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荣丽 | 醉了乡音绿了岸
醉了乡音绿了岸
文|袁荣丽
阳光温暖,晴空万里无云,一丝风也没有。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只有在高高的岗坡地没有草皮覆盖的地方,显露出片片点点的黄褐色。清新的空气里,到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从公路上下来,踩着河堤上松软的泥土,踏着杂草丛生的幽径漫步。每一步都是惊喜,每一眼都是亲切。
熟悉的黄礓石河堤,曾经在年少的记忆力,沉淀成一副古老的水墨画。粘黄的土层,尽是大大小小的僵石,状如鸡蛋或生姜,黄白色,各俱形特,遍河堤密布。这样的土质是贫瘠的,但播娘蒿,白茅,车前草,狗尾草,黄黄苗,野燕麦,却在这薄寒的土地上扎根,发芽,碧绿繁荣,一岁岁枯荣,一年年拥抱春光,装点着河堤。
一大片一大片野辣菜的黄花,像星星一样点缀在碧水蓝天,吸取着旭日月华,泼洒着成片炫黄,绽放成片绚烂,汇成一堤鲜艳。无人欣赏自芳菲,与河堤上新栽的垂柳,与河坡挺拔的白杨,坡下碧波荡漾的麦田,相间辉映。错落有致地装饰着美丽的家乡。
漫步其中,耳畔萦绕着鸟雀啁啾,循声看到黄花丛中,几只常在田埂林梢翻飞的麻雀噪噪切切,窃窃私语。一会儿又钻入草根花叶下低低嘻闹,娇吟浅唱。待我稍靠近些,又扑棱一声窜入云际,眨眼功夫消失在对岸苍茫的云天。寻春踏遍故乡路,乡音原在黄花丛呢。
小麻雀没有鲜艳的姿色,却用叽叽喳喳的清脆歌喉,把春天唱得热热闹闹,唤醒了春水脉脉,春林初茂。把春天从朦胧的睡梦中唤醒,欣欣然,睁开了眼。
一池碧水,清得可以看见河底的淤泥,水中的游鱼。清幽幽地静卧河床,没一丝波纹。像文静的少女,娴淑温婉。由于清,由于绿,泛着淡淡的茶色。在水中映出岸边的黄花,绿树,还有天空掠过的飞鸟。
拂堤杨柳,依依袅袅,在水中倒映出婀娜的倩影。紧挨着水泥护坡,绵延到水雾迷濛的上游。这新栽的两排垂柳,都尽抽新叶,泛着淡淡的鹅黄色,鲜嫩娇俏,纤细的枝条,尚不繁茂却生机盎然。
河对岸是一片古老的柿树林。几年不见,又增了许多杂树,绿意横流。在沉淀的记忆里泛起多少童年的温馨;曾在上学的路上折弯拐进入树林,雨后寻找蘑菇。夏日攀爬到树上捉迷藏。秋雨过后,在草丛中寻找遍地掉落的软柿子,像一盏盏红灯笼。
在林梢,挂着个大太阳,发出淡黄色的光晕。像十五的大月亮。水中倒映着半个太阳,天上挂着一个大圆盘。太阳光很柔和,洒在渠水里,洒在天幕上,水天一色,蓝莹莹,水濛濛。在摄像机的镜头下,水天之间是一条长长的河堤,高低参差的环村绿树重叠成绿色屏障,平整的河堤还保持着原始地貌,裸露着黄褐色的土壤。未拔节的麦苗和蔓生的野草把地面覆盖成原始古道。在水天一色的掩映下极像苏堤春晓,在灰濛澄澈的无限之中,,直插一岭堤坝,荡在湖光水色之间。
远天近水,在灰色的护堤,翠绿的树木,青葱的麦苗的静寂里。从村边的渠沟里传来阵阵蛙鸣。对岸的空心村,只有十来户人家。到处是荒芜,零落而缺少了鸡鸣狗叫,更少见了人声喧哗。人烟都汇聚到公路两边新砌成的两层小楼里。被冷落的宅院,满目荒凉。庭院墙根,草木依然葱笼,只是少有人迹。荒草一丛丛在甬路的石板缝里畅展新绿。只有这阵阵蛙鸣,荡在辽阔的空旷里。与残阳,黝黑的泥土和苍茫的天幕,构成一幅意境深远的画面。
沿堤直行,来到杂草树木掩映的渠沟。这一古老的渠沟引流着河堤里的水。更多的时候,都是涓涓细流,常年叮叮咚咚。在古老的河床,在绿色植被的覆盖下,轻快地翻越礓石土粱在逼窄的水沟里向东流去。滑过青苔,滑过枯叶,滑过坚实的黄焦泥,滑过杂草树木盘根错节的褐色须根,闪着粼粼波光。潺潺的水声,如鸣佩环,弹奏一曲乡音悠扬。
河堤设了许多小小的提水闸,通到块块良田,一道道浅水沟,纵横田间,水沟浅得能一步跨过,沟底全是绿的草皮,蔓生的茎叶。脉脉细流只在叶片上流淌,在茎须上跃动。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野花;紫色的,粉色的,白色的,星星点点缀在沟底沟沿。
在河堤的半坡,一群群羊儿在悠闲地啃着青草,牧羊人的鞭儿啪啪响,在春日的静谧安闲之中荡出清脆的尾音,钻入头顶高远的天幕与凌空婉转的雀鸟和鸣。
那移动的羊群,似碧海上的白帆点点,缓缓飘在无限的辽阔之中。晚风乍起,彩霞飞满蓝天,把西边天幕染成一片橘红嫣然。已经吃饱的羊群散漫地游荡在草地上,几只半大的羊羔不安分地寻伴嬉闹抵架。母羊轻柔地咩咩叫着。一声声融入暮归的乡音里。
一对在渠边开荒的农夫,男的脱去了外套。镢头高高抡起,,健壮的体格在夕阳里镶上一道金边,多皱刚毅的脸部历经沧桑,他一下下抡出了日出日落,岁月冗长。老伴正拣拾着礓石和茅草根,堆一道土岭,隔成一畦畦的方块,来年种几片油菜,收获满眼的金黄。橘红色的晚霞映出两张古铜色的笑脸。偶尔放肆地大笑,久久地回荡在水波的涟漪里。
抬眼望处,是横跨在河上的小桥,,是我上小学的必经之路。在蓝天,绿树,碧水的簇拥下,仿佛看到一群背着书包的伙伴们,欢呼雀跃着跑上桥来......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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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袁荣丽,河南邓州人,70后,网名:雾锁残秋。现在花洲实验高中附近私立学校任职,闲暇时光总喜欢在唐诗宋词中寻找寄托,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痴迷文字,不敢轻易触碰,怕亵渎了艺术的高雅;感恩生活,总想把岁月沧桑用文字记录下来,感动自己。初写笔拙,愿博采众长,共同丰盈花洲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