说赵总司令让他“送死”,并公然抗拒进攻命令；③战斗结束后表现更露骨,说:没好啦,赵尚志要害他,并和他的老部下叨叨咕咕。根据他在行军中的表现,打乌拉嘎的言行,祁致中与赵尚志以前的矛盾做了如下估计:①他可能带他的老部下逃跑,分裂革命队伍。②他可能杀害赵尚志后逃跑去占山当土匪或投靠日本人:③经过大家对他进行艰苦的说服教育后也可能不跑。但是大家认为第三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以前大家做过他的思想工作,他听不进去,毫无悔改表现,连赵总司令教育他,他都不听,别人的话他更不理了。总之大多数人,认为他很危险,土匪头子不接受教育最危险,什么坏事都能干出来,如果不处理很可能报复,不杀他。他就会杀赵总司令和我们这些支部委员。
会上李在德曾提出：“祁致中当过军长,杀了有影响,不杀送到苏联去可以不可以?”大家认真地讨论了这个方案,也都认为不妥,谁能看得住他呢?送他到苏联他不干不是更环事吗?会议讨论了有一个小时。当时的参谋长戴鸿滨[宾]坚决主张杀掉,他说:非杀不可,不杀不行。结果,大家意见一致,认为祁致中阴谋叛变的活动属实应该处死,在处死前要先开除他的党籍。但是,当时在军队系统,需要赵总司令考虑作出决定。这时让我去找赵尚志来,向他汇报大家一致要处死祁致中的意见和李在德曾提出不杀送去苏联的建议,请赵总司令决定-赵尚志看到大家意见基本一致,他说：“我很了解他,他反复无常,承认错误以后还犯。因为祁致中是土匪头子,一贯不接受党的教育,反对党的领导,并违抗命令，恶毒攻击我赵尚志要害死他,从而进行挑拔离间。根据祁致中的言行,他在搞阴谋叛变活动,性质反动,不处理很危险,不能留,非处死不可。”(大意)最后在支委会上全体通过决议,开除祁致中党籍,处死祁致中。
这天下午,赵尚志召开全体指战员大会,宣布了祁致中的罪状及决定,并征求群众意见,群众一致同意处死祁致中的决走,有的同志很气愤,自报奋勇地要去杀祁致中。
最后由支委、中队长刘凤阳带领战士执行处死祁致中。
有人说祁致中因为没有背够面粉而被赵尚志处死的,这不符合事实,赵尚志从没强迫下命令背多少面。
有人说赵尚志与祁致中有“私仇”,赵尚志才谋害祁致中的,这是造谣,丝毫没有根据。赵尚志是根据祁致中的错误事实和支委会的一致意见才决定处死他的。
还有人说赵尚志与祁致中“互相争权”,这也不符合实际情况,祁致中一直是在赵尚志的领导下,赵尚志是总司令,祁致中是被领导的,赵尚志和祁致中争什么权?若说祁致中不服从赵尚志的领导,争赵尚志的权那才符合事实,而不是“互相”争权。
因为我是亲自参加支委会的,处死祁致中的问题及其本来经过就是这样,不应予以猜测或歪曲。现在还有参加过这次支委会议的李在德、陈雷同志,都可以证明这一事实。
以上两个材料在中共黑龙江省委党史研究室1994年编辑的《访问录选编》第一本中，我看后，感到没有什么不同。
祁致中是抗日民族英雄，这是不争的事实。也应该给他在处死的地方立一块纪念碑，我一直想做这件事，碑上写：“祁致中将军纪念碑”，碑文内容可以详细写上他抗日的事实以及如何被处死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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