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找哥哥24年,流落街头住桥洞和墙角
“妹妹找哥泪花流,花开花落几春秋。”每当夜深人静时,50多岁的徐增翠都在想念她的哥哥。哥哥比她大11岁,青年时受刺激精神失常,1993年离家出走。此后,徐增翠便踏上了漫漫寻亲路。只有初中文化的她,20多年来只身走遍了很多城市的角落。图为徐增翠从一个经常有流浪汉居住的通道里走出,这些年为了寻找哥哥,她不停的游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在这条寻找哥哥的路上,她不介意自己活得也像一个流浪汉,只因坚信哥哥一定还活着,还会再找到。她清晰地记得,7岁那年,她向18岁的哥哥撒娇,“我走不动路啦”,这时哥哥蹲下身,双手后伸说,“我背你”。图为徐增翠坐在地下通道的台阶上,整理寻找哥哥用的材料。
徐增翠经常会做同一个梦,梦里她的哥哥背着两个蛇皮口袋走回了家。推开家门,把口袋往地上一放,长舒了一口气对她说:“哎呦,终于到家了!”图为徐增翠坐在路边的隔离桩上休息,连续的寻找让她有些疲倦。
但这么多年,每当她做这个梦的时候,不是在城市的桥洞里、墙脚下,就是在24小时书店、网吧……寻亲路上的她从没在外面住过旅社,几十块钱一晚的住宿费,对她来说太贵了。
今年春节过后,徐增翠又一次来到了合肥。这次,希望能够通过媒体找哥哥,甚至幻想着能够进入电视里寻亲的节目。她揣着从老家收拾出来的父亲的照片,哥哥和父亲长得很像。
遇到环卫工、店铺老板、警察,她都会停下脚步,仔细向别人询问,一遍一遍地描述哥哥的样子,眼里充满期待。但是因为关于哥哥的信息不全,总是失望而归。图为徐增翠在街上向每一个可能遇到哥哥的人,留下一张寻人启事,希望他们看到哥哥时,能想起来给她打电话。
合肥是她常来的地方,车站、公园、地下道,每一个可能遇到哥哥地方,她都不会放弃,有时路人含糊的一句话,能让徐增翠花上几天时间去蹲守,希望能够在不经意之间遇到哥哥。图为这么多年,她不知道见过多少类似的流浪者,如果她手上有点吃的喝的,也都会分给流浪者。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做了,别人或许也会这样对待他的哥哥。
冬天,她的行囊里除了一些御寒的衣服,还有两大塑料包的药。常年在外,徐增翠落下一身的病。但她却说,自己找哥哥都这么辛苦,哥哥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这么多年,会有多难,更是不敢想象。每次一想到哥哥一个人还在流浪,徐增翠都会默默抹眼泪。
在寻找哥哥的路上,徐增翠只能用最为原始的方式,一个人一个人地询问,一条路一条路地行走。有时渴了,饿了,总是会遇上好心人为她倒上一杯热水,或者给她一个歇脚的地方。
“我是哥哥带大的,我的命也是他给的,只要我还能动,就一定要找他。”徐增翠1964年出生,一生下来身体太弱,被认为养不活,就像当时很多穷人家里的做法一样,她被放到乱坟岗,准备丢弃。他的哥哥不忍心,用锅灰和布把她包着,靠着这个取暖,她在坟堆里熬过了一晚。第二天他的哥哥去看她,一看还活着,就赶紧抱回了家。图为徐增翠在向一个貌似流浪汉的老人打听情况。
哥哥用麦秆吹粥喂她,两三个月过后她还瘦得像只小猫。直到7岁,她才学会说话。因为家庭变故,徐增翠几乎完全由哥哥带大,以前哥哥给她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哥哥逗她,后来得到母亲的证实,她才渐渐明白,都是真的。图为徐增翠正在路边吃药,缓解病痛。
徐增翠的老家在安徽省蚌埠市五河县沫河口镇曹吴村,有老公和孩子,孩子也都已经成家工作了。她常年在外寻找哥哥,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和阻挠,她外出都以打工为借口。“在外面,偶尔也会打零工,给人洗衣服、端盘子,一到晚上感觉街上流浪的人要出来了,我就去各种地方找。”
2002年,一位在浙江乐清捡破烂的老乡告诉她,在乐清看到一个像她哥哥的人。徐增翠便在乐清整整呆了三年,2005年终于在救助站找到了她的哥哥。当哥哥被找到时,头发花白,而且满脸皱纹、语无伦次。整个人已经形神消瘦到不像她的哥哥,但徐增翠还是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和哥哥特有的相处方式确认了他。图为徐增翠拿着一次性杯子向街边的店员讨要水喝。
徐增翠说,当时哥哥腿上和手上的疤痕已经对上了,但她还是不太敢确认。后来她当着众人的面撒娇,说:“哥哥我腿好疼,我走不动路啦。”就在大家都笑她的时候,哥哥突然蹲下了身子,把双手往后一伸,说:“我背你。”这一刻她立刻确认了这就是她的哥哥。“哥哥小时候不抱我只背我,我一看他背我的样子就知道是他。”徐增翠说。图为一位好心的工作人员为她端来一杯热水。
可惜那次哥哥只在家里呆了10天,10天后他又一次失踪,从此再没找到,一晃又是十多年。图为一阵风将寻人启事吹到了马路上,徐增翠连忙跟着后面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