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坊 | 李静瑞：我是不是错了
花洲文学
我是不是错了
文|李静瑞
早饭后小莉准备去超市逛逛，因为三天后是老父亲70大寿，虽然已经花3180元网购了一个按摩床，在聚福门酒店也订好了五桌的位子，还想着给老爷子买套衣服，当然也不能少了老娘的。
小莉在家里排行老五，也是老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相差一岁。
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养活这五个孩子真的不易，更不用说上学了，所以姐妹两个都只上完小学三年级。大哥大学毕业，现在是一个国家行政单位的主任。二哥，大学毕业，现在是一家医院里神经科主任。三哥，大学毕业，是某高校的一个系主任。他们都有着相当体面的工作。
姐姐早年出去打工，后来落户南方。
小莉当年可能是因为老小的缘故，爸妈没让她出去打工，所以在21岁时就嫁给了大自己5岁的邻村的小刚。小刚头脑灵活，踏实肯干，娶小莉时是一个小包工头。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建筑公司了。和小莉两口子恩恩爱爱，日子甚是甜蜜。
二老不习惯大城市生活，所以一直住在老家的两层楼里，虽然吃穿不愁有钱花，可是近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感觉孤独，越来越想远在外地工作和生活的孩子们。
小莉知道爸妈的心事儿——想三个哥哥和不常回家的姐姐了。小莉给哥哥姐姐打了几次电话了，一再请求他们这次必须回来，二老一天天老了，身体也远不如从前了……
这些年爸爸妈妈年龄大了，行动迟缓，小莉不放心，虽然二老不太愿意，还是把二老接到自己家了，方便照顾，关键是避免他们太孤单。
农历9月22日，老爸的生日。一大早看着二老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兴奋劲儿，小莉偷偷抿着嘴笑……突然听到老爸不大的一声叹息，小莉赶紧问怎么啦，爸爸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儿。小莉知道老爸怕像原来一样，到不齐！全家福一直都没照全过！
10：30，听到外面有停车声，小莉赶紧出门看情况，然后对着门内喊：爸妈，我姐回来了。然后依次叫着：我大哥回来了！我二哥回来了！我三哥回来了！
11：00拜寿开始。几个孩子各自带着全家依次跪拜并送上生日礼物，关键是最后和五个孩子的那个拥抱，让老两口泪流满面，高兴和骄傲的泪水流了很长时间。
12：00准时开席。在开席前，小莉建议让老爸说两句。
爸爸用那双枯瘦粗糙的大手蒙着脸擦拭着脸上的泪，慢慢地说：今天我70了，也是一个快要入土的人了，看着你们一个个都过的很好，我很开心！我对得起列祖列宗，我的孩子没给他们丢脸！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供两个丫头上学，老爸对不起你们。好歹你们两个日子过的都挺好，不然，我死都不能闭眼。大妮，别怪你爸，爸爸知道你是一块儿学习的料，可是爸爸真的没办法，不能让你们全上学。你为家出力最大，15岁都出去打工，帮忙供你三个哥哥上学，爸今天要对你说一声谢谢。二妮，爸爸也对你说声对不起，你虽没出去打工，可是家里地里你一直帮着干活，孩子啊，你吃苦了！
爸爸哽咽着，接着说：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三个今天的福气都是两个妹妹吃苦受累换来的。你们一定要记着两个妹妹的好，那也是恩情呀！你们三个现在都混得不错，可是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错了？？？把你们都供养出去了，在村里有脸了，我和你们妈也开心，也骄傲。可是我们却不能随时随地看到你们。不是爸爸妈妈自私，是真的想你们呀！小莉我没供她上学，但天天身前身后伺候着我们，陪伴着我们。小莉，爸爸今天代表全家对你和小刚说一声：谢谢！你们两个费心了，受劳了！
平时言语不多的老爸，今天突然口若悬河，那满脸的泪水顺着皱纹的沟沟壑壑密密流下……孩子们几欲阻止都被老爸示意阻拦下来。老爸一直念叨着：我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错了？
几个孩子流着泪再次跪下了，三个儿子抱着老爸，两个女儿抱着老妈，孙子外孙子媳妇女婿都流着泪站在旁边。
这时大孙子说：爷爷奶奶，您们别伤心，我今天代表孙子辈的做一个承诺：以后节假日我们都一定回来看望您们，这是我们的根。行不行，爷爷？到时间您和奶奶可别说烦哈。
所有人都点头笑着……爸爸说赶紧吃饭，饭后咱们照全家福！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李静瑞，河南邓州人，喜欢独处的宁静，特爱听着歌自由自在的行走在林荫小道上，偶有感触时，记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