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晨听鸟鸣
晨听鸟鸣
早上，照例被窗外的麻雀唤醒。叽叽喳喳的麻雀，天刚蒙蒙亮，它们就落在窗前的葡萄架上。先是一只发出啾啾的呼唤，接着就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回应。它们的声音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有缓慢的，也有急躁的。它们好象早起的晨练的熟人，偶然在路上相遇，相互打着招呼；它们又不像打完招呼就各走各的人。它们更像是某个单位在开早会。它们每天早上，会准时出现在窗子的外面，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我不懂鸟语，也不知道这些麻雀，咋就那么的兴奋。天还没亮呢，这些自由自在惯了的家伙，已经不请自来的集中在窗前的葡萄架上。它们把葡萄架当成自家的舞台，单口、群口，独唱、合唱，尽情发挥。它们的音色听上去并不婉转悠扬，可它们却乐此不彼，欢声里一点也不缺少激情。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有着怎样勤劳的习性？怎么每天早上都起得这么早？是应证“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句古语么？
侧过身，用被角捂住耳朵想多睡会儿，却无济于事，窗台前的葡萄架上，那群麻雀的演唱会愈演愈烈，长高短低的不同声调，像一曲杂乱无章的演奏，从窗边的缝隙间不断地挤进屋里。不管你爱不爱听，这乐章就在这里，且全都一句不落的灌进你的耳膜。
已被吵醒，很难再入梦乡，窗外的曙色朦胧，天光还没有完全透亮。既然每天早上都躲不过它们的骚扰，索性心无旁鹜的闭着眼睛，就把这麻雀的叫声，当成大自然赋予给我的最美的音乐，当成天籁之音去听。思想通透，心便渐渐静下来了，再仔细去听，竟然发现麻雀那叽叽喳喳的叫声，也不是特别的剌耳。
既睡不着，又不想早起。假寐之中的思绪，总是云里雾里驰骋万里，纵横古今漫无边际。“小麻雀，团团转，离开妈妈不好过，跟哥睡，哥会打，跟姐睡，姐会揪，自己睡，怕猫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偎在奶奶的怀里，听奶奶小声的念这样的歌谣，常常觉得小麻雀太孤单太可怜了。忍不住会追问奶奶，小麻雀的妈妈去哪了？奶奶说小麻雀的妈妈出去找虫子，因为回来时天太黑，它就迷路摸不着家了。我的心里总是惦记着那只小小的麻雀，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奶奶哄我快点睡觉，奶奶说等我睡醒后，天就会亮，那时候，小麻雀的妈妈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飘浮式的追忆中，窗外麻雀的叫唤声，又叽叽喳喳的热闹了起来。有只麻雀，好像在窗前跳来跳去，听上去心中似乎充满了怒气。它的声音盖过了别的麻雀。又急又快，感觉像被谁冤枉了，存着满肚子委屈，又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向同伴们表达清楚，只好在窗前的葡萄架上又跳又叫，借此舒解自己心中的郁闷。
小时候住在乡下，常听大人们说，麻雀虽小，却有气节，失去自由，宁死不屈。邻居小哥哥喜欢养鸟，他把从野外逮回来的八哥、画眉养在笼子里，每天到菜地里找青虫喂它们。我曾看过，小哥哥把青虫刚送到笼子边上，八哥和画眉就飞快地抢去了。有一回，小哥哥逮了两只成年的麻雀，是他晚上在自家的屋檐下逮到的。他把麻雀关进小笼子，然后去捉来青虫喂给麻雀，青虫在笼子里爬来爬去的，两只麻雀好像没看见，在笼子里乱撞乱跳，给它水也不喝。小哥哥怕它们饿死，把碎米和青虫硬塞进它们的嘴里，捏住它们的嘴巴，它们摇着头也不下咽，等手一松，它们就把喂进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隔了一天，其中的一只麻雀死了，小哥哥赶紧打开笼子，把另外的那只放掉。之后，小哥哥依然会逮鸟养鸟，只是再也不养麻雀了。
在众多的鸟类中，除了燕子春天筑巢在高门大户的屋梁下，一年四季与人们离得最近的飞鸟，大慨就只有这麻雀了。这些聪明的小家伙，总喜欢围在人们的家前屋后，伺机寻找吃的。它们成群结队的飞落在打谷场上，吓唬也不走，撵走了又飞回来。旧时农家草房子的檐下，常是它们晚上的栖身之地，而今屋檐下的瓦楞里，仍是它们晚上藏身的寓所。这些精灵一样的小鸟，夜晚宿在屋檐下，早上唱在窗台前，白天飞进寻常人家的院子里，在地上跳跃着寻觅一些食物。然后就在人们的视野里倏然飞上窗台，转动着灵活的脑袋，眨着警惕的小眼睛，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与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想起当年，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老师慷慨激昂的解读《史记》，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那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许多年后，再来回味过往，慢慢咀嚼这句话，方知能成鸿鹄者毕竟少数，而大多数似我者，亦如小小的燕子和麻雀，勤劳自勉，脚踏实地，按自己的能力选择生存的方式，过自己喜欢并热爱的生活。
窗帘边透进来的光芒告诉我，外面的天已经基本上亮了，坐起身，穿衣起床。突然感觉到，屋里屋外是一样的寂静无声，前一刻还在窗台前叽叽喳喳的麻雀们，此刻已全部飞离。
拉开窗帘，东方的鱼肚白，正渐渐地转出一片灿烂的云霞，太阳虽然还没有升起，但天地之间已呈现出蓬勃的朝气。我知道，曙光前逗留在我窗外的那群神性的麻雀，那些颇具气节的自在鸟，天亮之后，一定是飞往了光明的去处。
2019年1月18日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江苏省散文学会会员，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盐城市散文学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朗诵简介
蔡晓梅，教师。江苏省语言艺术委员会委员；响水县朗诵艺术协会副会长；响水县职工文体协会理事。喜欢朗诵，喜欢用花草装点多彩的生活，崇尚简约，随心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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