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词与语言（外二首）

徐东，1975年出生于山东郓城，现定居深圳。曾就读于深圳大学研究生班，鲁迅文学院第27届作家编辑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作品散见《诗刊》《星星诗刊》《诗歌月刊》《中国作家》《时代文学》《文艺报》等200余家报刊。出版有小说集《欧珠的远方》《藏·世界》《大地上通过的火车》《新生活》《想象的西藏》《有个叫颜色的人是上帝》，出版和发表长篇小说《变虎记》《我们》《欢乐颂》《旧爱与回忆》等。曾获新浪第三届博客大赛最佳短篇奖，深圳青年文学奖，广东省鲁迅文艺奖等，部分作品被译介海外。

词与语言

想到如何从自身超越时代

我从工作室走向大街

看别人在忙碌些什么

我要寻找与语言对应的词

与时代融为一体。为着诗意

地栖居，在感受中我无时

不在攀登，且以无法言说的

方式。我希望词与语言不分

彼此。事实上词不是语言

正如那次我看到一排光头

模特的裸体，而不是一排女人

它们从店门口一直站到

店内，如外星球的宫女

它们没有眼眸，没有耳朵

看不见，也听到，更不会

问候我，你好！我是旁观者

是匆匆过客。店里是女式服装

花花绿绿，我无法装成顾客

随便进去。那位扎着马尾辫

穿着无袖衫、连衣裙

皮肤白皙，正在为模特

穿衣服的女人，扭头看到我

并给了我一个微笑。我感受到

她以无声之唇，说了些什么

一首诗不是词的排列

而是语言被创造的可能

把群山投入夜色

可以肯定，我们需要诗

而诗，可以不需要语言

试试吧，用身体与桌子相爱

用目光梳理它带纹的长发

用手臂抱起它，然后放下

我确信不是放在原处。因为

时空会变，我也会变，一件事

和人结合，或树与鸟儿结合

有上万种可能，例如我端坐在房间

写诗，也可以站起来走走停停

可以唱歌，也可以跳舞，不管

桌子和房间，有没有耳朵和眼睛

说得绝对一点儿，没有诗歌就没有

人生，也没有男人女人的爱情

没有可以感受到的时空，可以

安放怀抱中的事物。哦，我习惯

走向远方，而远方无诗

只把群山投入夜色

想象与感受

在工作室，世界从我开始

众人皆在我的远方。他们

向我汇聚，如雨落向我

阳光照着我。我有十足的

理由发呆或唱歌，也可以

像一阵风吹向大街。在人群

稠密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穿过

我享受过程，不要结果

而手机突然振响，如同

生活，撒开无形的大网

我成为空气中的鱼。写诗

或恋爱，犹如吐着泡泡

上帝啊，承蒙你赐我想象

与感受，因此我可以抛开

世界的表象，在语言与词

所演绎象征的游戏中

在想象与感受中张冠李戴

无中生有，虚构一切，而

一切之我皆从远方向我汇聚

因此，爱与自由可以无边无际

令我幸福，令我拥有全部

之有，因此我有十足的理由

爱着远方，对我的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