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阿兰的外传

我与阿兰走在山路上，谈论着我写过的本子。

其实我非常讨厌爬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兰叫我的时候我总是撒着欢跑过去。我曾开玩笑对阿兰说，如果我是一只狗，那么在她面前一定是一直摇着尾巴的。

阿兰一直不解为什么我脑子里总是神神鬼鬼的事，亦或者满是侠义，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满心疑惑，我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拥有侠义精神吗？我也不知道她是因为看了我写的东西还是我真的经常对她吐露我的心声。

其实面阿对兰，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阿兰说她经常会在汉江边看见一个少年，一眼荒废，拿着两壶酒对江而坐，时而疯笑，时而看着远方。我告诉她我曾经也喜欢坐在这里，而且还有两个老汉与我对饮过，其中一个还在文革时受过批斗呢。阿兰听完后总会戳戳我说我没正经，我说或许你看到的那个少年正好是我。

阿兰问我，两个本子中的主人公我喜欢哪一个，我也不知道。阿兰坐在山路边的树下指着我说，你把自己寄托在两位主人公身上，一个永远都那么冷漠，一个总是嬉皮笑脸，活像一个老顽童，你觉得自己更像谁呢？

我更像谁？

我告诉她在几年前我还在画画的时候，有两个月没说过话，阿兰大笑着说那我岂不成了哑巴了。我和盘托出，我曾经因此看过一个心理医生，并且我成了那位医生的弟子。阿兰笑的更厉害了，说我真会编，我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她的脸，而此刻她也沉默了。

或许是被我看得太久，阿兰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你总是盯着我干嘛？我是叫你来爬山的，别老是看我，咱们走呗？

我回过神来，红着脸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阿兰又提起了一个本子中的两个女角，她说这两个角色包含了多少个我的红颜知己？其实我只是把我理想中的人物写了出来，可惜总不能把所有的理想寄托在一个角色身上，人生哪有那么完美？阿兰再一次戳着我说，你还想一次娶两个美女儿？够贪心啊小子。你把你周围的人全部写了进去，那么你打算给我设计个什么角色？

这句话太多的人问过我了，我能给他们设计一个什么角色？我是把周围的所有人都写进去了吗？

我没说话，身上的汗逐渐多了起来，我不自觉地向山外看去，已是烟雾缭绕，看着京兆全景，我仿若在仙境，我甚至想揽着阿兰的腰，想象我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敢。

脑壳后一阵疼痛，原来阿兰走着走着发现我没见了，回头才看见我呆在那里发愣。

你在愣什么？阿兰问我。

巍巍山麓美人伴，曲曲桃花居士音。我失声而语。

我记得阿兰曾说她也喜欢古风文，我曾拿着我的诸子百家让她看，她一页没看就还给了我。

你说冷漠主最后是什么结局？你的老顽童又是什么结局？

冷漠主死了。

老顽童疯了。

阿兰白了我一眼，喂，你别总是这么阴暗好吗？怎么就把人家写死了写疯了？给姑娘笑一个？

死了就真的是死了吗？疯了就真的是疯了吗？

阿兰见我神神叨叨，又说，我看你才是个疯子！

我又一次盯着她不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盯着她，喜欢听她在我面前嬉笑怒骂。

不知不觉我们看到了山顶，我已经累的不断喘气，阿兰拉着我坐在了山路旁的石头上。

你今天表现这么好啊？为啥啊？

我在心里说因为是她。

没想到她神秘一笑指了指她自己说，因为本姑娘在。

我哑然失笑。

我们一鼓作气到了山顶，我看见斜阳穿云，看见飞鸟梭空，看见微风涌动。

我扭头看着阿兰一脸欢喜，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山顶的洗礼。

要是能在这里建一所房子该多好？我说着。

只是许久听不到回音。

我睁开眼，阿兰不见了。

我环绕四周，还是不见；我怒翻树丛草垛，还是不见。

阿兰！

我声嘶力竭地大喊，只是再也没有回响起阿兰清脆的声音。

我看见一个少年坐在山边回头欢笑，我问他看见阿兰了吗，他只是笑，笑的很纯真。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天色渐暗，我独立山巅笑看细雨飘散，试寻仙音袅袅渐宁。

等月上西楼，望清风吹散相思，我的脚步终停。

又想起了阿兰，阿兰长什么样子我已经忘了，又或许，谁是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