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气的物质基础及功能
在昨日推文（点击查看原文）对正气的内涵疏理的基础上，我们发现，正气的概念不断变迁、充实，至当代，己渐成型，正气的概念在当代中医辞典及教材表达主要有以下几种:（1）正气，同真气。人体机能的总称，但通常与病邪相对来说，指人体的抗病能力。（2）中医学把人体的机能活动及其抗御和消除各种有害因素对于机体的不利影响的作用，总称为“正气”。（3）正气是指人体的机能活动(包括脏腑、经络、气血等功能)、抗病和康复能力。该概念细化了机能活动，将正气的能力定义为机能活动、抗病和康复。（4）正气，即人体的生理机能，主要指其对外界环境的适应能力、抗邪能力以及康复能力，简称为“正”。该概念将机能定义为生理机能;与概念3比较，正气的能力增加了适应能力一项。（5）正气是指人的正常机能活动，及基此产生的各种维护健康的能力。包括自我调和，适应环境，抗病祛邪和康复自愈的能力。与概念4比较，正气的能力又增加了自我调和一项。（6）正气是一身之气相对邪气时的称谓。是指人体内具有抗病、祛邪、调节、修复等作用的一类细微物质;其功能与概念4大体相同，但将机能活动的表达改为了一身之气，其着眼点是具有几种功能的一类物质(气)。与前5个概念比较，前者强调的是机能(功能)，后者更着重有着一定功能的一类细微物质(气)。从正气概念的变迁可看出，正气的功能在不断补充，正气的本质既关注其功能性，亦提示其物质性。使正气概念内涵日趋丰富。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正气的功能仍可增补，正气是何种或何类物质值得商榷。我们认为正气的概念应为：正气是人体抗病祛邪，适应环境，自我监控、调和，康复自愈等作用及相应物质基础的总称。在这里，正气的功能增加监控一项，实是受现代医学免疫监视观念的启发，但其监控作用不仅是对癌肿，而是对人体的所有功能及物质代谢均起作用。深思之，正气的自我调和，适应环境和康复自愈的能力应是以自我监控为前提的，且《灵枢.小针解》谓:“神者正气也”。中医的元神的作用正具备对人整体各部及功能的自我监控、自我调节作用，其作用的具体机制，在以下“正气的功能”内容中我们将会有更深入的讨论。而正气的物质基础正是接下来就要讨论的内容。关于正气的物质基础，概念6将其定义为一身之气、一类细微物质。似是受囿于正气中的“气”字，可能将正气之“气”理解为气血津液理论中狭义的气态类物质了。我们认为正气之“气”当为广义之气，即构成人体与维持人体生命活动的最基本物质，且具有“散则为气”、“聚则成形”的特点，当“散则为气”时，因组成、分布与功能不同而可为元气、卫气、营气、宗气、真气、脏腑之气、经络之气，甚至可以是隐态的“神”;当“聚则成形”时，则可为阴、为血、为精。《灵枢.本藏》云:“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生而周于性命者也。”《诸病源候论。卷之二》亦云:“人以身内血气为正。”从这些条文可知，正气之气并非狭义之气，而是包括阴阳气血精津等物质及其功能。正气之“气”，究其实，不过是广义之气的不同表现形式而已。再从正气的功能与其相应的物质基础论，正气具有抗病祛邪，适应环境，自我监控、调和，康复自愈等能力，以上功能决不是狭义之气作为物质基础就能具备的。因此本研究修正的概念中将其表达为与作用相应的物质基础，应较具解释空间，同时也未脱“通天下一气耳”的气学范畴。正气有卫护肌肤，抗御邪气的作用。《素问.刺法论》中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说明当机体正气旺盛的时候，邪气是难以入侵的，疾病是机体与致病因素相互作用的过程及其结果，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取决于正气和邪气之间的斗争。《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精化为气。”精化气，气的运行不息能发挥很强的防御和抗病作用，精足则气充，防御和抗病能力强;若精亏则气衰，防御和抗病能力弱。而《素问，评热病论》所说的:“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就说明因正气虚，而被邪气有机可乘，入侵人体。反证了正气的抵御外邪作用。正气充盈除可抵御外邪入侵外，另一方面还可驱邪外出，《灵枢.邪客》:“卫气者，出其悍气之剿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灵枢.本藏》:“卫气者，所以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者也。”“正气存内，邪气不可干，”除说明卫气具有卫护肌表，抵御外邪入侵的功能外，亦包含了当邪气己侵入人体，若正气未虚，也有能力将邪气拒于体外之意。此外，发病后在施与恰当的治疗措施时，正气亦可助治疗措施而驱邪外出，使疾病早愈。前己述及阴阳、气血、津液、精均是正气的物质基础，而脏腑经经络等功能则是正气的体现。因此，体内阴阳、气血、津液、精等物质的不亏耗及相关的功能正常，脏腑经络功能在生理状态下的平衡协调，实是正气的自我调和作用的体现。就脏腑而言，其功能或特性，若从某一脏独看并不平衡，但若脏腑之间的功能相互交感，互补起作用，则可达致平衡，如心为阳中之太阳，阳偏旺;肾为阴中之太阴，阴居多。两脏独看其阴阳均不平衡，但两者可以通过心肾相交、水火阴阳既济、互补互用达到阴阴水火及功能的平衡。它如肝从左升、肺从右降;脾升胃降亦是功能的配合而协调。从经络而论，经络可以通过其沟通联络作用、运输渗灌作用、感应传导、调节作用来协调经络系统整体的平衡，具体如十二经脉的相互沟通贯窜、流注:奇经八脉的密切十二经脉的联系、调节十二经脉的气血等作用即是正气维持、协调作用的体现。本文正气的监控作用从观念上来说是受现代医学免疫监视作用的启发，但中医的正气内涵本就隐含此意，只是以往未见刻意突显而已。且正气监控作用并不局限在癌肿，而是对所以功能及物质代谢的监控。正气的监控作用主要体现在元神的作用上，关于元神与正气的关系，在昨日推文“正气与精、气、神统一体的关系”内容中已有初论。元神是整个人体生命活动的主宰与总体现，人体的脏腑、经络、形体、官窍，各有不同的生理功能，但它们都必须在元神的主宰、监控与调节下，分工合作，共同完成整体生命活动，其中监控是调节的前题，监控发现有异，才会启动自调节功能，使气趋病所而调节。正如《云籍七签.元气论》说:“脑实则神全，神全则气全，气全则形全，形全则百关调于内，八邪消于外。”可见元神对脏腑、经络、组织器官有调控作用。再进一步，元神有自主的统驭精气及调节血液及津液的运行输布作用。所谓自主，是不须人为发出指令而自然产生的监控与调节。元神属水，其性清静，寂然内照，发隐知微，实际上就是对人体各种功能的自主监控。故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人身神明逢》说“元神者，藏于脑，无思无虑，自然虚灵也”。其中元神对精气的调控作用尤有意义，因为脏腑之精化生脏腑之气，脏腑之气推动与调控脏腑功能。因此，元神主要是通过监控、驾驭、协调各脏腑之气以达到调控各脏腑机能。至于元神对形体、官窍的调控，一是通过调控脏腑功能进而调控与之相关的四肢百骸、皮毛孔窍的作用。二是神能驭气，散动觉之气于形体、官窍，而令形体运动，官窍灵敏，感觉无碍。《素问·上古天真论》:对此说得传神:“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可见形是神之宅，神乃形之主，元神旺盛，精力充沛，则五脏六腑安和;若元神失常则脏腑失控，功能失序。故《灵枢·邪客》称心为“五脏六腑之大主”。《素问·灵兰秘典论》说:“心者，君主之官也……故主明在下安……主不明，则十二官危”。此之谓也。人体适应内外环境变化的能力亦是正气功能的体现，如夏天暑热天时、或感染热邪时，人体发汗机制，令全身自行降温，维持机体阴平阳和，抗御内外环境的伤害。疾病是否发生，或发生后的发展与转归，都与机体正气对环境的适应能力有关，正气的适应能力主要是对应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而言。人生活在天地间，与自然环境息息相关，如要维持健康生活减少疾病，就必须要随着自然环境的转变而自我适应，这是“适者生存”的道理。《灵枢.岁露论》云:“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就是这个道理。这种适应能力常表现在季节变迁和所居的地理环境方面。在季节气候的转变方面，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阳盛之人“能冬不能夏”，而阴虚之入，与之相仿;阴盛之人“能夏不能冬”，阳虚之体亦相近。这里的阳虚、阴虚应视之为正气虚;而阳盛、阴盛者若作体质论则可视为正气的不同状态，由于此时正气并非处在平和状态，因此欠缺适应相应气候交替变迁的能力。在地理环境方面，因各人所居地不同，东南西北，气候与水土各有不同，因为不同区域有不同生活习惯，饮食衣着亦然。这些因素影响着各方人群的体质或正气状态，如《医学源流.五方导异论》指出“人察天地之气以生，故其气体随地不同。”如居于北方之人多外寒内热，因气候多寒燥也。南方气候偏湿热，居于此地之人多湿热。因此，一方水土往往会导致一方的人出现不同的体质、或正气处于不同的状态中，会因不同的地理环境而形成不同的某地区的多发病或常见病。而正气充沛而平和之人则对季节及地理环境的变化均有较好的适应能力。社会环境不仅影响人的生理、更易影响人的心理，诸如居住环境、工作环境、家庭环境、人际关系、政治气候、噪音滋扰，意外事故等等，各人际遇不同，但均需要面对不同的压力。如是平素性格开朗的人，遇到不幸事件，较能自我调控，心情尽早回复常态，但如体质或正气状态有偏之人，如遇突发事件，每有反应过剧情绪出现;如性格孤僻内向之人，遇事每易产生紧张、焦虑、烦躁、悲哀、愁苦等情绪表现，前述正气与精、气、神关系的文献中，神也是构成正气的要素之一，人体之神处在不同状态中，对社会环境的反应就不一。生活在日益变化的现今社会，各方面的压力排山倒海而至，如人不能顺应环境，就有必要从其正气中神的状态去考虑调节问题。自和康复是指正气对病中机能及组织损伤一定程度的修复能力。如阴阳学说就提到阴阳具有自和与平衡作用，正气本分阴阳，阴阳自和:是指阴阳双方自动维持和恢复其协调平衡状态的能力与趋势，而阴阳的自和主要通过阴阳的对立制约、阴阳的互根互用、阴阳交感与互藏、阴阳消长而达到。当然，自和的前提是其失衡不能太过。除阴阳自和外，五行(五脏系统)的生克制化原理实际上亦是一套自我平衡自和的机制，它指的是五行之间相互生化，相互制约，以维持平衡协调的关系。我们尚可参照前述正气的自我监控、调和作用，其中的部分机理与自和康复功能是相通的。简而言之，当人体受到伤害时，一系列自我修复系统就会立即启动，一定程度上修复损伤的组织或器官，调整人体机能，使机体恢复健康，这种能力就是正气的自和康复能力。当然若治疗措施与自和康复相互其作用，则相得益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