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恩威并施北魏稳固疆土,两次遣使艰难打通西域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23篇
当刘宋的西部因为益州之乱陷入动荡时,北魏也面临着类似的挑战,尤其是刚刚收复的夏国故地,部族杂乱,人心思变。
元嘉十年(公元433年)正月二十六,拓跋焘以乐安王拓跋范为都督秦、雍等五州诸军事、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长安镇都大将。
因拓跋范年纪尚少,拓跋焘特别选派德高望重的平西将军崔徽(崔宏之弟)和征北大将军张黎担任拓跋范的副将,共同镇守长安。
拓跋范为人谦虚恭谨,对属下宽厚体谅,崔徽能顾全大局,张黎清廉公正。在他们的合作下,政刑简易,轻徭薄赋,关中由此大定。
二月,平凉的匈奴休屠部征西将军金崖和羌族泾州刺史狄子玉与安定镇将延普争夺权力。金崖、狄子玉兴兵攻打延普,没有取胜,率军撤退,固守胡空谷。
拓跋焘以虎牢镇大将陆俟为安定镇大将,袭击金崖、狄子玉等,先后生擒二人。拓跋焘随即征召陆俟为散骑常侍,出任怀荒镇大将。
陆俟,代郡豪族,从曾祖父起就世代管理部族,父亲陆突曾担任离石镇将。陆俟少时聪慧,很有谋略,在他手上将陆氏发扬光大。
上任不到一年,高车部落首领诸莫弗指控陆俟执法严苛,性情暴躁,对属下没有恩德,向拓跋焘请求准许前镇将郎孤复职。
拓跋焘将陆俟召回,重新起用郎孤。陆俟回到平城后,对拓跋焘道:“用不了一年,郎孤必败,高车部落必叛。”
拓跋焘大怒,严厉斥责陆俟,不再授予他官职,命他以建业公的身份赋闲。
第二年,诸莫弗果然杀掉郎孤,背叛了北魏。拓跋焘十分惊异,立即召见陆俟,询问他道:“你是怎么知道会出现今天的局面呢?”
陆俟道:“高车人不知上下尊卑,所以臣用威严的手段来统治,用法律来制服和约束,逐渐引导和训练,使他们知道尊卑,懂得约束。诸莫弗厌恶臣的所作所为,控告臣严酷寡恩,盛赞郎孤的美德。臣因罪被免职回家,郎孤得以官复原职,他为自己的声誉沾沾自喜,更加有意博得别人的赞誉,专用宽厚的态度对待高车人。像诸莫弗这般不懂礼义的人,更容易骄傲怠慢,不过一年就不再有上下之分,朗孤不能忍受,就又用刑法来制裁他们。如此一来,诸莫弗心怀怨恨,一定会产生祸乱。”
拓跋焘笑道:“你的身材虽短,思虑却很长远!”当日,重新起用陆俟为散骑常侍。

元嘉十一年(公元434年)闰三月十一,赫连昌忽然背叛北魏,向西逃走。两天后,北魏河西边将将其斩杀。之后,赫连昌其他的兄弟也全部被杀,赫连氏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赫连氏虽灭,但他所代表的匈奴人却不甘就此屈服,起兵反抗北魏。

闰三月二十五,也就是赫连昌被杀仅仅两天后,匈奴休屠部落首领金当川叛变,包围了北魏所属的阴密。
四月初三,北魏征西大将军、常山王拓跋素进攻金当川。四月十五,拓跋焘前往河西巡视。四月三十,北魏军擒获金当川,就地斩首。
七月二十一,拓跋焘前往美稷巡视,又前往隰城,下令阳平王拓跋它率各路兵马在西河进攻山胡部落酋长白龙。
拓跋焘轻视山胡,每天只带几十名骑兵登山俯视。白龙在周围十多个地方都埋伏了精兵,发起突然袭击,拓跋焘差点被生擒。
关键时刻,幸亏内入行长陈建以身相护,英勇奋击,斩杀山胡士卒几人,身上受伤十余处,才使拓跋焘得以幸免。
九月二十八,北魏军大败山胡,斩杀白龙,并屠城以泄愤。
十月初五,北魏军又攻克白龙余党据守的五原,诛杀几千人,拓跋焘把被杀的山胡部落士卒的妻子女儿赏赐给军中将士。
三年后,永昌王拓跋健在西河讨伐山胡部落白龙余党,灭之,宣告夏国势力被彻底清除。

元嘉十二年(公元435年)六月初八,拓跋焘认为最近几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祥瑞频出,下诏命全国聚会饮酒五天,祭拜神祗,报答上天的赐福。

这一年,西域龟兹、疏勒、乌孙、悦般、渴槃陁、鄯善、焉耆、车师、粟特等九国派使臣向北魏进贡。
拓跋焘认为,虽然从汉朝开始,西域各国就与中原互通使臣,但西域通常都是有求时言辞恭谨,归附朝廷;没有求于中原时,就态度傲慢,不受朝廷约束。因为他们自恃距离遥远,中原不会出兵攻打。所以,让使节互相往来,劳民伤财,没什么益处,拓跋焘并不打算遣使回访。
但有关部门一再请求,认为“西域九国不远万里,不惧路途艰险,仰慕我朝仁德,前来朝贡,不应拒绝,那样会阻止将来关系的发展”。
最终,拓跋焘派出使者王恩生等二十人出使西域各国,王恩生等刚渡过沙漠就被柔然所俘虏。王恩生等见到柔然可汗郁久闾吴提,手持北魏皇帝符节,不肯屈服。
拓跋焘听说后,派人严厉斥责郁久闾吴提,郁久闾吴提只好放王恩生等人回国,终究没能抵达西域。
元嘉十四年(公元437年),拓跋焘再派散骑侍郎董琬和高明等携带大批金银绸缎出使西域,招抚西域九国。
董琬等人来到乌孙后,乌孙王非常高兴,对他们道:“破落那、者舌二国也想向魏国称臣进贡,可是没有门路表达自己的意向,如今你们应绕道前往安抚他们。”
于是,乌孙王特派向导兼翻译送董琬前往破落那,高明前往者舌。
邻近其它国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争先恐后地派遣使臣,随同董琬等人一道向北魏进贡,共有十六国之多。
自此以后,西域各国每年都到北魏朝贡,从不停止。由于北魏的存在,中原和西域的联系重新接续,功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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