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心底的槐花
开在心底的槐花
文/张海燕 朗诵/徐勤凤
众芳摇落的暮春,正是槐花飘香的时节。那一挂挂一串串素洁的槐花飘着丝丝幽雅的清香,我的不甘寂寞的思绪也如这淡淡的槐香,散逸,飘动,被槐香浸泡过的心事轻轻地漫过我的心头。
记忆中的童年总是吃不饱,穿不暖。每到青黄不接的春天,那满树的槐花就成了村里人整个春天的企盼。他们用槐花煮槐花粥,蒸槐花饼,做槐花麦饭。最香甜的是槐花饼。儿时常见母亲挎着竹篮,捋几把槐花,洗尽,晾干,揉碎,撒点葱花,油盐与用玉米或高粱磨出的粗面搅拌和匀,然后倒进锅里蒸。炉火红旺,蒸气升冉,小院也开始甜润起来。
童年的最大愿望是能吃上几口槐花蜜。那时,村子里家家屋前,屋后,河畔,庭院都种了许多槐树。每到四五月份,青枝绿叶间便挂满了素雅的槐花。含苞的,半开的,怒放的,各显其姿,惹得蜂儿轻狂蝶儿翩翩,也引来了许多外地的养蜂人。或晒谷场,或人家的屋后,或路边,随处可见临时搭起的黑色的油布小屋。沿着小屋一溜地摆满了许多蜂箱。养蜂人虽是外地的,但很和善,谁家小孩咳嗽或我们这些小馋猫去讨要,都会很大方地从大缸里舀上一碗,那小屋我从没进去过,那黑黑的小屋里的大缸究竟有多大,又到底有多少蜜,一直是我童年时解不开的谜。
后来那些干瘪的日子在饱满的谷粒里渐渐地丰满起来,便再没有人吃槐花了。槐花被许多人家用来喂牲畜。那时我家养了六七头猪,三四只羊,几窝兔子。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给牲畜吃,也没有钱买饲料,母亲便常常让我和哥哥去摘槐花。记忆中,总是在“春眠不觉晓”的时候被母亲喊起来去采槐花。我和哥总是欣然而往,一半为着那美丽的槐花,一半为着母亲那一块橡皮几个本子的允诺。雨后的早晨,清新的空气中飘荡着素淡的槐香。哥背着竹篓,我拖着一根绑有铁钩的竹竿跟在后面。长长的竹竿和我矮小的身体组合,显得滑稽而可笑。现在想来,心里却有一丝淡淡的苦涩。哥钩槐花,我管捡,手常常被槐树上的刺扎伤,尖尖的疼痛直钻心底。直到晚上,那疼痛还让我在梦中惊醒。那时只喊疼,全然不懂其中蕴藏了多少生活的艰辛啊!
现在,家乡再没有人折槐花喂牲畜了,但有关槐花的记忆却像儿时夹入书中的花瓣,时间愈久,香味愈浓,一直香到我的心底。
作 者 :张海燕
作者简介:张海燕,自幼喜欢读书,画画 ,偶有文章发表。喜欢安静,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实是浮躁而庸俗的,我只求我的心境是宁静而淡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