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疫中杂记（15）

昨天的太阳忽进忽出，天气忽晴忽阴，搞得外面忽冷忽热的；整个儿就像性情古怪的小毛孩儿，你摸不准她们的脾性究竟是怎么样的。

街上的行人跟平常差不多一样多了，正街道上乱而拥挤。如果不是遮住面目的口罩，简直就是原来的样子了。新华书店门口两个熟人差点儿撞个满怀，互相一扒拉口罩，才异口同声地喊出来：“都是口罩惹的祸啊！”

大十字人行道已经被卖小吃的小摊贩切割成像一堆胡乱码在一起的麻将块儿，行人必须像蛇一样扭扭歪歪地侧身斜行，才穿得透这堵“麻将阵”。烧的，烤的，炒的；热的，鲜的，凉的；袋装的，散装的；横摆的，竖放的......七七八八，一片纷乱。

该买的依然在买，该争的依然要争，该嚷的依然要嚷；要笑的依然大笑，要闹的依然大闹。女学生们才有意思：两个人共用一个耳机——一边塞在你的左耳朵，一边塞在我的右耳朵，白晃晃的耳机线在身前摇摆着。她们真的是不怕冷，手里各自拿着一根冰淇淋，吧嗒吧嗒香甜地吃着。

——除了学生还不能上学，小城里基本都正常了。

至于前些日子还任性得不行的意大利，今天已经全国封城的消息，人们才不管呢。现在的社会，就流行任性。再说吧，意大利在哪里啊，离咱们那得多远啊，有嘛影响呢？

只有医院门前还是很严格的样子：每一个排队过来的人，都要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用测体温的家伙在额头射一下，记下体温，和其他信息，然后才放行。

“二八月，乱穿衣。”真是的呢！街上人们的穿着五花八样：有裹羽绒服的，有敞夹克衫的；有长大衣的，有短裙衫的……这是一个真正乱套的时节。

箭门商场门口斜坡处卖枸杞之类异域果品的新疆汉子，把自己脚下的音响放得震地动天。欢快流畅节奏短促的新疆旋律，惹得走过的小年轻都要做出几个连续的街舞滑步，呲溜一下子出一老大截子去。

背巷的四、五个中老年大妈，排着整齐的队伍，跟着广场舞曲艰难地扭动着水桶一样的腰身：一样的艰难，却也一样的整齐划一。显然，囤积了四十多天的赘肉，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看她们狠劲儿的样子，要想一下子摔掉，那难度可能跟要搬掉屋 前的石头差不多一样大吧。

政府门口假山石桥旁边，坐着三三五五的老人，在津津有味地谈论着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家都拿口罩遮住大半边脸，只露出眼睛，互相之间支那声音辨识彼此。

“那是月娃子捏蝎子——不知道害怕嘛！”斜对向坐着的老教师穿戴的说，还拿双手做了一个很职业性的比划动作。惹得大伙儿“哄”的笑出了声，那些声音都被口罩阻碍了一下，然后分散出来就成了不一而同的“呜呜”声。

“意大利不是很任性嘛，咋还是全国封城了呢？”

“用现在年轻人的说法说：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谁叫他娃不信邪呢？”

“哈哈哈，......”

这里一直是大事小情的汇聚地，你可以听到很多古老的，和崭新的故事。

园子里的杏花已经开得大片大片的了，街边的柳树枝头才见了一点点儿黄晕。“春到柳梢才两分。”真的是呢，但从柳树来看，春色好像还没进城呢！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户县人，教师，乒乓球爱好者。文风力求散淡、干净、质朴。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酸汤挂面》、《一件棉袄》《吃搅团》等发表于《教师报》。诗歌《船夫之歌》《向往北方》等发表于文学陕军。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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