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山 | 臭臭的文化甜甜的香
中国人特别看重书香门第,如果你不是来自于家庭的熏陶,要想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家,比登天都难。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下会打洞。
你要想成为大诗人、大文豪、大书法家、大学者,离开遗传的良好基因做后盾,妄想仅靠后天的努力奋斗,门都没有。(当然,话说得有些绝对,有些成功的逆袭者肯定会冲出来表示最强烈的反对,我表示欣然接受不同意见。)
举个例子,首先声明,绝对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比如书法,在中国,会写汉字的人何止亿万,有些勤奋者毕其一生,躲进深山老林,躲进庙宇道观,躲进乡村荒野,练呀练的,练得走火入魔,练得五谷不分,练得六亲不认,因为败坏的笔墨纸张实在太多,最后弄得倾家荡产,一事无成,最后连媳妇孩子都跟人跑了,可谓用情之专,用心之毅,然而最后多数也没有成名成家,写得狂草榜书虽然堆积如山,也换不出一文钱来。中国五千年,练书法能成为书圣的仅仅王羲之一人而已。虽然,后来有些狂傲之徒,举止怪异,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舞,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茫茫人海中像个耍猴的一般跳来跳去,结果也是让普天之下的不解风情的百姓笑话。何苦呢!
比如写诗。有人说唐宋之后,再无诗歌。这话对与不对,当然值得商榷。反正一提写诗,我们就想到了李白、杜甫、白居易,想到了苏轼、陆游、李清照。其他虽也有凤毛麟角者,毕竟屈指可数,写了一辈子的诗歌,连一个像样的读者都没有。
可怜啊!
但是,艺术既然是艺术,就要传承下去,否则就会对不起列祖列宗。光知道传承还不行,还要有所创新,不然怎么能够“各领风骚数百年”呢。但是创新这个玩意儿,实在是一份痛苦的差事儿,不是你想创就能够创得了的。要力压古人,谈何容易!于是,有些人开始在走捷径上下功夫,动心思。
“既然我不能创,但是新还是要新它一下的,至少可以吸引一下别人的眼球。”
于是,顺着这个思路,书法界的名流们开始琢磨来琢磨去,王羲之看来是超不过了,颜柳欧赵也超不过了,就连秦汉时期的无名小隶也超不过了,怎么办呢?“国人把我推到了显赫的位置,我总不能光知道败坏粮食吧,总得有所表示表示,瞅准机会秀一下独门绝技,让百姓见识一下,我也不是吃干饭的!”顶着大书法家光环的人想。
于是趁着重大场合提供的机会,把自己包装起来,像个小丑似的演呀演的,像个猴子似的跳呀跳的,把好端端的墨汁,一股脑儿的泼在洁白洁白的巨幅宣纸上,然后自己又唱又跳,躺在地上打滚,把头发披散开来,把西装革履暂且扔在一边,穿上定制的道袍睡衣,把满脸涂上红橙黄绿青蓝紫,通过前无古人的作践自己,让大众记住自己的名字和大作。
有些大款大爷们为了表示自己有文化,像个鸭似地闭着眼睛一阵喝彩后,潇洒地豪掷千金,显示自己的阔绰和“支持文化建设”之高尚情操,不等活动过去,就立即把“瑰宝”丢进厕所,然后再踢上一脚,唾口唾沫,骂道——
“TMD,什么破玩意儿!”
不管你如何粉饰,这,就是现实。
写诗也一样。因为普罗大众大多为了生活奔波,哪有闲心听你在那里发“羊羔疯”,所以你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必须显出超常规的“疯”来。把个“屎盆子”,“尿罐子”什么的,里面装上也不知是“黄的”还是“白的”等等夜间才有的东西,照着自己的脑袋扣了上去,接着就顺着自己好看的脸蛋,满脸满头流下来“长长短短”的东西。趁着气味新鲜,赶紧连夜整理出来,在自己的御用专栏里发表出来——
“啊!多么伟大的一首光辉诗篇啊!”
书法如是,诗歌如是,是否别的艺术也是如此精美?
限于孤陋寡闻,小民实在是不知道了。
反正这年月就像“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吃到心里亮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