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乡的年味儿【征文】
家乡的年味儿
盼望着,盼望着,小时候的寒冬腊月总是那么悠远绵长,年简直就是漫长的煎熬等待。时至现在,每每聊起过年,唯独那陕北老家的年味儿令我魂牵梦绕,难以忘怀,兴许是对家乡的眷恋吧,着实让人倍感亲切。
从前,一到腊月,过了腊八,家乡的年味儿就越加浓厚了。此时,腊月的街市立刻会沸腾起来,杂货铺、肉食店、理发馆以及那些无名的小店铺、小摊位,到处人满为患。举目远眺,人山人海,车来车往。老乡们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年货小市,尽心选购,讨价还价,置办那些门神年画、姜醋蒜葱、鸡鸭鱼肉,一样也不能缺席。那刻,街市虽然已经拥堵得水泄不通了,但也不失过年的热烈气氛,乡亲们的脸颊上依然洋溢着辞旧迎新的欢喜。过年了,窑洞的里里外外也要一通拾掇,灶台上蒸、煮、炖、炸的手艺轮番忙活着,各样特色的年茶饭油然而生。为了备足年三十的团圆饭,爹娘辈们使出了浑身解数,累也并快乐着,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幸福。
掸尘土扫屋子是家乡久传的风俗习惯,也就是年底卫生大扫除,掸去过去的尘埃,迎接新年的到来。早饭后,趁着冬日的暖阳,一家人便开始所谓的大扫除行动。掌头的婆姨领孩子们把轻巧的家什摆设,小心翼翼地搬在屋外的石桌上,盖上毛巾盖头,生怕落上灰尘。待窑洞里只剩立柜一些不易搬动的物件时,便是男人们大显身手了,头顶拢上手巾,用绳子将扫帚系在稍长的木棍梢头,站在平展的炕石上,可以轻而易举地够着窑顶似刷子般来回清扫。对于立柜、高低柜这些笨重的物件,也要一一挪动仔细拿笤帚扫除,不能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一会儿,“掌柜的”又趴手在窗框上,扯去旧窗户纸,扫去窗棂的灰尘,再用面浆糊逐框贴上白格生生的麻纸,顿时窑洞里窗户明净,好似清爽了许多,敞亮了许多。生性爱好的婆姨拿出寓意“年年有余”的年画,瞅着讲究地安在相应的位置,时不时问偏离了没有,确实一番啰嗦。待定位无疑了,铆着劲按下图钉,年画就贴好了。这看似不拘小节,却颇有讲究,不乏为整个窑洞增添了年的味道,真是新年新气象。
那时,最有意思的是后院硷畔的碾子忙得不可开交,一家挨一家碾米,一天几乎没有喘气的机会。筐里捞好的黄米,一骨碌倒在了碾盘上,便由蒙着眼睛、戴着笼嘴的毛驴一圈一圈地拉动着碾子,石轱辘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转轴的声响,顷刻间米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有时,乖顺的毛驴按捺不住诱惑,扭头想叼一嘴,却立即被笤帚挡了回来,打消了偷吃的分外之想。随着周而复始的碾压,黄米转身变成了米面粉,经筛箩在木床上的来回筛滤,金灿灿的细腻米粉落满了一簸箕,老乡们便笑逐颜开,绽放出过年的喜悦。
锅灶上的水滚烫得热烈,趁热水把黄米面与白面掺和搅揉在一起,放瓷盆里盖上盖儿,外面捂上羊皮袄或被子待一晚上发酵。次日,勤快的婆姨们放上少许苏打揉醒面团,在案板上分成小剂子圆团,挨个摆在笼布上,轻轻手按几下,中间用顶针套个小圆圈,好似那古币麻钱的油馍馍就雏形可见了。上油锅一炸,表面立刻变得金黄金黄,圆鼓鼓胖墩墩的,真宗的油馍馍出炉了,串起在高粱秸上,尤其惹人喜爱,垂涎欲滴。
到了大年三十,上坟祭祀逝去的先辈也是必不可少的习俗。大人们带上酥肉、丸子、年糕、油馍馍以及糖果酒水,还有冥币、坟香、鞭炮,领着孩子们上山祭拜先辈,教诲“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的道理。除夕夜,大碟小碟的炒菜、年茶饭摆了满满一桌,尤为丰盛,香味扑鼻,小孩子们早已急不可待了,催促着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年夜饭正式开席了。忘却一年的辛劳,迎接新年的欢欣,斟酒给长辈们,对饮畅谈,彼此祝福,一起辞岁、守岁、迎岁,那真是个美好的时刻。
时光飞逝,现如今年年还在过年,但唯独那从前家乡的年更加富有年味,更加意味深长。那时的年是永远忘不掉的念想,珍藏在历史的记忆中。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贺春峰,男,籍贯陕西清涧,文学爱好者,文笔自然亲切,语言精练,构思严谨,感情纯朴,独具风格,作品深受读者喜爱。多篇文章在《榆林日报》《延安日报》刊登,网络文学平台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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