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演义35：办水利惠泽弥勒县 兴义举造福桑梓地（杨永明）

昆明五华山龙云办公室。

张冲：“主席！元朝时，刘伯温曾建议朱元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结果得了个大明300年天下。现在，墙已筑好，下一步应该是广积粮了！”

龙云忧心忡忡地：“云鹏说的极是，但由于近年来支持抗战省库空虚，旱荒时发，米贵如金，拿什么来广积粮？”

张冲：“主席，岂不闻'广临熟，天下足’的话么？在我们广西府的泸西、弥勒，临安府的开远建水蒙自一带。气候适宜，十分利于谷物生长，但由于缺水严重， 故常常广种薄收，特别是弥勒坝由于田高水低，形成荒平地28万亩，全是有雨有收， 无雨无收的雷响田。农民尚且无温饱可言，何以充府库？”

龙云：“上游有水源吗？”

张冲肯定地说：“不但有水源，水量还特别大！” 龙云来了兴趣：“云鹏，说来听听！”

张冲：“只要选一高峡建水库，把金马河水截住，便可浇灌24万亩。” 龙云：“建这样一座水库那得花多少钱哟。”

张冲：“我问过水利专家，近四亿新滇币。”

龙云大摇其头：“搞不成，搞不成！抽干全省财政都不够，难道要大家扎起脖子不成！”

张冲有条有理地解释：“主席，先莫摇头，且听我说。24万亩以种稻谷计算，每亩至少可收5市斗，割稻谷又种蚕豆，每亩可收2斗5升，两项总产值可达8000元，24万亩便可达2亿元，扣除垫本最多5年就可收回，之后便可长效利民，丰实府库，就近养兵，对把南盘江河套建成纵深防御体系更有着特别意义。”

龙云听出了兴趣，但又为难地道：“此利可谓长效而丰厚了，但就目前条件还不成熟，一是我没有那么多钱；二是找不到恰当的水利主持人。”

张冲：“世上只有借钱办事，哪有攒钱办事的，先借吧，产出的比利息高多了！” 龙云放松了一些口气：“这倒也是，那么人呢？谁来主持？”

张冲毛遂自荐：“主席能否让我学曹孟德、诸葛亮那样实行军屯？”

龙云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守备滇南，你是老蒋亲自点的将，误了战事，谁也无法救你！”

张冲哈哈笑道：“主席，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宽心好了。我有三点理由可保万无一失：一是我们用好、用尽、用绝了家乡的人力物力资源，已建成了三线和纵深防御体系，把滇南打造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钢铁长城；其二，据侦查，日本人正在老街、高平、河阳等地修建永久性防御工事，我和板垣是多年对手，深知其人，这种迹象正好表明了板垣的怯战心理，不但不敢进攻，转过来要防我们的反攻；三是我既没有离开军职也没有离开滇南，万一板垣发动进攻我立马就到前线去，日本人不来我就搞水利，保证做到水利战事两不误。”

龙云想想后：“那好吧，待我提请省政府会议讨论讨论。如果批准，又要多忙你了。唉，你真是个闲不住的张云鹏啊！”

张冲生怕有变，先入为主道：“为百姓、为主席忙，我无所谓，人生本来就是为忙着做事才来这世上的，那两年，张冲差点闲朽了，这一年，身板立马上来了。时不我待，早干早得利，我组织技术人员先行勘测吧！”

龙云笑道：“好吧，你这个急性子哟，好像明天就等着向地要饭吃，只是我眼前没钱给你。”

张冲：“我先想想办法，暂时支撑着。”

弥勒太平庄，日中。张冲戴着勘测帽，和邱勤宝、施家锡、冯景兰、董燮川在野外踏勘……

张冲：“要解决这24万亩的灌溉，非建一座大水库不可，但寓门河又没有建水库的地形条件。我想，是否在寓门河上游四孔桥筑拦河大坝，并在窝落旧附近开挖渠道，将寓门河水引进侧面支流小沙河，在小沙河坝子的出口太平庄附近筑坝形成水库，水库开挖渠道再与茨棚哨龙公渠相接，解决以下灌溉。这个方案能不能成立，请各位专家给予定案。”

西南联大水利工程教授邱勤宝大笑道：“军长，无巧不成书，我们的方案都巧合到一起了，综合起来就是：弥勒水利工程分为东西两个片区。东灌区有三项工程。即兴建太平庄水库工程，开挖窝落旧工程和龙公东渠工程；西灌区可在白马河建拦河堤一道，提高水位，开渠经瓦草、牛背、大龙铺，引渡花口河，经西岸至租舍新建水库，最后解决甸溪河西岸三角洲。”

水利工程师董燮川：“张军长，你看这样行吗？”

张冲看看图纸和实地对照后道：“按这个方案受益面积能达多少？”

“这个问题尚无法回答。”冯景兰说：“决定的是核心工程太平庄水库的位置和库容量。”

张冲道：“核心水库是否能选定在我说的太平庄盆地小沙河？”

西南联大地质学教授冯景兰说：“太平庄盆地小沙河的优点是位置高，比弥勒坝子高出130多米，能达到你所说的'高水高用高效益’。”

西南联大土木工程教授施嘉锡道：“由于太平庄盆地肚大口小，只要在这山口建一座高24米的大坝，其库容量可达7千万立方。这种低投高效工程，对于我们这些专攻土木的人来说，再理想不过了。”

张冲：“可否解24万亩地之渴？”

施嘉锡：“如果蓄水到位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冯景兰：“这可是云南目前第一个大水库工程了，但这里属喀斯特地形，漏水便是水库之大忌！”

张冲：“ 我已派工程兵在库底掘井去了， 不知红黏土到底有多厚， 走， 看看去！”

一行人来到井口，张冲问：“见石头层了没有？” 掘井连长答：“报告军长，见了。”

张冲急问：“几米？” 连长快答：“五米六！” 张冲：“其他几口呢？”

连长：“都在五米以上。”

冯景兰惊喜地说：“红黏土层只要超过四米就可防漏了！张军长，你这员福将可给弥勒福地带来大福了。”

张冲一抱拳：“不！这福也是你们带来的，所以，咱们同喜同喜！” 大伙儿都乐了。

董燮川：“工程大，效益高，但投资必定大，省府能扛得住吗？张军长，你可得有足够的思想准备啊！”

张冲恳切地：“请各位专家今天晚上辛苦一点，拿出切实可行的工程方案，我好向省府汇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经济上我快支撑不住了！”

冯景兰感叹起来：“张军长啊，像你这样一生为国为民，钻空子自掏腰包干工程的将军实属罕见，我们的津贴就暂时免发了吧！”

董燮川：“是呵，从你口袋里捞津贴，我们实在不忍心啊！”     “我们的也就暂时免了吧，军长！”邱勤宝、施嘉锡也恳切地说。

张冲感动极了：“各位的关爱张冲心领了，战争时期，你们的生活也艰难。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保证你们的津贴，大不了我再卖翠湖边的房子！”

施嘉锡来气了：“那咱们就散伙！” 张冲问：“为什么？”

施嘉锡说：“移卤就煤时你就卖了一回房子，现在你又要卖房子。万一省政府批不下来，我们岂不是背个吃你家当的罪名？所以只有散伙！”

张冲笑起来：“哈哈，不卖就不卖吧，施教授刚才给我提了个醒，移卤就煤时我曾用辑私队辑查盐贩子，明天我就调特务营来，把住各个路口，辑查烟贩马帮，获利一定不小！”

众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冯景兰道：“看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你张军长的了。”

邱勤宝：“张军长，跟你打过仗的人都称你是个点子大王，我们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点子？”

张冲说：“点子都是被逼出来的，被敌人逼出来，被困难逼出来，看看眼前这个干坝子，庄稼广种薄收，乡亲们却忍饥挨饿，节衣缩食支持抗战，有权不使，过期作废，手中握有改变现状的权利而不使用，能对得起养育我们的父老乡亲吗？”众人无不叹服！

董燮川：“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施嘉锡：“你真是老百姓的将军啊。”

冯景兰：“我们要不支持你干好这项工程，就白做你的食客了！” 邱勤宝：“我们相信，凭着你的赤诚，必将感动天地！”

师宗哨卡的夜，一队马帮逶迤而来。张士明大声下令：“停下，检查！” 对方立即传来一片拉枪栓声，战士们也立刻平端了枪。

马帮头喝问：“是道上朋友么？酒肉大伙拢着吃，何必动手伤和气？” 张士明说：“我们是二路军特务营，设卡检查走私烟帮！”

马帮头道：“假的吧，二路军不在前方抗战，却在后方设卡？”

张土明提高嗓门呵斥：“真不真，过来看看公文。什么前方后方？整个滇东都属二路军纵深防御体系。”

马帮头草鸡了：“收枪！我说长官，公文就不用瞧了，这里有袁大头100，算是给弟兄们的慰劳。”

张土明笑道：“你把我们二路军看成什么人了？” 马帮头叹道：“完了！”

张公馆会客室。惠我春：“龙云的意志就是省政府的意志，迟迟不见批文，说明龙云还在犹豫。作为我的学生，我深知龙云其人，你还要做做'云’字这篇文章。”

张冲点头会意：“谢岳父指点。”

省政府龙云办公室，张冲向龙云呈上《弥勒太平水库工程方案》：“主席，这是专家们花了两个多月时间踏勘、测量、计算出来的。请过目。”

龙云阅后道：“这个方案本着低投入、高效益的原则，设计得很好，比原来预计的少投了一个亿。但三个亿对省财政仍是个天文数字，恐怕委员们还是难以通过。”

张冲：“看起来有点大，但如果省政府出一点，我想办法筹一点，再贷款一点。这个数字一分解，不就小了么？由于投入比原来小，回收也只要四年，以后就能长效收利了。”

龙云：“好吧，云鹏，待我请委员们再来议一议再说。”

张冲见龙云未下决心，便突然发问道：“主席，你稳坐云南江山16年，靠的是什么？”

龙云诧异：“云鹏，你咋会提出这个怪题？靠的是手中的军队嘛。” “不！”张冲坚定地说：“靠的是一个'水’字！”

龙云更奇了：“为什么？”

张冲算命先生似地神侃起来：“云南的云，龙云的云，云是水之子，水为云之母。云中龙，云中龙，是水托了你飞升。龙志舟，龙志舟，又是水托了你这龙舟扬帆起航，实现了远大志向，这是天时。你生在金沙江畔，兴于滇池之滨，众多的江河湖泊助你龙行天下，这便是地利。若再将高居于全国之首的丰富的水资源春风化雨，滋润那数千万亩干渴的红土地，百姓一旦丰衣足食，谁还不诚心拥戴你这位真龙天子？这便是人和。郦道元《水经注》说：'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故曰， 水聚财也。’所以，水就是财富，云南只要作好水字文章，上千个坝子都会变成聚宝盆，就会出现政通人和，兵精粮足，山川雄固的大观景象！”

龙云兴趣来了：“龙云的云，云鹏的云。照此推之，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虎将？” 张冲笑道：“应该是这样。还有，绍禹的禹，大禹的禹，上天还专门派我给你兴

修水利。”

龙云昂奋起来：“好！张云鹏，你就兼任弥泸水利总监，把云南的水利搞上去， 我就封你为云南的水神。”

弥勒县城一座四合大院，大门右侧挂一块木牌，上写“弥泸水利监督署”。门前一片开阔地塔一座高台，上挂一条横幅，上写：“弥泸水利监督署成立大会”。台上依次坐着各位专家和龙云副官杨文，张冲，弥勒县长王承中，台下人头攒动，其中有民工和各阶层人士。

弥勒县长王承中宣布：“请龙主席副官杨文宣读云南省府文件。” 杨文宣读：

为保障弥勒、泸西两县水利工程按质按量实施，一、特批准成立弥泸水利监督署；二、特任命第一集团军第二路军总指挥张冲兼任水利署总监，直接对省政府负责；三、弥勒太平水库资金来源：第一项，省政府经济委员会先筹备新滇币600万元存储投资；第二项，由富滇银行借款1008万元作为流动资金。

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中华民国三十一年十月

鞭炮声连天响起，众人掌声、欢呼声雷动。

王承中：“请第二路军总指挥、弥泸水利总监张冲将军讲话。”

张冲站起来大声说：“何为监督？监督就是监察和督促。因此，本监督在此严正宣告：凡监督人员在弥泸水利工程建设中，有胆敢欺压民工，贪污盗窃，营私舞弊者，只要有人告发，一经查实，立即军法从事！”

台下一片欢声雷动：“张军长！张军长！张军长！” 王承中：“请张冲军长为太平水库工程题写对联！” 掌声中，张冲挥笔题联：

水到渠成无旱患力期耕者有其田

四位工程师，两人一副举起对联。台下台上又是一片掌声雷动！

建坝工地，开渠工地，3000名民工奋战在建设工地，有的挑土，有的挖土，有的夯土，有的用牛拉，有的用马驮。车水马龙，热火朝天。

张冲头戴草帽笑对董燮川﹑施嘉锡﹑冯景兰﹑邱勤宝道：“四公，我们借这太平坝把寓门河水引储起来，像不像借娘怀胎？”

董燮川愕然：“借娘怀胎？”

冯景兰道：“好个形象的比喻！”

施嘉锡说：“张军长不但巧于战争艺术，还巧于形象思维。” 邱勤宝道：“这样一比，太平水库岂不成了怀春的太平公主？”

张冲笑道：“是的。未来，这里将走出一个春天来！”众人快活地大笑起来……

1943年，弥勒茨棚哨山麓。村民们立了一块碑，上刻“泽流万古”四个大字。碑文曰：云鹏军长治军之暇，奉云南省主席龙云之命兴办弥泸水利，其泽惠民生非浅。

泸西文庙，张冲、龚自知、龙霖、张致中、张士民、泸西县长李琨参拜孔子。

从大殿出来，云南省教育厅厅长龚自知边走边说：“张军长，泸西文庙有多少年了？”

张冲道：“从明朝泸西立广西府至今，已有500多年了。”

县长李琨道：“由于年代久远，前清已朽坏，幸好前清出了个大军门吴永安，邀约弥勒钱王王炽捐资重修，并扩大了规模。所以，吴永安被称为广西府武将办教育第一人。”

张冲说：“吴永安军门当年曾和家父南下北越，参加宣光大战，歼灭法军一万余人，成为一代抗法名将。当年，我就在这文庙里读过书。”

龚自知笑道：“难怪张军长成了能文能武的抗日名将，原来曾是孔老夫子的庙内弟子。”

张冲摇头叹道：“龚厅长过奖了。可惜广西府文庙的这堵'太和元气’大照壁至今还未打开！五百年来，广西府人只能从侧门进出！”

张士民问：“那，建水文庙的大门为何又能正开呢？”

张冲道：“因为临安府管辖之地石屏出了个经济特科状元袁嘉谷。而我们广西府呢，只出过榜元、探花。”

龚自知解释说：“科举制度有个特别规定，文庙前的照壁，只有等本府出了状元后才能拆除，然后建大门迎接新科状元进来祭拜孔老夫子。”

张冲道：“文化的落后是因为教育的落后，而教育靠的是教师。在我们泸西，老师十分缺乏，山区学校更少，张致中、张士民和我，号称熊山三张，也是下山到城子村读的小学。所以，今天我要拜求龚厅长了，请批准在泸西建一所省立师范学校。”

龚自知笑道：“我就说嘛，泸西的荞粑粑抹蜂蜜、康宝元家的凉米线不会白得吃的。张军长，你对家乡教育如此关心，我能不批准吗？”众人报以一阵热烈掌声。

张冲道：“为了帮助师生学习和掌握更多的文化科学知识，我决定给学校建一座图书馆。”

众人又报以一阵热烈掌声。

李县长道：“我代表泸西全县民众，将这座图书馆命名为'云鹏图书馆’。” 众人纷纷叫好。

张冲连连摇手：“不可不可！”

龚自知道：“张军长，民心不可违，我当请云南最好的书法家写匾。”

张冲道：“现在，泸西雨龙﹑路南圭山﹑弥勒西山的乡亲们都纷纷前来请我帮助建学校。既然吴军门已经开了泸西武将办教育的先河，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做第二呢？”

张致中道：“既然乡亲们办学的积极性这样高，我们当然应该支持。” 龙霖道：“是这块红土地养育了我们，我们理应作出回报。”

张士民道：“张军长都带头捐了，我们还能说不么？”

张冲道：“县长，为把泸西的教育搞上去，我特推荐张致中任泸西县教育科长兼泸西师范学校校长，行不？”

李琨县长道：“哪还有不行的，大名鼎鼎的张致中主任来任科长，泸西的教育岂有不上之理？”

龚自知感慨道：“张军长想得如此周道，难怪你打了那么多的漂亮仗！”

半年后，“云鹏图书馆”挂匾仪式。陈伯芳题写的“云鹏图书馆”金匾缓缓挂上大楼。

泸西县教育科长张致中道：“请张军长讲话！”

张冲大声说：“老师们，同学们！有了图书馆还要有内容，为给这座图书馆以丰富的内容，我又购买了《万有文库》《中学生文库》《古今图书集成》等书五万余册。打仗靠枪炮，教学也得有教具作武器，为此我用半开16000元，从德国购买了全套理化仪器赠送学校。我坚信，泸西将来一定能出大批的文武状元！”一阵轰然雷鸣的掌声。

张冲公馆，客厅。云南大学校长熊庆来对张冲说：“昨天，弥勒老家来了几个乡亲，说白马河阻断了两岸乡亲们来往，仅仅十步之遥，却要绕路半天，请我想办法帮助修座桥。我呢，既无资金又无办法，云鹏军长，我知道您也无钱，但您却有很多点子，请给出个主意吧。”

张冲沉思一阵后：“熊校长，乡亲们开口也难，你说的也是，缺钱。点子应该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说毕，便在屋里踱来踱去……猛地，侧面墙上徐悲鸿的两幅奔马印入眼帘，疑神片刻，击掌大笑道：“嗨，有了！”

熊庆来站起急问：“哪里？”

两人坐定。张冲说：“徐悲鸿不是正在昆明吗？就请他帮这个忙。” 熊庆来摇摇头：“徐先生也是个穷画家呀？”

张冲笑道：“徐先生手中虽无钱，但笔下可有马呀！” 熊庆来顿悟：“你是说请徐先生画马义卖，筹资建桥？”

张冲：“我深知悲鸿先生的为人，我俩出面，这事准成。” 熊庆来两手一拍：“好！”

徐悲鸿画室，周围画桌上同时摊开十张宣纸。

徐悲鸿两手握笔笑道：“为了不耽误乡亲们建桥，此画便要变成速写了——画马头就专画马头，画马身便专画马身，画马尾便专画马尾。”

熊庆来：“那我就给徐先生捧砚。” 张冲：“我来压纸！”

徐悲鸿：“委屈两位了。”

张冲：“徐先生，我们三人谁跟谁？”

徐悲鸿当即挥起笔来，左右开弓，画马头就专画马头……画马身便专画马身…… 画马尾便专画马尾……一匹匹骏马，栩栩如生，在纸上奔腾起来。

画完，张冲激情满怀地道：“这几天，恐怕要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绘画史上的佳话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中国南疆一间小小画室，一个大数学家捧砚……”

徐悲鸿立悟：“一个中将军长压纸……”

熊庆来接道：“一个国画大师作画，四天画出200幅奔马。” 张冲：“让我们共同给这座桥取个名字吧？”

徐悲鸿、熊庆来同声附和：“要得，张军长，你发令。” 张冲：“一、二、三……”

三人同说：“义桥！”说罢，又哈哈大笑……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春城昆明一片狂欢，大街上，扭秧歌，放鞭炮，到处是“胜利了！小日本投降了！”的欢呼。

张云鹏公馆门前，龙志明、惠国芳流着热泪和狂欢的人群打着招呼！张冲、张士民、何现龙、龙霖扛来四箱鞭炮，张冲对张大简、张锋、乌谷、米团、玉团道：“孩子们，放鞭炮你们怕吗？”

张冲之女张振中：“阿爹打小日本都不怕，我们还怕放鞭炮？” 张冲之子张锋：“我还敢打枪呢！”

张冲之子张振德：“我也敢打枪呢！”

张冲之女米团：“我们也要打枪！要打小日本！” 惠国芳怀里的玉团也伸出小手：“打小日本……”

张冲：“好，将门之子女用枪声庆祝胜利，理所当然，每人三枪！”

五人同时拔出佩枪，龙志民把住大简，张士民把住张锋，龙霖把住鸟谷，何现龙把住米团，惠国芳抱起玉团。

张冲下令：“张振中开枪！”张大简“叭叭叭！”朝天三枪；张冲：“张锋，开枪！”张锋“叭叭叭！”朝天三枪；

张冲：“张鸟谷，放！”鸟谷“叭叭叭！”朝天三枪；张冲：“米团，开枪！”米团“叭叭叭！”朝天三枪；

张冲：“玉团，开枪！”惠国芳把住玉团的手“叭叭叭！”朝天三枪。鞭炮声中，全家一齐欢呼起来：“胜利了！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