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期 || 张婉茹：回祖籍——山西临猗县角杯乡西张村
外婆家离我家老屋直线距离也就百十米，小时候我穿过对门袁家的大院子，出了后门，隔壁就是外婆家。后来年纪大了才知道，不光是现在住得近，我们家和外婆家祖籍竟然都是山西临猗。妈妈的祖上是一位武将，同治年间带兵平乱后，奉调驻守耀县至三原一带，后来就定居于此，妈妈是定居后第七代，现已传延至第十代。我的高祖是在清朝末年做生意来到陕西，后定居于三原鲁桥镇（当时隶属泾阳县），我是迁居陕西后第五代，现传至第七代。舅父家与伯父家，现在俱是四世同堂。
文：张婉茹
赏析/编辑：梁轩诚
在全国喜迎建国70年大庆之际，我忆起70年前，在结束苦难岁月、盼来了故乡1949年5月16日的解放，可亲爱的祖父无福享受新中国的平等、民主、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于当年9月16日与世永辞，临终前使他念念不忘的是追宗认祖之事。
后来由于各种原因，特别是一个接一个的政治运动，掌家的兄长又被戴上右派帽子，所以对清朝时领兵来陕镇压过白莲教起义的天祖更不敢问津，致使此事一直没能落实。
兄长寻祖
1993年，兄长退休，在渡过了近三十年被歧视、摧残的沧桑生涯后，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生活也蒸蒸日上，他终于开始踏上了寻祖之路。他带着孙子先到天祖落脚的地方——三原县辘辘把(官道村)访询本家张德厚，再去祖父坟墓祭奠，敬告祖父，要遵照老人留言，去寻根问祖。兄长到山西临猗县角杯乡西张村，跑寻数日，没有找到，回来后，又给临猗县民政局去信求助，民政局将信转交到角杯乡，角杯乡回信让兄详细描述情况，并把信转到西张村。在村委会的信被张满强看到，恰巧他在三原王苍巷有生意，张先生主动给兄长来信说，他回家到祠堂去查家谱，然后来和兄长面谈，但等了好久没音信，兄去王苍巷张满强租住的地方询问，得到的回复说张先生没有再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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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祖籍
现今兄长已是八十七岁高龄的老人，无力继续亲自完成此事，于是我和侄子、侄孙在女儿、孙子的陪伴下，于2019年5月23日到山西省临猗县角杯乡西张村寻根问祖。侄子开车，侄孙查路线，女儿、孙子当参谋并关照我，从咸阳出发经西安、过渭南、出华阴，看见山西指示牌，我才放心了。在风陵渡过河，这里黄河水流缓漫，河面宽阔。车行进在运城高速路上，两旁苹果树、桃树、杏树等各种树木翠绿，一片片相连。到角杯乡下车，看到乡政府，看到宽阔的街道，看到房屋较新，都好似新建修的，一问，当地人骄傲的回答：房子虽然新，但这里是千年乡，千年镇，千年之地。当地人们的穿着得体、大方。我们找了一个很大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打听了一下距离西张村还有有5里地，听口音好熟悉、好亲切，带着幸福感我们又上路了。
西张村
西张村在黄河东，与陕西合阳隔河相望。当我们和村主任电话联系时，就看见村主任已在自家大门外等我们，热情地和我们握手互相问好，带我们进家，在客厅坐下，主任夫人热情地倒茶递烟，我觉得很亲切，有见到了久别重逢亲人的感受。村里人家的院子都很大，房子盖的高大宽敞，引得孙子不停地在院子前后拍照。
坐下后我向村主任和夫人介绍了我们一行几人，村主任就及时联系对家族情况了解的人，接着精干的卫生所张医生走了进来，遗憾的是他没有带来老家谱。张医生精神饱满，侃侃而谈，一坐下就入主题，他说近年来有到村追宗认祖的，兄弟六个，老大、三、五在外，几代人中有多名省部级到县级领导、名人。说到我们去陕西后是长门，但我们天祖走出老家己二百多年了，在陕西己有十代人之多了，明显不是这一家，大家有点遗憾。我把我们在陕西家族的简历呈给主任，医生，拜托进行进一步的查询。
家谱
祖父离开我们70年了，我己是耄耋之年，不能再等了，要还祖父的遗愿。来之前我请女儿先和村主任联系，并问拜读查阅家谱是否要证明，回答说不需要!但为了预防万一，我还是去学校开了个证明。
张医生见状拿出他正在编撰的自己分支的家谱，想找到和我们的交集点，无果。医生又提供他家谱中的一个在合阳的人，建议侄子、侄孙去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老家谱，并让侄子、侄孙在他家谱中拍照留下此人信息。在这个过程中，村长向多个有可能保存家谱的族人打电话询问，好象有，但都不知去向了。
主任说他对家族和家谱的事知道也不多，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有可能保存家谱的人，但都找不到了，主任也是去年才上任，他们也在寻找家谱，打算编撰村史、乡史。
那当年张满强说的回祠堂看家谱指的是保存在哪里的家谱呢？
祠 堂
西张村的祠堂经文革已被破坏，现在已经成了祠堂遗址。祠堂内的文档，牌位，列宗列祖的传记，文物等都不复存在，只有一块照壁还顽强的屹立在那里。照壁坐北向南，大约高4米多，宽有3米，砖砌的纹路清晰，没有文字，只有几个像铁质的装饰物。听村长讲，老祠堂建筑非常漂亮，门前有两棵闻名全县的大槐树，旁边有一个池塘，是保佑全村的风水宝地。关于照壁，村里也有很多神奇的故事，它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沧桑，雷击电打还屹立不倒，而且无论多大洪水冲击、淹没它都安然无恙，还保佑着西张村风调雨顺，人杰地灵。我想，这可能是我们祖宗在天之灵和先人的功德在护佑着西张村人丁兴旺，经济繁荣，生活安康。
千年柏
听说角杯乡是千年乡，千年镇，西张村是千年村，千年村还有棵千年柏。千年柏在村内西方，已申请国家一级保护植物，那棵历经了1500年的古树，它主杆树皮粗糙、裂缝，枝杆繁多，伸向四方，树冠向南倾斜，用很大的铁架支撑。尽管如此，还有柏叶绿油油的好象在微笑，我和它合影拍照。俗话说人不如物，这棵古槐已经陪伴了我们一、二百代人，如我们能请教它，能和它交流，它一定会告诉我们天祖的事迹。
千年柏树南边有四座古旧的房屋，坐南向北，门都紧锁，西边两座门己破，能看到空矿的屋内。南边两座门完好无损，房屋有六，七丈宽，而门不到一米宽，门上边是弧形，显得不协调。
村西隔黄河与陕西合阳相望。有“吴王古渡”的城门楼，城门楼下道路一直在使用，还能通行小型汽车，城门洞内有古老、完整无缺的双扇城门，城门内有较低的房子。
地广人稀
西张村有四条宽阔干净的街道，一条南北路穿村而过。全村有1300多口人，耕地3970多亩，分四个居民组。因院子宽大，街上没看到有停放的汽车，农业机械等，估计都在自家院子里。
村主任是去年才上任，据他讲村里现在道路，公共设施都是二十年前村干部领导规划修建的。各家的庄基地都十分宽敞，有几亩地大的院子，宽大的围墙上都绘有华丽、美观、鲜艳的图画。临街的墙上有宣传栏，公布栏，奋斗目标，奔小康的标语等。我惊奇的问这么大的庄基地是祖宗留下来的吗？他答道：是。从村子到黄河边，车子走了20多分钟，全是荒地，连棵树都没有，我们疑惑难解，这也许是现在许多农村都遇到的问题吧。
村北有几十亩大一块坟地，据说是六十年代才开始使用的。两位主人想让我们从碑文中，找到与我们祖先有关的信息。可惜也无收获。那天红日当头，热浪滚滚，主人忍着酷暑陪我们寻找，我们拜读了百十个碑文，一无所获。土坟墓很大，石碑也很大，有的还修有考究的亭阁，排房。问起老陵园，都己毁掉了。
最后村主任宴请我们在角杯乡最好的川菜饭店就餐，餐后一直把我们送到十多里外的“吴王渡口”——山西西边界，我们就此告别。
我们过吴王古渡浮桥返回，黄河水滔滔南流，河宽水黄，看不到底，猜不到深。母亲河分开了秦晋，我们的根在山西，历史我们这一枝抛到了两百多公里远的陕西关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我们的血里都流着同一祖先的血，虽然没有完成祖父的遗愿，但有了好开端，就有了希望。
(本文配图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张婉茹，1939年生，陕西三原人。1962年毕业于延安大学数学系，一生从教，教授过从小学到大学各级学生，后从咸阳师范学院退休。退休后闲暇之间阅读、写作，有作品发表于《三秦都市报》、《当代女报》、《咸阳师范学院校报》、文学期刊《嵕山》，文学网络平台《美丽八点半》、《满天都是星》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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