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游泳散记

冬歌文苑

游泳散记

五月下旬，淮城天气开始热了，便组织我们游泳训练。训练前，对所有学员进行了统计摸底，摸清后，初步编配成“会游、游不远、不会游”三个分组。

开训当天，体育教员按照学校的要求，设立安全员和救生员。为检验会有游的人，便于从中选取救生员，教员让会游的人从25X50的标准泳池横穿过去。与我同时下水的六个人中，我游得最快，很荣幸被选中与其他9个人一起担任救生员。

于文海是队里唯一一个没参加游泳训练的。他在春暖花开时，患上了角膜炎，极为严重，在解放军123医院住了近三个月，一直到放暑假也没好利索。

第二次游泳课时，不知道队长从哪里听来消息，说学校要准备开游泳运动会，要把我们十个救生员作为学员队里的运动员来重点培养。他说重点培养，差点把我们给“练废”了。

队长是学校100米蛙泳的记录保持者，至今无人能破。他的训练方法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恶梦。第三节课时，队长跟教员商量，不让我们担任救生员，由他带领我们进行系统的强化训练。教员同意后调侃他：“你这是势在必得啊！”

开训时，队长让我们先活动活动，随后大手一挥，很随意地说：“全部下水，先热热身，也就800米，在25×25的深水区游8圈。”

我们听了直吐舌头，先后入水，听着队长的哨音编队游了8圈。游完后上岸个个呼哧带喘的。队长嫌弃游得太慢，让我稍作休息，说一会再游个400米、200米和100米。等快下课时，队长又说：“上起点，这次游100米计时间，看看你们真实水平，为以后开展针对性训练做铺垫。”

最后那100米让我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疲惫。触壁调头后，急速喘着粗气，胳膊酸痛到划水使不上劲，换气也不利索，两条腿又酸又胀，也蹬不动水，在煎熬中完成每组蛙泳姿势的动作。花了3分37秒游完全程，倒数第二名。最后一名游到到浅水区后，实在游不动了，喘着大气走了回来。那天中午去食堂吃饭，胳膊酸到筷子都拿不起来，餐盘里的饭菜是双手扶着餐盘一口一口啃进嘴里的。

下午上课走队列时，腿迈不开，臂摆不起来，每走一步大腿酸痛袭遍全身，每次摆臂胳膊酸胀刺激每根神经，在队列中间龇牙咧嘴，摇头晃脑的，还被值班员笑嘻嘻地点名说：“你走好点。”吃了那么多苦，游泳运动会最后却“天折”了。

游泳课程进行到一半时，运动员被队长强化训练，规范了动作，提升了速度。其他开始游不远的人，在浅水区游得“如鱼得水”，不会游的也掌握了蛙泳的基本动作要领，步入了游不远的行列。

教员看很多人在浅水区游的很好，便让他们过深水区。也许是心理恐惧的作用，很多人到了深水区却不会游了。朱国顺就是典型代表之一。他特瘦，用皮包骨头形容都不为过，他那小蛮腰露出来足以让拥有“水桶腰”的女孩子羞愧到钻地缝里去。

教员看他在浅水区游得挺好，让他做示范，他也饶有兴致，准备横穿深水区。游前准备、辅助下水、蹬壁滑行、划臂换气、蹬腿前进，一气呵成，有模有样。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游到中间，突然往下沉，然后上浮，又下沉，还伴有呼救声。安全员以为他溺水了，第一反应拿竹竿递给他，要把他拉上来。教员看他不像是

溺水，便阻止了安全员救他。

他在下沉时伸出了一只手，并做着一个动作，先伸食指，再伸食指和中指，一会又同时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像是在数数，仿佛在告诉别人自己在计算淹了多长时间。教员见状，说他还有意识，懂得自救，能扑通到岸边。事实证明教员判断是对的，他果然扑通到岸边，只是上来埋怨安全员不救他，狠狠地“刺激”了安全员一番。

他那次应该是喝了不少水，也受到了惊吓，上岸后坐在台阶上直发愣。他的表现给别人带来了不良影响，好多在浅水区游得好的人都不敢下去了。

最后在教员的鼓励、指导和威逼下，很多人都顺利过去了。等让朱国顺再过深水区时，他怎么也不愿意去，他恨教员，更害怕水。

教员劝他，吕涛鼓励他，死活不肯下去，还借口说腿疼。

教员说：“你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上来休息一会还腿疼了，别装了，赶紧下去。”

他一声不吭，气冲冲地走到泳池边，朝泳池旁边的铁扶手，赤着脚“咣”地一脚踢上去，力度非常大，踢出的声响让坐在泳池斜对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投来眼光一探究竟。而他痛得龇牙咧嘴的，还很牛地瘸到了教员面前，理直气壮地说：“现在我脚疼，游不了了。”

他自残的举动彻底把教员镇住了，教员惊讶地张大嘴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一刻，教员石化了，我想他内心更是崩溃的，心中绝对的万马奔腾。

这一切被坐在泳池对面阴凉处的队长尽收眼底。教员看队长走过去，便抱怨道：“这是什么学员？我在学校教了八年的体育课，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下课后，队长在全队面前专门批评和体罚了朱国顺：“你这是什么臭毛病？自残吓唬谁啊！教员不欠你什么，吕涛也不欠你什么，既然你不愿意游泳，那你现在也别走回去了，给我跑个五千米再回去。值班员你看着他。”

他真的一瘸一拐地跑了个五千米后回队里，中午也没吃饭。等我们回宿舍去看他时，他脚背肿得像长了个“肿瘤”似得。下午上课走队列也是一瘸一拐的，别人看着他笑，他自己也乐。他的举止真是应了那句话——“皮厚质量好，花钱买不到”。

游泳结课时，还有很多人不会游泳，也有很在浅水区游的挺好，可是过不了深水区那关。吕涛也没有学会游泳，便在自己的QQ空间里写到：“好吧！我承认自己是属秤碗的。”

吕涛是我纯老乡，长得很精神，胖嘟嘟的，入校前在海军陆战队的炊事班待了三年，是他颠覆了我对海军陆战队“空中雄鹰、陆地猛虎、海底蛟龙”的印象。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夏海银，安徽庐江人，90后，爱好读书，音乐和文学写作，现为海军某部士官，服役十年，先后历任学兵，文书，学员和新闻报道员等职，多篇文章刊发于全军政工网军旅文学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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