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鞭影》卷二 十四寒 黔娄布被 优孟衣冠

《龙文鞭影》卷二    十四寒  黔娄布被  优孟衣冠

黔娄布被  优孟衣冠

qian lou bu bei  yōu meng yī guān

【注释】

（1）黔娄：战国时代的学者、贤士，拒绝高官厚禄，隐居终生。

（2）优孟：春秋时代楚国有名的弄臣，常以谈笑讽谏君上。

（3）布被：当动词，盖着布被。

（4）衣冠：当动词，穿戴衣帽。

【语译】

黔娄死时，穷得只用一条短布被盖着；孙叔敖死后，优孟学其穿戴举止，为其子解困。

【人物故事】

黔娄生活在周王室日渐衰微、周天子权势式微的战国时代。当时，由天子分封出去的诸侯越来越强大，对护卫王室的使命却越来越怠忽，甚者凌越礼制，不把天子放在眼里。诸侯急于网罗人才帮助自己富国强兵以称霸一方；许多学者也以各种学说迎合诸侯，以期获得青睐与重用。

黔娄是鲁国的学者，鲁国国君曾邀请他，他不肯当官；后来隐居在齐国，齐威王很敬重他，他也不肯为齐所用。不做官就没俸禄，他自食其力，过着贫穷简陋的生活。虽是穷苦的平民，黔娄却有着贤德的贵族女子为妻，她尊重黔娄，并一起过着穷苦的日子。黔娄过世时，身穿旧袍子，身下垫着破草席，身上盖着一块布。由于这块布不够长，所以盖得了脚就遮不了头，盖上头就露出脚。

曾子来吊祭，就建议说：“如果把布斜着盖，那头脚就全盖上了。”黔娄夫人却说：“布斜着盖，长度是可以多出来一些；但比不上正着盖，尽管它有些短。夫子生前是个正人君子，死后却用不正的方式对他，这不会是他想要的。”这事见于《烈女传》〈贤明传．鲁黔娄妻〉。

根据司马迁《史记．滑稽列传》的叙述，优孟是个乐人，很会讽喻，常在谈笑间讽谏规过。

楚相孙叔敖知道优孟不是普通的乐人，而是个贤者，他善待优孟。后来孙叔敖病重将死，交代他的孩子说：“我死后你生活必定贫困，你可以去找优孟，告诉他你是孙叔敖的孩子。”叔敖死后几年里，他的孩子过着贫穷困苦的日子。有一天身背柴薪，在路上遇到了优孟。就对优孟说：“我是孙叔敖的孩子，父亲临终交代，生活贫困就去找优孟。”优孟就教他等着别去外地。

优孟回去后就仿做了孙叔敖的衣帽穿戴起来，学孙叔敖无拘无束说话的样子，一年多的时间，学得跟孙叔敖一模一样，连楚庄王左右都看不出差别。一回庄王摆酒宴，优孟向前对庄王祝贺，庄王大吃一惊，因为太像了，简直就是孙叔敖再生。庄王就要封他为相，优孟请庄王准许他先回去和家里女人商量商量，三天后再来回覆。

三天后优孟去见庄王，庄王问他家里女人怎么说。优孟答道：“她说，千万当不得呀，当楚国宰相不值得，像孙叔敖这样为楚尽忠、一生廉洁，才使得国内政治安定，楚王得以称霸。如今他死了，他的孩子居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还得背负柴薪才能为自己换来一点吃的喝的，那么穷苦！她说呀，如果我一定要学孙叔敖当宰相，不如现在就去死！”接着优孟唱了一首歌讽谏庄王，大意说，贪官固然不可为，廉吏看来也不足为。

庄王听完，知道自己错了，向优孟谢罪，并且召来孙叔敖的孩子，封给他寝丘四百户，让他可以长久拥有供奉、祭祀祖先的凭藉。

【说明】

“斜之有余，不若正之不足。”黔娄之妻的话，正说明了正直的人最在意的是个“正”字，尽然富与贵垂手可得，他们还是有所为也有所不为。黔娄处在诸侯争霸、目无王室的乱世里，他选择适合自己心意的贫贱，不愿附和权贵换来富贵。孙叔敖贵为楚相，一切为公，从不假藉权势谋取私利，所以身后一无所有。纵使世上贪鄙而豪富的官吏常有，那可是黔娄与孙叔敖所不屑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