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我,再无任何附加的,爱着
曾几何时,也是一个仲夏,暴雨如瀑,我坐在同样的落地窗前,蜷缩等雨停…
01
忘了有多久,开始想念一个人,是在如注的暴雨来临的刹那,抬起头撑起手中伞的瞬间,看雨滴缓缓从眉间划过,从手上滑落,仿佛也在提醒着我,一个季节的到来、归去。
从紫丁香盛开再到草木繁盛的时间里,纷纷的落下,一个城市里,又有多少脚步匆匆,一个生命里又有多少过客匆匆,都还好吗?
清晨,在离家很近的公园散步、压腿、诵经,凌晨五点多的晨光里,迎着洋槐花的芳香,看树木葱茏透过阳光的样子如此轻盈美好。
某刻,忽然间找寻到儿时最喜爱的一颗树,内心一刻颤抖。
树上的叶子毛茸茸的,用手抚摸上去,粗粝中依旧那样踏实,温暖。想起,曾经拿过它当饺子皮,包上湿湿的沙子卷成球捏好,给一起玩的小朋友说,“给你包饺子吃。”
对方点点头的表情,我依然记得。
还记得童年最爱的过家家游戏,就是在这样的树下,戴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白头纱,或是搭一个帐篷钻进去,对别人说,“我们藏起来,别被人瞧见…”
或许那时,觉得已拥有了满足的温暖,一些细小到朴素的温暖…
王尔德的夜莺说,愿用血给予你玫瑰,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曾经的夜莺,曾经那些温暖你的人…
02
站在盛夏诺大的花园,看芍药落了满地,如今不再感叹;
芍药谢了莲花又来,多少人来人往,却总会迎来最终的枯萎,枯萎并不可怕,就像油尽灯枯,或是死亡,终结,想起红楼,黛玉对宝玉赏荷说的一句,“留得残荷听雨声。”
渐渐觉得枯萎也是一种慈悲,也是一种智慧。
枯萎中有等待,枯萎中淤泥对它沉甸甸的爱,有冰封万里,蓄积的力量,有说不清的凉却也能遇见再次的盛开…
有一次次被记录,被惊叹,被遗忘,却始终演绎的轮回,提醒着,别仅仅盯着繁华。
生命,对有些人说,多数时刻仿佛停滞不前,高昂的房贷,周而复始的工作,嗷嗷待哺的孩子,可能随时生气的爱人,渐行渐远的老人,而有些时候,仿佛只有等待与徘徊,有多少无奈。
是你隔着玻璃窗遥望天空的暴雨如注,多想,开窗后呼吸着新鲜的雨后初晴..
多想,多想,回到那无忧无虑的赤脚在天地的自由…
可你仍要相信,希望就在拐角处。
03
朋友对我说,在她本下定决心离婚的那天,亦是个雨天,在上单元楼梯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门虚掩的开着,还未来得及开门,厨房里炖排骨的香味飘了进来。
爱人推开门,接过她的雨伞,如往常摆好拖鞋,沉默。
暗影中的他微微低垂的身影,像一座不肯喷发的小山,一直在等她,如水般萦绕。
那一刻,她眼红的说不出一句话,从此,那两个字,再也未提。
“是我变了,不是他。”
当听见她的只言片语,我的眼里也涌出湿润的晶莹。
我们一直在学习相爱,如果在爱里要的太多,是不是便失去了最干净最动人的纯粹,生如自然便抛却了造作,虚伪,遗忘了得失,遗忘了占有。
如果可以,就像雨爱着土地,花朵爱着鸟儿;
你我,再无任何附加的,爱着。
如此,你得到什么,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