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张晓红丨《遗梦白龟山·第二章(3)》

第二章  遥望童年 魂牵梦绕亲情暖(3)

第二天一早,娘开开门,突然一声惊叫,我们都吓醒了,跑出门,爷爷坐在那棵老槐树下,身子靠着槐树,垂着头一动不动,爷爷像睡着了,嘴角似笑非笑,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人世……

那年,爷爷安详地坐在老槐树下长眠了。从前人们都说,千年的树是树神,触怒了树神,会出大事。

现在的人,会相信吗?不管信不信,我总感觉会有大事件发生。晚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出了院,坐在老槐树树墩上,月光下,老井黑洞洞的井口上冒着一丝丝凉气,星星眨着眼睛慈祥地注视着我,爷爷在天上知道了。我恬然闭上眼睛,老槐树啊,老槐树,我一直记得你的模样……

你躯干嶙峋,枝杈突兀。夏日里,一条条鲜嫩的绿枝披上新袍,鸟儿的眼睛也染绿了,叽叽喳喳地叫。冬日里,你铮铮默立于风雪中,像凛然不屈的黑衣侠士,光秃秃的枝条在风中飒飒挥舞;每到过年时,爷爷就会在它面前摆上果品,焚香磕头,虔诚地顶礼膜拜,他嘴里念念有词:“飞龙在天啊,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四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爷爷,嘴里嘟囔着:“靠天靠地不如靠人……”四爷的胡须在凛冽的寒风里飘着,那坚毅的目光、黑红的脸堂、皴裂的手背似乎与老槐树融为一体,化成层层沧桑的褶皱,与老槐树并肩屹立。

后来听奶奶说,爷爷离世前一天的中午,正是麦苗蹭蹭拔节的时候,他慢慢走在田间地头,不经意抬头,突然看见一个箭似的东西从太阳间穿过,爷爷懂点天象,这是大丰年的征兆啊!他回家后兴奋地跟奶奶说:“等着吧,飞龙在天真灵验,今年老天爷不会让我们饿肚子了!”奶奶疑惑地地看着爷爷:“孩儿他爹,有啥兆头?”爷爷笑呵呵地瞅着奶奶并不吱声,背着手在老槐树下晃悠着,偶尔抬头看看枝头唱歌的小鸟,嘴里哼着花木兰挂帅的豫剧小调:“男子打仗,到边关 ,女子纺织,在家园 ……”爷爷眯着眼,额头黑红色的褶皱下那双浑浊的眼睛盛满了光亮,似乎看见了黄澄澄的麦穗欢跳着流进谷仓的美妙图景。爷爷的欢乐只持续了几个时辰,第二天醒来,他像变了一个人。一大早,奶奶醒来开门解手,爷爷坐在老槐树下的木墩子上,仰着脸看着老槐树的枝头发呆,爷爷似乎变成了雕塑。“老头子,你咋啦?”奶奶诧异地摸摸爷爷的额头:“头不热呀?”爷爷不动,奶奶又拉拉爷爷的胳膊“咦,中邪了?”爷爷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奶奶莫名其妙地仔细看爷爷的眼睛:“你到底咋啦?”平时幽默风趣的爷爷突然变得沉默严肃,奶奶看见爷爷眼角闪亮。“老婆子,昨晚我梦见关公手托着“飞龙在天”找我来了,青龙偃月刀闪得我眼花缭乱,不知怎么着,后来,后来关公变成了老四的模样,黑着一只眼看着我,我问,老四,你咋啦?他说他要救穷人……”奶奶眨巴眨巴眼睛,奇怪地看着爷爷:“老头子,老四出去有些时候了,咋还不回来呢?是不是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记得他出去前一天半夜,我起床小解,看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我跟出了门,看他往白龟山方向去了,半夜三更跑出去干啥呢?”

“老四不让问,说咱们不懂。”

“飞龙在天在哪里?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么多年,这东西都是个谜!”

“女人管好家就行了,祖宗留下的祖训不能忘!”

“唉,我们女人不懂,就你们男人懂。啥都是男人中。”

爷爷的眼珠突然发亮了:“老婆子,人活一世,为大家伙去死,死得其所,我这样做值了,做关老爷的侍卫,呵呵呵……”

“啧啧啧,老头子,你今儿到底咋了?中邪了,说胡话,说胡话……”奶奶摇着头进灶火做饭了。

爷爷下葬前的深夜,四爷好像从天而降,他的出现让家人都目瞪口呆。只见四爷浑身上下像刚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烤红薯,黑乎乎的脸上只剩下一只会转圈的黑眼珠,另一只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胡子头发乱蓬蓬支叉着,跟山窝里的野人一样。奶奶瞪着水蜜桃样红肿的眼睛上上下下看着四爷,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家人围着四爷叽叽喳喳地询问着,四爷“嘘“了一声,让家人不要声张,他拉着爹,一脸神秘闪进了里屋,拉紧帘子,我伸长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扒开帘子缝,偷偷往里屋张望,四爷趴在爹的耳边嘀咕很久,我只听见一句:“被韩金盆出卖……”

天蒙蒙亮,一只银光光闪闪的飞龙从村北的白龟山盘旋而过,在蓝天与白云间,在被春霜打蔫的麦苗间啾啾飞翔,所到之处,瑞云缭绕,银光闪闪,那些没有割倒的小麦,就连杀刈后留下的残茬,都恢复了生机。村里人都说,这是神龙,是爷爷变的飞龙,去找关公做侍卫来守护村里人的生命。

那年,是个几十年不遇的丰收年,金黄色的麦浪摇摆着沉甸甸的头颅随风舞动,阳光染黄了田间地头人们的笑脸,翠绿欲滴的白龟山传来阵阵欢乐的鸟鸣,悠悠滍水河撒着欢儿一路向东而去……麦黄梢儿,饿死小鳖糕儿的岁月已然远去了。

日本鬼子来村里的扫荡的次数不知为何渐渐少了,听四爷说,全国联合抗日,日本鬼子快垮台了。四爷怎么知道的呢?四爷呵呵笑着不说话。村里人都信任四爷,他们说四爷才是仙人。

月夜,风撩拨着老槐树,树叶沙沙低语,枝头的知了夜游般呓语着,萤火虫在斑驳的树影中游逛。我趴在娘腿上听娘讲妖魔鬼怪的故事。听着她的故事总是让我心惊胆战,吓得捂上眼睛拱娘怀里久久不敢出声。娘就笑着捣着我的脑门说:“不说了,不说了,这些都是瞎话,碍啥事?没出息,胆小鬼。”我不依,搂着娘的脖子撒娇:“要讲,我要听,要听飞龙在天的传说嘛!”“好,好,这次给大梁讲个飞龙在天的故事……”娘说完,把我搂在怀里,摇着蒲扇,慢悠悠地讲起来,从前啊……

爷爷一走,地里的活就要四爷和爹一起干。我们家有一亩半地在距沙河边较远的土坡上,种的是红薯和玉米。夏日清晨,东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吧嗒吧嗒”声吵醒,爹在抽烟,一股焦灰味钻进我的鼻孔,“呼噜呼噜”的风箱声伴着娘吹柴火被呛住的咳嗽声。不多时,水桶撞击声、鸡鸣狗吠声、羊哞牛叫声开始此起彼伏。我听着听着又迷糊着入梦,还没睡踏实,娘开始不停挠我的胳肢窝,逗我起床,爹粗重的咳嗽声伴着磨刀霍霍声搅乱了清晨的美梦。只要一下地干活,娘总会做些好吃的犒劳四爷和爹的肚子。她把野菜掺在玉米面里做厚馍,馍一出锅,焦黄喷香,我伸长脖子,嘴里早已垂涎欲滴了。

吃完饭,我跟在四爷和爹的屁股后向西坡的地头走着,田野笼罩在一片氤氲中。泥土的香味伴着牛粪热乎乎的草屑味扑面而来,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四爷,我……我不想下地,想……”爹自顾默默走着,并不理会我的抱怨。四爷扭过头看看我,用厚实的手掌拉起我的小手,走过一片河坡地,周围是密密匝匝的野树林,树林里寂静无声,偶尔几声奇怪的叫声,像是鸟叫还不像鸟声。传说,这里经常有鬼怪出没。不远处就是白龟山,爹说,走到这片河坡地就不要乱说话,我刚刚的懈怠一下子散去,警惕地四下张望。

一阵风吹过,“好冷的风!”我缩了缩脖子,身上只穿一件黑不溜秋的小裤衩,光脚丫踩在地上,瞬间感觉从脚底板钻进身体内一股冰块一样的东西,我的身体开始变凉变凉,眼前雾蒙蒙一片,如同置身冬天的大雾里。我跐溜一下滑到四爷身边,抓住四爷的手紧紧不放。“大梁,你咋啦?”四爷奇怪地看着我, “四爷,有鬼……我,我害怕……”我刚刚说完,四爷的脸变得煞白,他的眼直直地望着不远处的白龟山……

不远处的白龟山升腾起一团团白雾,天空煞时黑暗下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哆嗦着贴着四爷的身子,紧紧拉着四爷的手,四爷的手心湿漉漉地在颤抖,我听见爹嘴里一声“啊”的惊叫,接着大地一片黑暗的沉寂。只短短一瞬间,天空一声巨大的嘶鸣,一只白色的身披银光闪闪鳞甲的巨龟腾空而起,昂首东方,像在呼唤什么。嘶鸣落下,东方黑幕的天空金光闪现,红绿蓝黄氤氲缭绕,如烟似雾,摇曳不定,一只火红的大鸟飘摇而至,妩媚多姿、行云流水,龟凤同舞。

奇妙的图景只短短一瞬间就散去了,天空顷刻间又明亮如镜。我身体内的冰块也瞬间消融。抬眼看四爷和爹,爹的嘴巴张得跟瓢一样大,嘴里喃喃着:“白龟山的传说是真的,是真的啊,我爹说是真的,四叔,你,你还不信哩……”爹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他看着四爷,四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路上,四爷和爹都默不作声,走到我家地头时,四爷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今儿是啥日子?”爹翻着眼皮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爹以前说过,他见过白龟山的龟凤之约,每次龟凤之约后,这里都会有大事发生,难不成今天让我们撞见了?”四爷紧皱眉头:“会发生啥大事呢?”“老天爷呀,保佑别有啥大灾大难啊,好不容易过了两天清气日子,日本鬼子别来啊,别发大水啊,老天爷保佑啊!飞龙在天保佑啊……”爹微微闭上眼睛,像娘一样,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嘴里不停祷告着。

“靠天靠地不如靠人,这么多年了,老天爷能让穷人过上好日子吗?”四爷看着爹,若有所思地拧着眉头。

太阳升上了树梢,鸟儿喳喳叫着,从绿油油的玉米叶子里突然飞出,欢快地窜上蓝天,一切看似平静安宁。

转眼到了秋天,花生熟了。我跟着四爷和爹一起到地里收花生。这是一个美妙的花生收获季节,人们在地里搭庵、做场。收下的花生在地里收,地里打。这时,地里的草庵子会这一个那一个多起来,田野里开始热闹非凡。“大梁,想不想吃香花生,让你四爷也给你烧花生吃啊。”邻家婶子拖着长腔从我家地头走过,四爷和爹正埋头刨着花生,四爷坐在沙地里,俩手掂着一捆带着泥土的新鲜花生往地上磕土。“四爷,我想吃香花生,我要吃嘛。”四爷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小馋猫,不干活净偷懒,我们的花生还没收完呢,等收完再吃。”爹狠狠瞪我一眼训我:“吃,就知道吃,快干活!”我不敢再说话,气哼哼地转身拿起了小铲子。

收下了的花生,生着吃和熟着吃味道不同,生着吃甜,熟着吃香。忙乎一天,累极了,爹的脸上有些柔和了,我赶紧跟爹套近乎,爹斜我一眼,嘴里哼一声,我知道这是爹同意烧花生吃了。我忙不迭地开始跟四爷一起忙乎起来,烧花生别有一番乐趣,抱一团柴草将带秧的花生放在一起,点火,火不能太猛,等花生的外皮微微变黄,熄火再焐一会儿,花生便熟了。熟了的花生散发出一股股好闻的香味,那美妙的味道从火堆里袅袅升起,钻进鼻孔,我嘴里开始忍不住淌水,四爷找来一根小木棍,用小木棍在黑黑的碳堆里一点点拨着找。实在等不及,四爷就先捏一个花生,放手里吹吹气儿,等不太热了,用手快速地剥开或用牙咬开,把香喷喷的花生子放到我手心了,我赶紧捧着,花生弹跳着进我嘴里,嘎嘣嘎嘣脆,嘴里立刻香满四溢。等吃够了,抬起头看四爷,四爷笑起来,说我的脸上都成了黑老包。我们哈哈大笑着,田间地头一片欢声笑语,远远看去,一注注烧花生的浓烟在风中飘摇,把天空都染红了。

我们家门口的那棵千年老槐树,还有树下不远处那口幽深的石头砌成的老井,春天,井边的槐花一串串甜甜地咧着嘴笑;夏天,屋外不远处的坑塘里鹅飞鸭跳,树荫下坐着纳凉的人。四爷和爹从地里干活回来,汗流浃背,四爷一溜烟儿跑到井台上,掂起粗粗锃亮的井绳,系上桶,丢进井里左右摇摆几下,井里“哗哗”几下再“扑通”一声,满满当当一桶水就跟着井绳摇摇晃晃出来。四爷的屁股撅到天上,把头扎进水桶里“咕咚咕咚”一通狂饮,喝饱了,像个气肚蛤蟆。夜深人静,家人都睡熟了,四爷偷偷摸摸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地出了家门,往白龟山方向而去。天蒙蒙亮时,四爷又躺在他的西屋床上。

“四爷,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用小手巴拉着四爷的被子角,好奇地看着四爷。

四爷扑腾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我,过一会儿,才黑着脸低声趴我耳朵边压低嗓门:“小鬼头,你咋知道我半夜出去了?”

“我从门缝里看见你出去了,去白龟山了。”我昨晚起来大便,看见月光下,四爷从西屋出来往东南方向而去,我是瞎猜着四爷去了白龟山,谁知四爷听了脸色发白。

“大梁,乖孙子,谁也不要说,家里人也不能说,四爷给你买糖吃,好不好?”我一听高兴地连连点头。

第二天晚上,四爷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块冰糖,偷偷塞到我的裤兜里。冲我挤挤眼,低声说,记住了,不准跟别人说,不然以后没有糖吃。我使劲点点头答应着。

“小白鸡,挠箔篱儿,问问你婆子家几个人儿?大伯子哥小兄弟儿,胖不棱敦儿小女婿儿……”月亮升上天空,斜挂在大槐树的枝头,娘坐在大槐树下,伸直双腿,让我骑在她腿上,娘拉着我的胳膊,上下颠着我的屁股。

我一边吃着甜甜的冰糖,一边享受着娘唱的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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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红,女,笔名山鬼,1974年生,河南省平顶山市人。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发表散文,小说,及心理学文章三十余万字,倾心写作。完稿有长篇小说《白龟湖》,《遗梦白龟山》,《旮旯窝人在上海》;中篇小说《黑妮》,《疼》;短篇小说《扔儿的爱情》,《梦大改的脚步》,《备战》等数篇;散文诗歌以及儿童系列教育类文章50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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