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偶然与必然
偶然与必然
作家不仅要正确认识生活必然性,而且要善于捕捉表现这种必然性的最完美的形式,即某种偶然性,并且把它巧妙地描绘出来。巴尔扎克在《人间喜剧》前言中告诫大家说:"偶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小说家:若想文思不竭,只要研究偶然性就行。"可见偶然性在文学创作中所占的地位。
偶然是重要的,但作家也应该知道:当你在偶然性上大作文章时,千万不能忽视揭示其必然性。这里的必然性,包含两方面的含义:一是就故事发展的角度讲,有情节的必然性;二是就思想意义的角度讲,有社会的必然性。
从故事发展的角度讲,只有从偶然性中写出了必然,情节才能成立,才能使偶然.性的情节具有深刻的典型意义。《聊斋志异》中的《胭脂》写的是一件十分偶然的故事,胭脂偶遇鄂生,一见钟情。对门王氏试图成全,王氏把此事透露给姘夫崔某。崔"久知女美,详询其门户,遂荫恶念″,冒名顶替,自称鄂生,″入户强求",求之不成,强夺胭脂绣鞋一只作为信物。途中绣鞋遗失,恰巧被市井无赖毛大拾去,于是″携绣鞋跳墙至胭脂家",因门户不熟,误敲胭脂父亲的窗户。胭脂父拨刀追逐,毛大夺刀将他杀死,遗下绣鞋逃走。作品写的这个故事十分偶然,但由于作者巧妙构思,没有露出破绽,使读者信以为真。
从思想意义的角度讲,一些偶然的事件尽管叫人惊异,仔细推敲,却能反映出更加深广的社会意义。德国十九世纪初期现实主义作家克莱斯特的小说《智利地震》,讲述了一个偶然的故事:贵族小姐英秀妩和贫穷的家庭教师叶罗尼模相爱并怀孕了,被宗教法庭判处死刑。行刑那天,遇上强烈的地震,这对情人因祸得福,死里逃生。地震之后,他们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宗教狂徒的惩罚。这是一仲偶然的事,而这种偶然又包含着必然的社会意义。自然灾害使这对情人逃脱了惩罚,宗教的狂热仍然叫他们陷进了深渊。偶然的故事说明了这样一个带有必然性的道理:自然灾害是可怕的,而社会的灾害就更加可怕。
偶然与必然,是种辩证的关系。恩格斯曾经说过:″被断定为必然的东西,是由纯粹的偶然性构成的,而所谓偶然的东西,是一种有必然性隐藏在里面的形式。"(《马恩选集》第四卷,第204页)有些作者处理不好这种关系,要么过分注重必然性,使作品缺乏巧妙的构思;要么过分注重偶然性,使作品失去真实的成分。这种现象,不仅习作者中右在,名作家手下也会有此败笔。《水浒》中宋江的故事就有过分注重偶然性的倾向。按照民间传说,宋江是杀死了阎婆惜之后就上了梁山。小说作者为了神化宋江,给他添上了许多九死一生的情节。乍一读确实引人入胜,叫人不忍释卷。但读过之后就会发现:上梁山之前的许多偶然的情节并未表现必然,反而让读者觉得大同小异,重复堆砌,缺乏新意。九天玄女这一节,情节的偶然性更为写险而写险。李渔说:″凡说人情物理者,千古相传;凡涉荒唐怪异者,当日即朽。"《水浒传》当然不是"荒唐怪异",但″荒唐怪异″的作品古代有现代也有。一个有志于文学创作的人,应该牢记李渔的这段话。
插图/陈颖
作者简介
唐锦禄,笔名:翰儒,昭阳君,号:柳叶居士,江苏兴化人。中共党员,退休干部。长期从事文秘工作,亦有2000多篇散文、小说和诗歌等文学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经济日报、法制日报、工人日报、解放日报和新华日报等省级以上主流媒体,且多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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