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这个春节过得不一般
在电脑中翻到这篇东西,我都忘了还写过这种流水账
一月二十三日:因为晚上十二点半要到北京站接大学放假从哈尔滨回来的儿子,我下午便进城了,先到秦晓宇家与他聊天,晚饭时与萧开愚、王艾、胡纠纠一起聚餐,完了后去一家台球室,我不会打台球,便在旁边看他们打。到十二点时离开至北京站接到儿子,因为太晚了回不到上苑,带着他住了一夜洗浴中心,让搓澡工给他狠狠地搓了一通。
一月二十四日:与儿子在家里把要带在路上的东西收拾好。再将屋子清扫了一通。下午程小蓓来电话谈了谈她奶奶的病,因为入院及时,现在已好多了。程小蓓的奶奶已九十岁,除了前几年摔了一跤,腿骨折,几乎没有生过病。这次住院是二十日左右,因为感冒,年龄大了,引起肺炎。程小蓓是二十日接到电话,从海南赶到萍乡的。
一月二十五日:早晨起来,断水断电。虽然是坐下午六点十五分从西客站始发至长沙的火车,但我在把照看狗的事向给我们烧锅炉的李师傅交待后,便在十点半左右带着儿子出了门。到城里后先在蓝旗营附近的小店给他买了一件毛衣,一条牛仔裤,又去万圣书园逛了一阵。在书店对面的饭馆吃完午饭。看时间还早,就带着儿子到中关村图书大厦后面,我经常去的那家上岛咖啡喝茶。本以为从这里到车站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于是优哉游哉与儿子坐到四点十分左右,可是到了街上,却半个小时没有打上的士,等上了的士后,发现整个西三环车堵得一塌胡涂,让司机尽量见缝插针往前赶,没想到碰上司机特别拧巴,说怕被警察罚款。这样一来,才走到公主坟已离开车时间不到四十分钟。本想让司机转走长安街到中央电视台正对的一条路至车站,可是一拐下来,却发现堵死在一红绿灯前,只好下来跑。但跑了两百米左右发现这样肯定赶不上车,只好又打的士。这一次的士带着我和儿子走了五百米左右到达车站广场对面,下了车时间已经只有十五分钟了,我和儿子提着行李一阵狂跑,安检、剪票,等进入车厢,我一看,太惊险了,还有两分钟发车。喘气平静后我和儿子不禁自嘲:上午就出门了,还差一点没有赶上火车,说出去那还不丢人啊!
一月二十六日:到达长沙是早晨七点二十左右,我和儿子还需在这里转车到江西萍乡与程小蓓汇合,几天前我就打电话给谭克修,请他帮忙买两张到萍乡的火车票,春节期间火车票紧张,如果我们到了长沙再买,肯定买不到。昨天我与谭克修联系,知道他已买到票,是下午两点半的。因为时间太早,不好这时就打电话叨扰人,我只能带着儿子在长沙街上逛,但今年长沙连续下大雪,街上潮湿,到处是冰凌,而且这冰结得还与北方不一样,一小粒一小粒的,能在地上滚,人踩上去,不小心会滑很远。我和儿子逛了一会感到冷得受不了,便进入一家网吧,以为屋里要暖和一点,但呆了一会发现没有暖气的屋里更冷,只好又走出来,直到进了一家开着空调的大商场,在商场里的咖啡馆要了一壶茶坐下。坐到十点,我给谭克修打电话,他还没有开机,估计还在睡觉,转而给韦白打电话,韦白问清楚我在长沙的方位后,很快就来到商场,于是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快到十二点时谭克修来了电话,约好在一家宾馆一层的饭馆见面,韦白陪着我和儿子去那里,见到谭克修后他把车票交给我,并请我们吃了饭。然后聊天至一点,韦白陪我和儿子到长沙站。这一次时间充裕,上了火车后我问列车员到萍乡需要多少时间,他告诉我只要一小时,这与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可是晚点了四十分钟才到达。
一月二十七日:中午程小蓓在萍乡城的一家饭馆里给她奶奶过九十岁生日,她的一些高中同学,她叔叔一家人,还有一些搞不清楚身份的亲戚坐了两大桌。人活到九十岁太不容易。她奶奶虽然身体还很羸弱,但在酒席上显得很高兴。吃完饭后程小蓓要与同学聚一聚,我开车将她奶奶送回医院,完了后带着儿子去芦溪看儿子的外婆。因为程小蓓奶奶住院的缘故,我们住在离医院不远的萍乡矿务局工人疗养院,这个疗养院上一个世纪五十年代建成,当时能来疗养的,都是在煤矿工作的干部或工人积极分子,所以环境很好,现在对外开放了,但没有多少人来住。我们住的一幢小楼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在我们住在这里的两个晚上,第一个晚上还好,第二个晚上就停电了,只好又找地方,于是去了芦溪县城,在那里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这时候,我们已知道因为冰雪的原因,中国的南方公路堵塞、电塔倒坍,火车不能正常行驶,车站已经乱成了一团。的确,在萍乡的几天,我们目睹了到处都是被冰凌压断的树木的惨淡景象,有时候走在路上,也能听见树木在折断的一刹那发出的嘎吱声和轰然落地的声音。看着那些上百年树龄,一两个人才能环抱的香樟折断,只剩主干兀秃地立在冰雪中,成片成片的竹子被冰雪压弯,枝干垂到地面,让人心里不禁深深叹息。
一月二十八日:这边程小蓓的奶奶还没有出院,我又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说我父亲因为高烧住院了。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和程小蓓商量后,她决定再给她奶奶做一次检查,如果没有问题了就安排她奶奶出院,然后我们往成都出发。
一月三十日:上午我们把程小蓓奶奶送回她的家,安顿好后,便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开车踏上了回成都的旅程。行前我看了地图,也向人询问了,最近的路是从萍乡上高速,经过长沙、湘潭、怀化、凯里、贵阳、遵义、重庆,回到成都,全程大概一千七百多公里。这段时间湖南全境和贵州大部都在冰雪笼罩下,很可能我们大半路程会在冰封路面上行驶。果然,上了高速后,才开了十几公里就塞车停下了。我下车走到前面了解情况,是因为桥面冰层太厚,武警部队正在人力清除。看着那些武警小伙子拿着铁镐一点点费力地挖着冰面,让人不能不感到除冰方法的原始。这一次在冰雪中上路使我又多了一点知识:凡是桥上的冰雪特别不容易化,因为桥面悬空不接地气。这是我们在此次旅途中第一次被堵。以后的几天中,还会出现被堵的情况。这一天我们一共行进了二百多公里,到达湘潭住下。看得出来湘潭前几天的雪下得很大,街上扫到两边的雪有一米多厚。
一月三十一日:我们一大早从湘潭上高速,车在冰冻的路面上行驶,不敢开快了,直到下午三点才到达湖南与贵州交界的地方。本以为如果正常,六点可以到达凯里,可是刚在贵州境内行驶了几公里就堵车。我仍然下车走到前面去打听为什么堵住,得到的回答是封路,因为有领导要视察。这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我们一直等了近三个小时才被放行。这一下原来的计划打乱了,我们决定先下高速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走。结果在三穗县出口通过交费站时,收费的人告诉我们这里已经停水停电十几天了,她劝我们最好再向前走到凯里,我们问了问到凯里还有多远,她告诉说还有八十多公里。这时程小蓓已开了一天车,有点累,就叫我开,看起来我的确已没有开车的命,才走了三十多公里就在一座桥上一滑,汽车失控撞到了隔离墩上。在撞上的一刹那连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前保险杠亦被撞歪。还好的是下来检查后发现车还能动,不然冰天雪地的,被撂在这里就太惨了。很显然我没有资格再开车,程小蓓不得不打起精神坐在驾驶位上。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才到达凯里。这里虽然有电,但似乎所有的旅馆都没有热水,我们连找了好几家,最后还是住进了一家没有热水的旅店。
二月一日:早晨起来开车到高速路口,结果路封闭着,说是十二点才放行。只好等。大概等到十点被放行。路上的冰仍然没有化,所以走得还是很慢。不过越往贵阳方向走,路况感觉越好,程小蓓开车的速度也越快了。本以为就此我们今天可以赶到重庆,可才走了一百多公里又碰上堵车,而且好像已经堵了很长时间,我们停下的地方,前面是望不到头的车龙。我照例下车走到前面去打听,一直走了几公里才到堵车的地方,是一辆挂着重庆牌照,运载青海椒的大货车侧翻挡住了路。我到达时它已经被推向路边,一条车道空出可以过车。由于车道很窄,一些加宽的货车过时需要司机小心,所以通行速度非常慢,等到程小蓓开车过出车祸的地点我再上车时,三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这一段时间出车祸的特别多,一路上都能看到像我们的车一样被碰得歪头蹴脑的挂不同地方牌照的车,并且都还义无反顾地向前开着。为了赶时间,我们没有再找地方吃午饭,下午六点多到达了遵义。去年,我与程小蓓开车经湘西、松桃、思南到过遵义,感觉这个城市还不错,此番又到这里,先在一路边馆子吃饭,然后找了一家旅馆住下。这家旅馆太歪,热水不热不说,我刚睡着楼上便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找服务台交涉,却说是楼上住家户搞装修,半夜敲灶台,他们也没有办法。
二月二日:从遵义出发高速路基本正常了。到重庆后,看到路牌指示得知,可以不走成渝高速而走渝遂高速,路程少了近八十公里。但出重庆城后钻隧道时,里面又出车祸了,不过这一次没有堵多久,只有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中午时分我们到达遂宁,出高速到遂宁吃了午饭。再上高速时,收费站的工作人员看见我们的车,说要请示领导才能让我们上高速,程小蓓回答说我们这样已开了上千公里,不让上高速?扯淡。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就到了成都。按照程小蓓的意思,我们在龙泉驿找到诗人张选虹,以汽车出事的方式报了警,他因为在电视台工作,有关系,请警察开了事故处理单后,再向保险公司报案,由保险公司为我们指定了修车厂。我和程小蓓先把儿子送到沙湾家里,并卸下东西后,把车送到了修理厂。晚上,我带着儿子去医院看生病的父亲,一了解,他的病其实已经好了,只是医院要求他继续住院做一些检查。
二月三日:上午我带着儿子去医院守护父亲。因为他行动正常,所谓的守护不过是坐在旁边看着护士来给他输液。儿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呆不住,不到十点就告诉我他想走了,我看了看他坐在那里无聊的模样,说你想走就走吧。我一直到十二点妹妹来了后才离开。下午两三点左右接到《诗生活》网站新诗论坛版主沙沁的电话,说莱耳希望由他给我和伊沙做一个关于《南京诗歌排行榜》的访谈。莱耳去年、前年我见过面,人很好。想了想,她要做的事情应该支持。但我告诉沙沁因为回成都过春节,家里不能上网,不知能否如他所愿做完这个访谈。
二月四日:妹妹告诉我上午父亲要做肺镜检查,我一大早到了医院,医生说需要家里人在检查时出一个人在旁边帮助病人清痰,妹妹不敢,我只好进了检查室。肺镜检查要把一根带着摄像头的管子从鼻腔一直穿入肺里,是特别折磨人的事,站在父亲旁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的胃亦翻江倒海,想吐。对于我的反应,医生说早知道你这样,家里怎么不换一个人。我知道这是下意识反应,坚持陪着父亲做完。从结果看,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次检查。现在的医院对病人的态度真得太歪了,巴不得让人把什么检查都做遍,好收钱。把父亲用手推车推回病房后,妹妹在那里陪着,我便离开了。下午,哑石打来电话约我到宽巷子喝茶,晚上我们与程小蓓、廖慧一起吃火锅,完后又到茶馆聊天,李兵也赶来了。
三月六日:除夕。中午回到香榭里父母家。父亲上午在医院轮输完液已回到家里,程小蓓今天主厨搞年夜饭。到下午四点全家人上桌开吃,因为没有人喝酒,饭吃得很快。晚上我没有看春节晚会,看了中国足球队的世界杯外围赛。我对中国队的评价是:烂泥巴不上墙。整场比赛看得出来球员还是很卖力,但技战术特点看不出来。好在最后打成一比一,没有输掉。零点时与儿子、甥儿甥女下楼到马路上放爆竹。现在爆竹就是烧钱,儿子、甥儿花两百元左右买的爆竹,没有放两下就完了,且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趣的地转转之类的玩艺。到是站在马路边看别人放的焰火很好看,夜空中满城此起彼伏,一片姹紫嫣红。
三月九日:下午先是杨黎来电话,后又是吴克勤来电话约喝茶,于是商量干脆一起坐茶馆。在茶馆中石光华讲他过年后要和吉木狼格在宽巷子开一家叫《上席》,只设包间,最低消费不少于每个人三百八十元的川菜馆。他说得天花乱坠,我听得心里惊诧,不能不觉得世道真是总在朝着我的想象之外走。这么贵的消费,有人吃吗?石光华说成都早就有这样的餐馆,生意不是一般地好。而晚上蒋荣也到了,我们一起去一家叫蜀风园的馆子吃饭,喝了二两左右白酒,本不想喝,但人人都喝,不喝显得没趣。饭后又到宽巷子去坐酒吧,这时我不想再喝酒,叫了一杯茶。杨黎十一点左右就像他近几年一贯的作派,醉得尿遁了,蒋荣亦说有事走了,我和吴克勤、石光华直到凌晨两点才离开。
三月十日:上午在家回答沙沁提出的问题。下午文林打来电话叫喝茶,我叫他喊上李兵,去了发现他找的那个茶馆不怎么样,商量后决定到龙泉驿去找张选虹、凸凹玩,我给张选虹、凸凹打了电话联系好后,我们就出发了。到龙泉后凸凹已在茶馆等我们,坐下后他告诉说晚上况离也来一起吃饭。
二月十一日:《诗生活》的访谈答完发给了沙沁,告诉他可以贴到网上去了。因为过春节的缘故,很多问题并没有展开了谈。好多人都说现在诗歌写作的环境恶劣,标准已经混乱。但这样说的人大多都没有真正想清楚环境的恶劣,标准的混乱是怎样产生的。我目前的心态是不关心这些,就写作而言,我更希望地是通过对自己的写作方向的确定尽可能与中国当代诗歌潮流离得远一些,最好是彻底脱离。
三月十二日:昨天凸凹和况离告诉我今天杜甫草堂有活动,叫我也去参加,本不想去,但早晨起来一想可以带着儿子免费去草堂看看,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现在进草堂一张门票要六十元钱了。于是叫上儿子去了草堂。到了那里后,见到了何小竹、柏桦等人。对活动我没有兴趣,在活动开始时我便带着儿子去转了转。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在这里面转过了,一转才发现变化很大,过去是玉兰树林的地方,如今已修起了一座川西民居风格的茅草屋,里面还煞有介事地标识着书房、卧室、客厅的牌子。介绍亦说明这是仿照当年杜甫的房屋所重建的。这也太他妈恶俗了。现在的人真得知道唐代的民居是什么样子的吗?杜甫草堂现在据说一年的门票收入有四千万元,所以搞起活动来很大方,在我和儿子逛完回到搞活动的地方,活动已要完了,儿子对呆在写诗的人中间没有没有兴趣,先走了。接下来是聚餐,在那里又碰上早年在《星星》诗刊当编辑,现在在乌鲁木齐经商的张加百,我们亦是近二十年没有见面,聚餐时我和他坐在一起,完后又一起到茶园坐了坐,聊了聊。
三月十三日:春节假放完了。我和程小蓓上午九点到修理厂看车修得怎么样了,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动,找到主管经理交涉,他说保险公司还没有定完损,于是又马上打电话找保险公司的人,等人来后,又是一阵交涉,完了我们被带到车间,看着经理安排了工人干活。问了问时间,工人说这个活不难,最多几天时间就会完工。为了让工人能够加紧,我给了他一盒烟。觉得一切妥当后我和程小蓓才离开。
三月十五日:觉得还是应该多到工厂去看一下车修得如何才对。我一大早便去了工厂,结果发现车放在那里与我们前天离开时没有变化,于是又开始找经理,经理却让找具体负责的一个小女孩,可找到她后,发现她虽然态度很好,但办事根本没有头绪,连我们前天交给他们的车钥匙都找不到了。看到这里的管理这样混乱,让人不免生气。没有办法,看到车间墙边立着一汽大众的宣传招贴,上面有客服热线电话,我知道所有4S店都是与大众公司有合约的,大众公司对他们的服务有要求,于是打电话到大众公司客服中心,对着接电话的工人人员把这里的服务情况狠说了一通,工作人员在问明了情况后说他会马上与这边联系。果然,一会儿一直没出现的4S店的店长就出面了,把接待我们的经理和工作人员叫上直接到车前安排工人马上动起来。看起来这一招还管用,工人们很快就把车开到了校正架上。
三月十六日:上午仍然到工厂去看了看,车应该校正的部位已经校正完毕。下午何小竹约喝茶,三点左右我到茶馆时,已有秦风、覃闲梦、华秋、杨文康等人在。晚上是何小竹做东吃饭,席间喝了秦风送给给何小竹的一瓶五粮液酒厂专供铁路的五粮液。
三月十七日:程小蓓不放心,今天我与她一起去的工厂,已经开始重新喷漆的工序了。
三月十八日:继续和程小蓓去到工厂,车已经基本搞好。下午终于把车开回了家。这次修车共花了七千八百多元钱,好歹车买了保险,但回到北京去保险公司报账肯定还会折腾。六点左右,敬晓东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好几天不与他联系。这之前,春节放假的几天本来说好聚一次,但不是他有安排就是我有安排,我告诉他这几天都在忙修车,他让我约一下党争,最好明天聚一次,我和党争通了电话,党争已买了明天中午回北京的机票。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说干脆就晚上找个茶馆坐一坐算了。晚上,我党争、敬晓东、黎正光,还有党争的一位朋友在成温立交桥旁的一家茶馆坐了几个小时。
三月十九日:因为决定二十一日出发回北京,与哑石、李兵约好再聚一次,并给我过去报社的领导李柏林打了电话,下午与他们在金沙时代城的茶馆喝茶,晚上李柏林请吃火锅,完了后与哑石、李兵又找了一家茶馆喝茶聊天。直到十二点分手。
二月二十日:今天是正月十五,过大年,上午起床就回到香榭里父母家。晚上与父母、妹妹一起到火锅店吃火锅。这顿火锅是母亲特意为孙儿安排的,其他人,包括我和程小蓓不过是当陪客。这顿火锅吃了后,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三月二十一日:一大早父亲就过到我们住的地方,我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要与孙儿告别,看着他走。十点钟,我们一家三口又踏上了长途旅行的路程。十二点左右到广元,下午三点左右到汉中,本以为不到七点就可以到西安,结果在过秦岭时,又在隧道口被堵上了。一问原因,还是车祸。这一堵又是两个小时,到达西安时已是晚上九点半左右了。我一九七六年至七九年初曾经在西安当兵三年,这一次到了我所在部队驻地李家村友谊路附近的一家旅店住下。不过地名虽是,但我已看不出当年的模样。
三月二十二日:早晨九点左右从西安出发,十一点左右到达华阴。行前我们已决定回老家一趟,我要带着儿子给我爷爷、奶奶上坟,烧点纸钱。从高速路出口下来后,我先到华岳庙街去买了上坟用的线香、纸钱与蜡烛,然后往村子里走,华岳庙街离我老家村子只有二里路,小时候我几乎天天跟着爷爷在庙街上晃悠,后来也来过多次,结果这一次在快要到村子时却发现找不到路,原因是这些年村子周围修了不少工厂,来来往往折腾了几趟,后来还是问了人才进到村子里。现在我们一家回老家只能往四叔家去。在那里我见到了专门从另一个村来的二姑,在四叔家坐了一会后,我带着儿子去村里的孙家祠堂看了看,这些年因为没有人管,这座祠堂已完全破败,只剩下还嵌在墙上的神位和对联。让人心里徒生悲怆之情。儿子认真地记下了对联:“勿潜引之——礼定三千周制度,笔成四品汉文章”。这幅对联似乎记录着让我的祖辈们感到骄傲的事情,但具体所指已经没有人知道了。看完祠堂,又带着儿子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老城门洞,以及曾经的祖宅后,在四叔家吃饭完毕我带着儿子在堂弟的陪伴下去到爷爷、奶奶的坟地。这块地的旁边又新建了一座砖厂,烧砖取土已经离坟不远,我不得不担心可能过不了几年,爷爷、奶奶的坟地就会被破坏。与堂弟谈到这一点,他回答到时再说吧。也只有到时再说了。我让儿子点燃带去的纸钱,等烧完后又带着他对着爷爷、奶奶的坟磕了三个头。返回到四叔家里,程小蓓已做好上路的准备,我带着儿子向四叔一家及二姑告别。晚上,我们赶到了郑州。找到旅馆住下后我给高立学打了电话,他是我当年在某诗刊教函授时指导过的学生,不一会他带着另一位学生田雪封到旅馆,我和他们去了一家洗浴中心。
三月二十三日:上午程小蓓和儿子去参观河南省博物馆,我因为去年十一月份参观过,便在外面等他们。我先是逛了一家书店,买了两本书,田晓菲谈陶渊明的《尘几录》,章太炎的《国学大义》,《尘几录》是我想看看,《国学大义》是给儿子买的。从书店出来后,不知程小蓓和儿子还要多久才逛完,我找到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茶坐下等。在咖啡馆里我翻了翻章太炎的《国学大义》,书是由他的讲义集成的,很浅显。这样的书儿子读正合适。下午两点,程小蓓和儿子从博物馆出来,我们找了一家饺子馆吃饭。然后继续上路。从郑州开始到北京,我们就是上所谓的南北交通大动脉京珠高速了,这条路上的车明显比其他高速路的车多,大小车不断线,而且小车多数挂着北京牌照。四点左右天下起雪,我们决定在邯郸住下,但进到旅馆刚放下行李程小蓓就接到萍乡来的电话,告知她奶奶几分钟前去世了。这一消息让人觉得很突兀,因为我们春节前离开时,她奶奶的病已基本好了,怎么会又突然去世了呢?问的结果是老人家一口痰咳不出来,一下子就在家中落气了。我只好安慰程小蓓,奶奶九十岁了,你又刚刚在萍乡给她过了生日大寿,这样也算善终。程小蓓想了想说也是。只是她很显然情绪不佳。我和儿子说出去吃点东西她亦不想去。
三月二十四日:早晨起床从窗户向外看到马路上的车行驶很慢,知道路上又结冰了。果然我们到达高速路口时,封路了。看着一时走不了程小蓓决定先找一家银行给萍乡邮点钱,让她叔叔最好能将奶奶安葬在她爷爷坟旁边。她带着儿子开车去银行后我就在高速路口遛达。我发现就连这时候上高速路也开后门,一些挂着邯郸当地牌照的车,被管理人员从一个侧面的入口放行。程小蓓和儿子大概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回来后高速路仍没有放行。我觉得等不是办法,不如走国道,打电话问了林木,他说北京天气很好,问旁边的人也说过了邢台就没有冰雪。这样我们从国道开始向北京方向前进。果然,在走了四十多公里到邢台高速路入口时,这里没有封闭。我们上高速走了一段便十二点过了,于是在一个标着四星级的服务区吃了午饭,二十五元一人的自助餐,菜的种类还可以。吃完饭我们继续上路,一过石家庄,天空中出现了太阳。下午三点左右我们进入北京。在天通苑西单超市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五点左右回到上苑的家中。本来,前天程小蓓打电话叫李师傅把暖气烧上,但他半天后电话告诉我们锅炉房里一处水管裂了没法上水。因为没有烧暖气,屋子里气温只有六度。
2008-3-2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