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星|唐希明:一个和“沙魔”搏斗的人
图为宁夏中卫治沙林场副场长唐希明。陈延特 摄
荒漠化治理,是一道世界难题。
在沙漠里植绿有多难?蒸发量是降水量的10倍,刚栽好的苗,有可能被沙子追上。但最难的,是对绿色的想象。
宁夏,三面环沙,是风沙进入祖国腹地和京津地区的咽喉要道。也正是在宁夏,从被围困到善治、利用,首次实现了“人进沙退”的逆转。
曾经,沙漠一度逼近到距离宁夏中卫城区仅5公里处。如今,沙漠被逼退到25公里之外。
30多年前,一位宁夏中卫的年轻人,报考了外地的大学,想要去一处没有风沙的地方。因为他的童年,伴随着沙的记忆。在沙漠边缘的一个村子,曾经在沙尘暴来袭后的第二天,村民寸步难行,家门被沙子“锁”住。
1991年,这名年轻人从当时的西北林学院毕业,被分配回家乡工作,成为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治沙林场的一名技术员,也成了一名“追沙子的人”。他就是现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治沙林场副场长唐希明。
在唐希明心里,沙漠如同岁月的巨大“沙漏”:它是耕植绿色的量度。
刚入行的唐希明,面对沙漠不想“逃跑”——用知识“拆解”,以专业击破,不管是命运还是巧合,防沙治沙成为他的使命。
20世纪90年代,沙漠的“脾气”相对“缓和”。防沙事业,包括固沙和治沙。利用第一代治沙人发明的麦草方格成功固沙后,新一代治沙人使用生物工程,在扎好的麦草方格中播撒草种,通过风的作用力,形成植物沙障。
当时,唐希明有时就住在沙漠边上的村民家里,每天7时起床,带上馒头、水奔赴治沙现场。中午,就躺在沙子上睡一会儿,再干到日暮时分。
这样的日程表,周而复始。
除了继承上一代治沙人的苦干精神,唐希明也琢磨怎么“巧干”——毕竟他们的对手,过于广阔。创新,是他治沙的关键词。
治沙多年,唐希明回忆最艰难的时刻,是在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卫市长流水村一带造林时的经历:水要从十几公里外用车拉到沙漠里,造林成活率不高。他每天在沙漠里奔波10公里,走不动了,就拄一个“拐棍”走,看着棍子在沙漠上留下一个个洞——一个在沙漠中造林的“神器”,灵感由此迸发。
“便捷式沙漠造林器”,看上去像汉字“干”的形状,在底部有一个类似“卡子”的结构,使用时卡住树苗,两手扶好,用脚一踩,往沙子里一扎即可——和铁锹相比,这个工具不会搅动土壤,深入45厘米至50厘米,提高了造林成活率,且无需额外灌水。
这一“神器”已获得国家专利,走出宁夏,应用到内蒙古、甘肃和新疆等地。2017年,唐希明荣获“全国防沙治沙先进个人”。
当前,宁夏正在努力建设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先行区,在中部防沙治沙区,将重点治理水土流失,减少黄河泥沙输入。
唐希明的创新实验还在继续。他引导农民种植沙葱,指导企业治沙增绿,帮助农民种植经济林。“人和沙,是可以和平共处的。”经历过沙的暴戾,也见证了沙的温和,如今,唐希明发自内心感慨。
防沙之害,用沙之利。除了发展沙漠旅游、沙漠牧场、光伏发电,宁夏中卫还在腾格里沙漠打造“新型能源硅谷”,发展云计算、大数据产业,为宁夏的防沙治沙经验增添新的章节。
在宁夏,不论山川、河流,或是大漠、湿地,总有相似的精神脉络传承。在经历生态的阵痛、修复和痊愈的过程中,树木、绿草和鲜花,是这片土地的由衷表达。
治山增绿,涵水固沙,造林复草,清河还湿。宁夏以“一河三山”为坐标,构建“一带三区”生态总体布局,实施山水林田湖草沙统筹“疗法”,稳固生态节点、筑牢生态屏障、畅通生态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