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前夫改嫁小叔子的女人
带着前夫改嫁小叔子的女人
文/沙漠里的天
(1)
淑贤和肖军是高中同学,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两个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淑贤长得娇小玲珑,眉清目秀,薄薄的红唇微微翘起,像雨后清荷一般散发着青春的朝气。
肖军高大魁伟,浓眉大眼,高仓健的身材透漏着男人雄性的美。
爱如潮水在最美的花季翻滚,两个人的心像栀子花开,芬芳娇柔。
高中一毕业,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新婚的夜多彩迷人,淡淡的灯光反射着梦的情切。
窃窃私语的轻喃在耳边厮磨。温柔的大手在她冰清玉洁的肌肤上如醉如狂,未经世事的她像个羔羊温柔地扭动着圆滑柔嫩的身体,随着肖军永恒的旋律所给的充实,淑贤掉进了无限的深渊之中。这一刻,淑贤所有美好为他娇柔绽放,肖军的所有热情为了她而发挥得淋漓尽致。
夜变得无比美好,微风轻抚紫色窗纱蠕动。满天星斗睁着俏皮的眼睛偷窥人间的美好。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大红芯绒被上,是那么的多情而又羞怯,最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不好惊扰他们如火的缠绵和蠕动的呻吟。
(2)
幸福的婚姻比蜜甜,幸福的婚姻比花香。幸福的婚姻像催人的更鼓,不知不觉地变换四季,眨眼之间,淑贤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女儿活波漂亮,儿子聪明好动,成了他们婚姻里的调和剂。
淑贤勤简持家,承包了家中一切大小事务。肖军东奔西走,啥钱赚得快就干啥,很快他家成了村子里令人羡慕的和谐家庭。
红瓷白瓦的房内,歌声悠扬,孩童嘻戏,时有读书声传出院子。
时间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不知啥时会把灾难撒落人间。
就在女儿7岁,儿子五岁时,肖军出门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经过多家医院地辗转,命保住了,可是肖军却瘫痪了,腰部中枢神经已经断开,无法复原。
痛苦像无声翻滚的黑云,笼罩着小院。
夜变得好漫长,肖军看到娇妻因为事故的来临一下变得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笑容像纷飞的雪片,封冻在隆冬,心中有说不出的痛苦。
一夜一夜,度日如年。不动的下身让肖军生不如死。手在妻子柔软的肌肤上慢慢游离,妻子潮湿的身体让他心潮彭拜,他痛苦得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次又一次,该死的身体,你为啥没有半点知觉呢……
泪在淑贤的脸上滑落,娇羞的红云一次又一次爬上她的脸庞。该死的欲望,如果有一种手术能让她失去欲望,不管花多少钱她都会去做,夜像万缕情丝,缠绕着她的心念,唉,这样的日子啥时是个头啊!
借着淡淡的星光,看见两个熟睡的孩子,发出甜美的梦呓,红红的光滑脸蛋燃烧着家的希望,她把肖军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薄唇舔舐着滑落在肖军脸上滚烫的泪。
“亲爱的军,不要瞎想,我爱你,就会不离不弃!我们有可爱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希望,我会和你一起把孩子养大,我会让他们出人头地,我把我们的幸福储存,留给他们,我相信,我们得不到的,老天会加倍还给我们的孩子……”
(3)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娇小瘦弱的淑贤身上。
给丈夫配备了木制的双拐,每天搀扶他做康复训练。虽然肖军的身体比健康时瘦了很多,但一旦肖军摔倒,她是拽也拽不动,搬也搬不动,两个人只好抱头痛哭。
隔壁相邻的是大树一家人,大树是个热心肠,村子里谁有了困难,都会自动上前帮忙。父老乡亲都很喜欢他的人品,有事总想和他唠叨。
大树的妻子玉琴朴实勤劳,待人接物比较灵活,丈夫不管干啥,她都第一个跳出来支持。
每当大树一家听见珍珍家有啥动静,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看看,经常帮助淑贤抱起肖军,安慰肖军,鼓励肖军努力地顽强地活着。
时间像永不停歇的滦河水,不会因为谁的不幸而停下它流淌的脚步。
转眼已过了五年。五年的时间,大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五年的时间,家家户户翻盖了新房,买上了摩托车,甚至有的家庭买上了四个轱辘的轿车。
可是肖军的病依然没有好转,虽然有时杵了双拐在院子里游动,但是一家的重担还是落在了瘦弱的淑贤身上。
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光靠国家的低保照顾哪哪都不够,为了生活,珍珍不得不接受大树的安排,去到镇子上的编织厂上班。
为了减轻淑贤来回奔波的劳累,大树瞒了妻子为她买了新式电动车。
每天下班,淑贤都会一刻不停地往家赶,回家为肖军和孩子做饭。
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2000多元的钞票在淑贤的手里数了又数。她穿过菜市场买了肉,为肖军和孩子买了衣服,唯独没为自己添置任何东西。因为她知道,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能瞎糟蹋。
看到淑贤高兴地回家,正在给孩子温习功课的肖军放下孩子的课本,一丝笑在肖军的脸上勉强挤了出来。
要是自己不发生车祸,不落下残疾,何必让自己的小妻子去打工。当初曾经许愿会照顾妻子一生一世,可是现在自己却成了妻子的累赘,他的心在滴血,泪在汩汩地往肚里咽。
(4)
晚饭的红烧肉在孩子的饭碗中发出诱人的亮光,孩子们满口的油水让淑贤舒了长长的一口气。
能为孩子们奢侈地炖上一大海碗肉,她心里甜滋滋的。
她把几块瘦肉夹到肖军碗里,“你也多吃几口,你好好听我的话,给孩子多辅导功课,我赚的钱虽然少些,但是只要总有工作,我相信我们的孩子早晚会走进大学的校门,我们早晚会赶上别人家的。”
肖军低下头,泪滴在红烧肉上,一种苦涩的咸在他的心底蔓延。
万家灯火璀璨,夜变得比较躁动。淑贤心中的信念就是养大一双儿女,走进理想的大学。习惯了一人睡觉,欲望也变得微弱些。
听着孩子们酣睡的声音,淑贤也慢慢进入梦乡,家里家外,她太累了。
辗转反侧的肖军,用手轻轻舒展着淑贤眼睑上的皱纹。这个小女人,用自己的坚强挑起了一家人的生活,让他心存愧疚,特别是夜的折磨,让这朵鲜花正在枯萎,没有爱的滋润,她的白发正在慢慢从额角,头顶冒出来,像一颗颗钢针刺在他的心上。
“淑贤,淑贤,你醒醒,我有事和你商量。”他轻声地在她的耳畔呼唤。用自己光滑的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
淑贤回转身,把他满满地抱在怀里,“快睡吧,明天我还得上班!”
一股电流在肖军的上半身盘旋,心也在动荡,该死的下肢像死掉了一样,没有半点知觉,疲软地像霜打的蒿草。
肖军长长地哀叹一声:“淑贤,你听我说,我们离婚吧,孩子你带走,或是留给我,我不想再浪费你的青春了!”
“瞎说,难道你忘了结婚的誓言了吗?不论贫困,疾病,富贵都不离不弃!何况老天对我们并不薄,给了我们一双聪明的儿女,”淑贤指了指墙上贴的孩子的奖状说。
肖军把淑贤紧紧地搂在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温暖着这个娇俏的妻子。
泪不知不觉间在枕边滑落:“淑贤,这样太苦了你了,是哪个正常人,不需要人间的烟火呢!是人都需要爱的温润,我给不了你,不如,我找找大树,他是我一起长大的哥们,我让他分爱给你,好不好?”
啪!一双温柔的手,一个响亮的嘴巴狠狠地打在肖军的脸上。
“你混蛋,你还是人吗?我对你这样好,一直没想过这些,你为啥把我往外推,难道我在你心里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淑贤委屈得伏在枕头上痛哭起来。
夜凉飕飕的,月亮躲进云层,阴暗地注视着人间。
(5)
大树从城里回来,天已经黑了,路边的灯光恍恍烁烁。
远远的路灯下,杵了双拐的肖军站在冷风中摇曳,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像变形的猩猩。
他放慢车速,车子咯吱一声停在肖军身边。大树不紧不慢地走到肖军身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紫钻烟递给肖军一颗,自己叼在嘴里一颗,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两个男人成熟的脸。
“哥,这晚了你在这干啥?”大树嘴里吐着烟圈问。
“大树弟,我在等你。有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我想和你唠唠!”
大树吸着烟,一明一灭间,看见肖军的脸在抽动,像有难言之隐。
“哥,你慢慢说!”
烟雾在两个男人的头顶缠绕飘渺。
“我想——我想让你分爱给淑贤,我清楚地知道,这多年你对我家的照顾,我铭记在心,此生无法报答,来生变犬马也会还!”
虽然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冷静地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但心口还是隐隐地痛,肖军痛苦得低下头,十个手指在木制拐杖上抠出了深深的手印。
大树一把把肖军搂在怀里,此刻,他最懂肖军的心,仿佛这些痛苦在自己血液里打滚。
“哥,别瞎想,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办,我把你一直当做亲哥哥!”大树拍着肖军的后背说。
“我不要你这样做,我让你替我给淑贤幸福,如果你不答应,一周之后我就离开这个世界!可是,我想辅导孩子功课,想看着他们走进大学校门!我还不想死! 请你答应我!”
泪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滑落,心中的苦涩变成了身体里游离的痛点,彻骨地疼痛。
(6)
安抚好肖军,又送他回家,着实费了大树很多脑细胞。
回家后夜已经深了,听着妻子玉琴匀称的呼吸声,他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这个女人,就有大山女人的善良温和。对公婆孝顺,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知冷知热,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要想答应肖军的要求,这对他真是难办的事,虽然淑贤长得很欣怡,但是让他背叛玉琴,心里还是很矛盾。
夜朦朦胧胧,思绪纷繁复杂,睡眠像长了翅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每天看见淑贤骑了自己给买的电动车眨眼间消失在街角,大树的心海泛起圈圈涟漪……
一周后,大树正和妻子吃中饭,听见邻院淑贤的呼救声,放下碗筷,夫妻两个飞奔过去。
天啊,肖军不知啥时割了腕,血流了一地,已经昏了过去。
要不是淑贤下班回家遇见,后果不堪设想。
邻居们听见呼救声,都向小院涌来。七手八脚地把肖军送到了医院。
肖军睁开眼的那一刻,看见大树,玉琴和淑贤瞪着眼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心。
“为啥要救我,就让我这样静静地离开多好,我不能再耽误淑贤了,没了我她会过得更好啊!让我死吧!让我死吧!”肖军像一匹失去小崽的狼一样哭嚎……
淑贤的泪从眼角落到嘴角,又被自己薄薄的唇吸进嘴里:“你是孩子的爸爸,你怎能这样不负责任,有你在,哪怕是炕上躺着,也是孩子们的家啊!”柔软的拳头在肖军的胸脯上捶打,此刻淑贤真的好怕!
大树把头伏在肖军的耳边,轻轻地说“哥,你答应我好好地活着,我听你的话,我分爱给淑贤!”泪从大树的脸上滴落在肖军的脸上,又从肖军的脸上浸到白色的枕头上,画起了一圈圈的地图,仿佛是空中漂浮不定的云。
(7)
肖军经过一段时间地住院治疗,已经康复了。周日的小院,又听到了他给孩子讲题的声音。
淑贤到点上班,到点下班给他们做可口的饭菜。也许是有了大树爱的滋润,淑贤脸上又有了久违的笑容。青春在她脸上洋溢,日子随风流淌。
时间像个百宝盒,送给人间苦痛,也送给人间欢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眨眼之间,孩子们都已长大,大树的两个女儿,肖军的一双儿女都走出了大学的校门,在各个大城市安了家。
大树,玉琴经常会去城里的女儿家小住。肖军腿脚不方便,很少去孩子家走动。
两个院子,四个中年人,在岁月的年轮中,皱纹悄悄爬上了额头。
灾难像奔跑的妖怪,今天在这家,明天又去那家。
谁也想不到一直身体健康的玉琴会得急性肝癌,没来得及化疗,就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两个人的家变成了一个人,大树安逸的生活都被打乱了。
最难的就是做饭,以前都是玉琴端上桌自己只管吃,从来不知道该放多少粮食,多少盐,多少碱……
生活太难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树星星点点的白发就变成了满头白发,苍老的容颜让淑贤好是心疼……
自从孩子赚工资了,都会按月寄来生活费,所以淑贤也就不再去厂子上班了。
他给肖军做完饭,还要去那院去为大树洗衣服做饭,每天累得她浑身骨头节痛。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放出最后的溢彩,把大地照得绚烂多姿。
林荫小路上,大树,淑贤推着肖军散步,夕阳透过树梢洒在肖军的脸上,痛苦,幸福,五味杂陈的念随风飘远,感谢淑贤用爱守候了他一生,他想明天去和淑贤离婚,让大树给淑贤一个名分。
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腊月,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划破夜空,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大树的孩子,肖军的孩子欢聚一堂,今天是淑贤和大树结婚的日子,孩子们地祝福是给他们最好的礼物,红色的结婚证熠熠生辉。
大树迎娶的不止有淑贤,还有肖军。
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慢慢爬过山头,照在农家小院,掩埋住了人间的苦痛,也掩埋了道德的宣判……
生而为人,道路漫长又短暂,最庆幸的是阴霾远去,留下了澄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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