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最后一位皇后，皈依天主教并向教皇写信请求援兵，亡国后自杀

文/格瓦拉同志

按照传统史观，随着崇祯帝在1644年初自缢殉国，明朝的历史便已经终结，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因为，在此后17年间，朱姓藩王又在南方建立起弘光、隆武、绍武、永历等4个偏安政权，实际上仍属于明朝历史的一部分。如此一来，永历帝的发妻孝刚匡皇后王氏，便成为明朝的末代皇后。那么，作为明朝的亡国皇后，王氏的结局有多惨？

01 帝后情深，同甘共苦

王皇后，南直隶苏州府人，广东某地知府王略之女，大约在崇祯十三年（1640年）嫁给时封永明王的朱由榔为妻。王氏跟朱由榔的感情真挚，婚后为他连生3子，即哀愍太子朱慈煊、沅哀王朱慈䇥、沔殇王朱慈熠。大西军攻陷长沙后，朱由榔携家眷南逃，一路上跟王氏互相鼓励、扶持，方才熬过各种生死磨难，最终逃到广西梧州跟父兄回合。

明朝皇后剧照

南明隆武元年（1645年）七月，桂恭王朱由病死，由于没有子嗣，所以王爵便由弟弟朱由榔承袭。次年（1646年）八月，执掌朝政的郑芝龙（郑成功的父亲）叛变投敌，导致清军大举入闽，致使隆武帝在汀州殉国。由于隆武帝没有子嗣，因此大学士丁魁楚、瞿式耜等人便拥立明神宗唯一在世的孙子朱由榔为帝，是为永历帝。朱由榔登基后，册封跟他同甘共苦多年的王氏为皇后。

02  皈依天主，求助教皇

隆武帝在位时，为抵抗清军的攻势，曾派太监庞天寿赶赴澳门向葡萄牙驻军求援。澳葡总督一向重视跟明朝的关系，因此在接到的隆武帝的求援信后，即刻派出300名士兵携带6门“红衣大炮”，跟随庞天寿前往福建战场抗击清军。然而，庞天寿等人尚未抵达福州，便在途中得知隆武帝殉国、朱由榔在肇庆称帝的消息，遂改道前往广东向新皇帝复命。

红衣大炮

到达肇庆后，庞天寿向永历帝汇报自己奉命前往澳门求援的经历，并向新皇帝介绍援军的装备情况，特意指出“红衣大炮”威力极猛，袁崇焕当年就是利用它击毙建奴（明朝对满族的蔑称）酋首努尔哈赤。永历帝听完庞天寿的介绍后，心中不禁大喜，立刻提拔他做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勇卫营，并厚赏葡萄牙士兵，以备将来派上大用场。

考察澳门援军实力的机会说来就来。永历元年（1647年）二月，清军李成栋部猛攻桂林，永历帝急派葡萄牙士兵跟随明军前去救援。结果，装配“红衣大炮”的葡萄牙士兵在战场上发挥神勇，不仅成功地保住桂林，并且将清军杀得丢盔卸甲、死伤相枕。捷报传到肇庆后，永历帝君臣欣喜若狂，竟然由对洋枪洋炮的崇拜，上升到对洋教的崇拜。

永历帝剧照

在这种情况下，善解人意的王皇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请求葡军随队神甫瞿纱微为她施行洗礼，正式皈依天主教。不仅如此，在王皇后的劝说或示范作用下，包括马太后、太子朱慈煊在内，共有50多位皇室成员或妃嫔集体接受洗礼，而受洗的太监、宫女数量更是难以计算。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太特殊，永历帝并没有接受洗礼。

按照规定，在完成洗礼后，神父要给每一位新入教的信徒都取教名。其中，王皇后的教名是“亚纳”，朱慈煊的教名为“当定”，由此王皇后成为中国史上唯一信奉天主教的皇后，堪称“破天荒”之举（王皇后等人皈依天主教的史实，详见《中国基督教史纲》、《中国基督教史》等书）。

卜弥格画像

不过，王皇后等人之所以皈依天主，并非出自单纯信仰的原因，真实目的无非是向天主教世界示好，请求他们大力援助南明抗清。因此，在入教后不久，王皇后便派神甫陈安德、卜弥格出使罗马教廷。在致罗马教皇的书信中，王皇后除了希望教廷能多派传教士来华广传“圣教”外，还恳请他能发动天主教国家出兵援助明朝，并祈求“天主保祐我国中兴太平”。

03  不愿受辱，自杀而死

王皇后不清楚的是，罗马距广东万里之遥，按照当时的交通条件，就算教皇愿意接受她的恳请，那么等到欧洲援军抵达广东时，最快也得4、5年时间（考虑到教皇发出号召及各国响应、组建援军的时间）。更何况，时任教皇英诺森十世正集中极力从事宗教迫害活动，根本无意介入东方战事。因此，陈安德前后出使近11年，回国时除带回一封教皇送给永历帝夫妇的安慰信外，再没有其他收获。

英诺森十世拒绝援助南明

就在陈安德回到中国的同年，南明在清军凌厉的攻势下丧失全部国土，迫使永历帝逃往缅甸避难，时在永历十三年（1659年）正月。永历帝等人入缅之初，作为藩臣的缅王莽达对他们相当客气，不断给予他们饮食、物资。然而，等到莽达之弟莽白杀兄夺位后，缅甸对南明小朝廷的态度陡然变得恶劣起来。

永历十五年（1661年）七月，莽白打着会盟以重申旧好的幌子，在者梗之睹波焰塔大肆屠杀由明朝文武百官组成的使团（史称“咒水之难”），随即派军突袭永历帝的避难所，俘获永历帝、王皇后等人。此后，莽白打算利用永历帝为筹码，跟清朝进行有利于本方的边界谈判。然而，由于吴三桂率领的清军进逼国都阿瓦，迫使莽白在同年底将永历帝等人交出去。

吴三桂剧照

顺治帝获悉消息后，立刻下诏给吴三桂，命他在昆明处死永历帝父子，而马太后、王皇后等女眷则可以留下性命，但必须押解至北京看管。但让顺治帝君臣没想到的是，马太后、王皇后等人因为害怕受辱，竟然在押解途中，趁着守备松懈之际自相扼喉而死，时在永历十六年（1662年）二月。

结语

王皇后自杀两个月后，永历帝在昆明篦子坡被吴三桂用弓弦勒死，终年40岁，太子朱慈煊及眷属25人也一同遇难，死后均被焚骨扬灰，场景甚是凄惨。至此，明朝正式覆亡。永历帝等人遇难的消息传到厦门后，郑成功率三军恸哭，并为王皇后上谥号为“孝刚敏肃哲慎正和应天顺圣匡皇后”。作为明朝末代皇后，王氏义不受辱、悲壮而死，令后世无限感慨。

参考书目

杨森富：《中国基督教史》，台湾商务印书馆1967年版。

张廷玉：《明史》， 中华书局1974年版。

司徒琳：《南明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

王治心：《中国基督教史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钱海岳：《南明史》，中华书局200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