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两会“往事
“两会”往事
又开“两会”了。
每逢“两会”时节，40年前的情景就会浮现在我的眼前。
1978年2月24日至3月8日，全国政协第五届第一次大会在北京召开了(全国人大第五届第一次大会是1978年2月26日至3月5日)。出席“两会”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3479名。我随兰州军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代表团，以会务组工作人员身份去的。政治审查，由兰州军区党委办公室负责，报经国家同意。
那时，我正跟随兰州军区张藩副司令在长沙出差。张藩副司令，是湖南浏阳人。1929年参加革命。开国中将，行政6级。个子不高，中等身材。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但原則性很强。说话，行动，雷厉风行，性格急而不躁，做事求真务实，从不马虎。和首长在一起接触多了，对我信任有加。
从长沙前往北京出席两会，请湖南省军区司令部管理处订票。我将首长出行日期、车次、到京时间报兰州军区党委办公室。
1978年2月22日下午5点多，我和首长从长沙乘火车前往北京。我们乘座的是2次特快，软卧包间。23日下午6点多到京。接站由政协会议会务组接到通知，一并安排。途中，首长一口湖南话给我讲：“什么事都用笔记，是不行的。用笔记的，用笔，用心记的，用心。”这句话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
到北京后，才知道军区谭开云、杨嘉瑞、韩练成、袁克夫几位首长随兰州军区代表团先期抵达了。我们到友谊宾馆会务组报到，首长领取了代表证，会议文件。这次军区派来会务名额3人，秘书2人，医务1人。我领取会议工作证，进入人民大会堂会场证。友谊宾馆南楼，506房间袁克夫政委。507房间韩练成副司令。508大套房间，有三间独立的房间，张藩副司令、谭开云副政委、杨嘉瑞副司令各住一间。赵重峰秘书、杨文润秘书在北楼住。负责大会简报，文件，会议提案，发言稿准备。原安排我也在北楼住。为了和首长在一起方便，临时要求在客厅摆放一张床。我负责安排首长吃饭，集合去人民大会堂，统一乘坐大巴车。会议期间，配置一辆上海牌轿车，师傅随叫随到。首长十分自觉，用车时，预先按顺序告之，能合用的则合用。其它事务办理，也分别交待清楚，我认真办理，挺忙。
安排好首长休息后。习惯性将友谊宾馆地形查巡一遍。宾馆订票处、会务组、卫生所、餐厅、洗手间、小超市、散步林荫道。饭后首长随便走走，是不能带错路的。
会议期间餐厅不准备酒水，但餐厅有零售酒的业务，允许晚餐供应，自己想喝，随时可买。杨嘉瑞付司令喜欢喝酒，晚饭让我给他买了一两茅台酒，交了八毛钱，高兴时买二两。袁政委也买过一、二次。
三，四，五层都有军队系统的政协委员。不少老战友互相看望，走动。二炮副司令孔从洲，几乎天天来杨副司令房间，同住在5层，又是陕西同乡，一坐时间还长。我也是陕西籍的，说话都是秦腔调，就亲热起来了。杨副司令说：“1927年，我在邓宝珊部手枪队当队长时就认识孔从州副司令了。”杨副司令问：“娃的婚事咋像咧？”孔副司令巧妙借用主席的话回答：“亲家，大人不管小人事。”老战友谈笑风声，好高兴啊！
就是那天的晚上，夜11点了，临睡前，都要察看首长是否休息了。到了杨副司令房间，只见他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大汗淋漓说：“刘医生，我难受！喘不上气来，心里憋的很。”我，立刻警惕起来了。
11点5分，测了血压，100/60mmHg。脉搏，50次/分。血压低，心跳弱。
11点8分，吸氧。
11点9分，口服速效救心丸，阿司匹林300㎎，先缓解疼痛。急救箱内小氧气瓶只能用不到40多分钟。
11点10分，电话告知总服务台，并呈报会务组，请北京医学院三附属医院配属会议的医疗组火速前来南楼508房间。并携带大氧气瓶。
11点35分，张护士很快赶到南楼5O8房间。改用大氧气瓶，低流量持续给氧。
11点35分，李大夫正在礼堂看电影，放映香港影片“屈原”。
11点36分， 电话立刻通知放映室，广播找人“请会务医疗组李大夫速到南楼508房间！快！”这时，我清醒地认识到；一刻不能离开首长，不能搬动，绝对卧床。事关重大。
11点35分，叫醒了张副司令，谭副政委急寻赵秘书，杨秘书赶来。
11点48分，李大夫来后，带了便携式心电图，作毕。提示；ST段弓背性抬高，初步诊断“心梗” 。李大夫提出抗溶栓、抗凝治疗方案，尽快到医院有效治疗。
11点50分，皮下肌注肝素。
11点51分，给予1O%葡萄糖500me/极化液，慢滴。
12点15分，张藩副司令清楚病情严重，知晓治疗方案。开个简短碰头会。
12点17分，韩练成副司令到了。袁克夫政委到了。谭开云副政委讲：“听张副司令安排，赵秘书负责给兰州军区办公室报告。杨秘书报总后办公室，同时报政协会议会务组，给扬嘉瑞请假。”韩练成副司令说：“杨老将，平时底子好，一定能挺过去。想一切办法，尽一切努力。”袁克夫政委说：“抓紧抢救！”赵秘书继续联系301总医院。
12点25分，会后劝张藩、谭开云、韩练成 、袁克夫首长休息。
1点20分，未见动静。是派专家急救组来，还是将杨副司令送走。病情不稳定，又无担架，我与李大夫商议，送的条件不具备，用小车送，担心！对症处置，这里医疗条件差，急！大家心急如焚。
1点45分，张副司令感到情况严重，更何况老战友一往情深。随即决定让兰州军区一号台转军委一号台。直接找总后张震部长。说：“救人要紧，我打扰张震睡觉了，对不起了，老战友。”
1点55分，转总后张震部长，接电话是警卫参谋说：“首长已睡了，是否可明早再说，行吗？”张副司令说：“告诉他，我是张藩。”片刻，电话接通，张副司令焦急地说：“张部长，杨嘉瑞突发心梗，请快联系301来抢救，我都急死了！”张震部长说：“好！等着，马上联系。”
2点10分，回复；3O1总医院急救车已经在路上，赶往友谊宾馆南楼508房间。
2点45分，301总院专家急救车赶到。
2点50分，一场分秒必争的抢救，紧张，有序进行着。
3点10分，由我随急救车去了301总医院南楼。
3点10分，赵秘书、杨秘书协助李大夫她们将大氧气瓶等医疗器械，搬回医务所。
经过一夜紧张有序的紧急抢救，几位首长休息时已经是凌晨3点20分了。
在南楼1楼9床安排了住院治疗，我一直陪护。杨副司令清醒后，嘱咐第一件事，就是让我把他穿的一件白的确凉衬衫洗一下，然后，换上了病号服。并且给我说：“这次为了开会，才换上了新衬衫，现在住院了，就穿他的病号服，把咱的的确凉衫子，洗干净，省上！”我听后，踏实了，平安了。泪花流出来了。 竟然，舍不得穿一件的确凉的衬衫。那个年代，的确凉时尚的很！
人大、政协会议，严格规定，每一代表团，会场证只能领1张。工作证，会场证须2证齐全，方能进入人民大会堂。我，赵秘书，杨秘书轮换进入。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在一楼。工作人员，军乐团在二楼。人大会、政协会分开开。华国锋总理作政府工作报告“团结起来，为建设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强国而奋斗！”人大代表在一楼，政协委员在二楼。其它就到三楼了。那时，沒有记者采访，开完会才报导。第一次陪首长进入大会堂。人很多，提前去，准确找到5位首长坐的位置，安顿好，就放松了许多。
会休期间，着军装的便利，走动一下，看着，转着，望着，溜着。大气，辉煌，震撼，通亮。大厅是红地毯。巡查的每隔相等距离站着1人。每一排两头坐的青年俊才，与我一样的寸头， 军式发型 。身材魁悟，友善，微笑，像是志愿者的感觉。
军乐团奏起“交城的山来交城的水”这首雄壮的乐曲。响彻人民大会堂。40年过去了，怀念和首长在一起的日子。回想首长的谆谆教导，还有那语重心长的湖南腔调，这些都让我难忘。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刘恺，大专，现居兰州。资深牙医，原兰州军区退休后，在甘肃省第三军干所。喜爱文学，不忘初心。时常梦想追寻淡忘的过去。挂过坡，下过乡，干过工。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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