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 | 生怕情多累美人。


 生怕情多累美人

一个来自富阳的民国风流才子

一个生在杭州的第一美女

只因一次朋友家中的偶遇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的那一眼

便生出

一个世纪的爱恨传奇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只留下

一声叹息:

生怕情多累美人!

以此纪念

2016年2月14日的情人节


按  |  精选数封郁达夫致王映霞情书,并配郁达夫书法若干,以纪2016情人节。


霞君鉴:

昨天的一日,总算是我平生最快乐的日子。我决计照昨天你所属付的样子做去。此心耿耿,对你只有感谢和愉悦,若有变更,神人共击,我可以指天而誓。

杭州事未大定,你千万不可回去。在下礼拜内,我们当再玩一天,希望你能够允我的请求。我自今天起,要把生活转换,庶几可以报答你的好意。我对你如此的真诚,你若还不能信我,那是你的多疑,你要把这一种疑心丢掉才好。

你有什么不便,请你直接说与我知道,客气是生疏的时候的礼貌,我们中间,是用不着的了。譬如你的日用起居各端,请你不客气和我说,我力虽微薄,心却热到沸点,能为你效劳的事情,就是丢掉生命也有所不惜。

很想做几句诗纪念纪念昨天的会谈情节,可是此调不弹已久,做不出来了。今天早晨,坐在车上,一路跑回家来,只想出了底下的几句不成调的东西:

朝来风色暗高楼。偕隐名山誓白头。好事只愁天妒我。为君先买五湖舟。

笼鹅家世旧门庭。鸦凤追随自惭形。欲撰西泠才女传。苦无椽笔写兰亭。

写给你笑笑。

 达夫上    三月六日午后。


映霞君:

十日早晨发了一封信,你在十日晚上就来了回信。但我在十日午后,又发一封信,不晓得你也接到了没有?我只希望你于接到十日午后的那封信后,能够不要那么的狠心拒绝我。我现在正在计划去欧洲,这是的确的。但我的计划之中,本有你在内,想和你两人同去欧洲留学的。现在事情已经弄得这样,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接到了你的回信之后,真不明了你的真意。我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经验,这一次我对于你的心情,只有上天知道,并没有半点不纯的意思存在在中间。人家虽则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但我个人,至少是很sincere的,我简直可以为你而死。

沪上谣言很盛,杭州不晓得安稳否?我真为你急死了,你若有一点怜惜我的心思,请你无论如何,再写一封信给我!千万千万,因为我在系念你和你老太太的安危。啊啊,我只恨在上海之日,没有和你两人倾谈的机会,我只恨那些阻难我,中伤我的朋友。他们虽则说是在爱我爱你,故而出此,然而我伯刚那里,好几天不去了。因为去的时候,他们总以中国式的话来劝我。说我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他们太把中国的礼教,习惯,家庭,名誉,地位看重了。他们都说我现在不应该牺牲,(损失太大)不应该为了这一回的事情而牺牲。不过我想我若没有这一点勇气,若想不彻底的偷偷摸摸,那我也不至于到这一个地步了。所以他们简直不能了解我现在的心状,并且不了解什么是人生。人生的乐趣,他们以为只在循轨蹈矩的刻板生活上面的。结了婚就不能离婚,吃了饭就不应该喝酒。这些话,是我最不乐意听的话,所以我自你去后,尚贤坊只去了一两趟。

此外还有许多自家也要笑起来的愚事,是在你和我分开以后做的。在纸笔上写出来,不好意思,待隔日有机会相见时再和你说罢。

我无论如何,只想和你见一面,北京是不去了。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想到杭州来一次。请你再不要为我顾虑到身边的危险。我现在只希望你有一封回信来,能够使我满意。

  达夫二月十日午后


郁达夫与王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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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

 | 书法作品 |


链接阅读

| 郁达夫与王映霞 |

前传

王映霞(1908—2000)不姓王。她本姓金,小名金锁。“锁”,由金、小、贝三个

字组成,意为金家的小宝贝,学名金宝琴,生于杭州。童稚时过继给外祖父王二南做孙女,易名为王旭,号映霞。王二南先生系南社社员,琴棋书画俱精,满腹经纶。王映霞自幼承欢在王二南先生膝下,春雨润物,受到良好的传统文化的熏陶。她先在外祖父开的蒙馆读《三字经》,后入教会学校弘道女校,1923年考入浙江女子师范学校。是时,班主任老师是位刚从北大毕业的文科生,他把五四新文学的清风带进校园。王映霞始知鲁迅、郭沫若,始知创造社有个郁达夫,在拜读其《沉沦》时,她对文中的大胆描写,觉得颇“有些难为情”。令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不几年后的一个偶然,在世伯孙百刚先生(他与郁达夫是留日时的同窗)的寓所邂逅郁达夫。落花有意随流水,近代文坛上从而演绎出一阕“风雨茅庐”的趣话。

相识之初

相识之初,王映霞在“犹豫、困惑、烦恼、兴奋”中举棋不定,后终于敌不住“欲撰西泠才女传”的郁达夫的苦心孤诣的追求,于1928年结秦晋之好。

结束

然而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并没有经得起时间的推敲,由于年龄、性格等诸多方面的原因,郁、王之间渐生罅隙。后来郁达夫又在家中发现了浙江教育厅厅长许绍棣写给王映霞的情书。致使夫妻反目王映霞离家出走,后经友人调解,一场风波才告平息。然而感情的裂痕却愈裂愈深,终至最后在新加坡恶脸相向。郁达夫推出《毁家诗纪》,详细叙说王映霞与许绍棣的热恋情事,而王映霞也以《一封长信的开始》和《请看事实》相回应,在报纸的推波助澜下,王映霞卒与“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郁达夫离异。这对才子佳人,从萍水相逢到不欢而散,倒真戏剧性地印证了郁达夫婚前所言“我且留此一粒苦种,聊作他年的回忆”。此言,对王映霞又何尝不是?所不同者,郁达夫此后风雨飘萍遭厄运,王映霞觅到了归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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