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帕米尔哨卡的狗

帕米尔哨卡的狗

“执勤站岗，吆羊撵狼，迎来送往，打扫饭堂。”狗在边防哨卡的职能作用不可替代。

我曾经服役的边防部队驻守在祖国最西端的帕米尔高原。那里雪山连绵，冰川广布，雪域辽阔，人迹罕至。一条路，几间房，几声狗叫守边防。狗是守防官兵的伙伴、助手、无言战友。守边官兵喜狗爱狗训练狗观察狗，一条条欢蹦乱跳、灵活可爱的狗，朴实忠诚、历艰克险的品性，留在我的记忆里，以至于二十多年过去依然挥之不去。

忠实守护

赛虎是哨卡一条4岁黄狗，悟性好，大家非常喜欢，每逢官兵乘马到边境巡逻，赛虎总是随队前往，不是跑在前头，就是跟在后面，从不轻易掉队。那年初冬的一天，我奉命带队对边境两个点位实施巡逻观察，在返回的路上，天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因顺利完成了任务，大家都非常高兴，军马也受到人们情绪的感染，撒着欢地奔跑起来，一口气跑出了几公里。行进速度减慢后，一直跟在后面的赛虎不见了，我们不得不冒着飞雪按照原路往回返，一路喊着赛虎的名字，走到一段平坦路时，发现赛虎在围着一件将要被积雪覆盖的黑色物不停地叫，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枪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随即下马仔细看，原来是我的手枪掉在了这里。我把赛虎紧紧地抱在怀里，抱上马背，一直抱回哨卡。

飞速报信

黑子的先辈是柯尔克孜族牧羊人家普通的狗，尽管土生土长，但非常有灵性。黑子是在哨卡官兵的呵护下长大的，每天官兵出操，它跟着跑；官兵们上课，它跟着听；晚上就在连部门口“站岗”，军官查铺查哨，它总是跟在后面。黑子的“功课”都不错，最有名气的是“迎来送往”。哨卡官兵外出，它都要送出好几公里，直到看不见影子才恋恋不舍地回来；官兵外出回来，它就早早地到离哨卡几公里外的地方迎接。一次，我带一辆八座车拉菜返回哨卡，晚上9点才过距离哨卡6公里的河，车刚刚驶进河里，车轮就被河底的石头架空，进退两难，心中万分焦急。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黑子从河的对岸游了过来，我急忙用烟盒纸写明情况，用塑料袋包好绑在黑子的脖子上，让黑子回去报信。哨卡开来了牵引车，把我们拖了回去，人员、车辆、鲜菜未受任何损失。

化险为夷

黑贝是我们的好伙伴，它有狼的血统，是老连长从山下汽车部队要来的，那一年它已经3岁。记得我刚见到它时，看到它挺凶的样子，还有些畏惧，战友们说不用怕，它很听话。我们连队炊事班住的是班排宿舍侧面的一间房子。门窗在一面，不通透。室内空气流通主要靠门顶上的一个风斗，风斗畅开又不利于保温，因此，门外又钉了一个毡门帘。连队查哨的干部和炊事班的战士都知道，为了保证透风，晚上门帘必须撩开一半。那天晚上的天气特别冷，我查完哨准备休息，黑贝紧跟着我寸步不离，一会低沉的呜呜叫着，一会咬我的衣服往一边拉，我以为它和我逗着玩，持续了好一阵我感觉不对劲，就顺着它拉扯的方向走，到炊事班宿舍门前时，发现炊事班宿舍门帘没有按要求撩开，这时，炊事班宿舍里有明鲜的煤气味道，我把熟睡的战士们叫了起来，把黑贝的表现说给大家听，战士们都说是黑贝救了他们。

知好识歹

大黄是哨卡一条3岁的狗，因大腿长而得名。大黄反应敏捷，记性也好，经过官兵的调教，能按照指令做出不少动作，最拿手、最令人开心的一招是敬礼。哨卡来了上级首长，它看到官兵给领导敬礼，它也会后腿弯曲，全身直立，左前腿下垂，右前腿上弯、爪至右耳处。让人无不捧腹大笑。若是对不合口味的人，它就屁股冲着人家，后腿一抬，尿一泡尿，回头再一龇牙，让你哭笑不得。

有一年立冬刚过，上级一位管理员打来了电话，让哨卡找老乡买一条狗，过几天他来拿，三天后管理员来到哨卡。当他得知狗没有买到时，就打起了大黄的主意。当时，身子平躺、两眼微闭的大黄，慢慢悠悠起身走到管理员跟前，后腿一抬，就来了一泡；接着龇了一下牙，猛然向大门蹿去，一耸身跃过了大铁门。管理员等了3天，也再没有看到大黄的影子，沮丧地离开了哨卡。

图片/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刘玉庆，男，山西平定人，从军多年退役。作品散见于《解放军报》《新疆日报》《喀什日报》《冬歌文苑》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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