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盖 房

盖   房

张艳荣||河北

丈夫上班的厂子离家有七里地，那时没有电动车摩托车，每天上下班骑自行车，中午不回来，自己带饭，天好还行，赶上刮风下雨让人担心。

九七年春，厂里批了宅基地让盖房，可公公嫌盖房事多，买砖买料的太累心，不如买上几间，我们俩口子没多少钱，不论买房还是盖房都不够，还需老人帮忙，决定权在老人手里，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决定买房子了，公公就找人四处打听，谁家卖房，打听来打听去，只有一家卖的，这家人还和公公认识，以前也在这个队上住，后搬走啦，即然认识，事就好说了，公公要求先去看看房，如果房行，价格合适就买。

这天，我和公公一早骑着自行车去看房，房子是以前公家盖的，一排八家，每家一个小院，南房两间北房两间。

当房主打开院门，走进去一看，我心凉了，这院也太小了，顶多有五米，由于长时间没人居住，长满了野草，还夹着几棵小村，推开北屋外房门，里面还行，外屋打了隔段，隔段里有灶台，贴北墙靠西有一个火炉，一根铁管通进里屋，里屋有几组暖气片，有炕，在屋转了一圈又上南屋看了看，南屋比北屋小，没灶没炕。

看完出来，公公问我行不行，我说院太小了，房子也小，看不上，房主说，这房闲着也是闲着，叔，咱都是老熟人，你要有心要，便宜点，一万八行吗？

公公说回家商量商量，回到家，婆婆问看的房行吗？我告诉她，房子小院子也小，还要一万八，我不想要，公公说，卖房的只他一家，自己盖太麻烦，我再问，能不能再便宜点，一万五卖不卖，要行，买下得了。

我只能同意，自己没钱，就別挑三捡四啦，那房再不好，也是砖房，总比现住的土房强。

过了几天，公公说那房不买了，原来主家少一万七不卖，公公算了算，一万七买下来，自己再收拾，外墙抹洋灰，屋里刷大白，院里再铺砖，里外里超二万了，不上算不买了，自己盖，六间，三间南屋三间北屋。

公公是个麻利人，说干就干，找人找车拉土垫地基，我和丈夫都上班，帮不多少，全是公公一人忙前忙后操持，刚垫好的地基土不实，又用心灌，等水渗下去，再用电夯砸实，然后挑沟打房基，石头拉了好几车，砖是公公托亲戚买的最好的，檩条是公公自己去木材市场一根根挑的。

在农村，盖房是大事，亲朋好友都来帮忙，我写信把娘家父亲叫来，和公公白天守在那里，晚上丈夫在那睡，小姑子俩口子有空就来，她公公还买了好多菜送过来，门子窗户是丈夫姨家表哥做的，木材要的最好的。

盖房时，我与公公发生了一点小磨擦，南房西屋打了隔段，我想留两个门，结果我去了看，只有一个门，那个门在屋里，我不喜欢这样的，说了几句，公公生气了，己经盖好了，不可能扒了重盖吧，听人说一间屋不能芹五个门，那样犯忌悔，我心说老迷信，甩脸走了出去，父亲追了出来，说我不该给公公脸色看，老人出钱给你们盖房，没黑带白的，别不知足，父亲把我说的无言以对，红着脸走了。

上粱这天，公公请了人，用红纸写了一些吉利的话，贴在粱上，厂里加班不让请假，谁给捎请假条罚谁，这请假条是不能让人捎了，我直接给了厂长，厂长不批，我说上粱是重要的事，挨罚也得去，后来开工资，罚了我十块钱。

从拉土垫地基，到房子完工，用了三个月，完工那天，请所有干活的人吃顿饭，这是规剧，摆了两大桌，热热闹闹的，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

七月，表哥送来了门窗，队上一个远房表哥也是木匠，帮着把门窗按好，公公又买来玻璃，这俩表哥干了三四天才干完，这些活咱干不了，就跟着打下手，新房需通风凉干，丈夫上班去把门窗打开，下午回来时再关上。

十一月十六，丈夫厂里派了车，我们搬家了，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脸上满是羡目之色，队上只有几户当官的住的是砖房，其他人家都是土房，土房还都是刚建农场时盖的，有些都成危房了。

搬进新房后，我上班又远了，来回跑了一年后，我去了丈夫厂里上班，儿子还跟着公婆住，直到上五年级才过来，过年过节就回公婆那里，后来公婆在市里买了五间砖包坯的房，让我们去住，可我舍不得自家这六间大瓦房没去，公婆搬了去住，儿子也转到市里去上学了。

插图/网络

作 者 简 介

张艳荣，笔名带刺的玫瑰，河北省沧州市渤海新区中捷农场，己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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