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星 光

星   光

黄洁莹||福建

仰望夜空，星光灿烂！

传说中，每一个人的灵魂都会依附在宇宙中的某一颗星辰里，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微弱的光。每当一颗星星坠落，划破天际，就意味着一个人生命的终结。——暂且不去批判这种说法是否愚昧。其实，还是有许多人愿意去相信这个美丽的遐想的！

前几天，朝枝高龄的曾祖母与世长辞了。听闻此事，同族亲人无不默哀良久。想想这位慈祥的老人，一生勤勉，相夫教子，儿孙满堂，老有所依，也算此生无憾。对于曾祖母的逝去，她的儿孙们虽然个个饱含悲痛与不舍，但人世间终究是难留百岁人呀！

我对曾祖母的记忆，大多是在我十岁之后。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已迁至云霄县城，但也时常回家探望亲人。一到乡下，心性好玩的我就只顾飞奔去找玩伴，整日待在外婆家，全然没考虑到应该去看望这位独自守着大宅的曾祖母。等到一次，挨了妈妈一顿批评和教育后，我才常去陪她说说话。

每当我推开老宅的木门迈过门槛，总会先扯大嗓门地喊：“老嬷……”（这里是闽南语的读音，也就是曾祖母的意思）并一边寻找她，因为她的耳朵已没有以前灵光了，同她说话总要很大声。然而，他的身体却还很硬朗，能够独立照料自己的起居。她一见到我，总先是一愣——她要先在大脑中“搜索”一下眼前这位小姑娘是谁，随后脸上便洋溢着儿童般的笑容，并用极其温和的语调问我：“你回来啦！你爸有回来吗？你妈呢？”那语气的感觉如同蜂蝶飞过花丛，清泉流经山谷！她边问，我边答。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深情地凝望着我，我扶着她，同样关切地望着她。一会儿，她转过身从桌上挑了几粒金枣放在我的手掌心:“拿着吃！”那些东西对于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已不再稀奇，但那可是她对我饱含温情的爱。我欣然接受过后，她又问道：“你爸有回来吗？你妈呢？”我再一次耐心地回答了一遍。——我知道，她心里深深地挂念着她的儿孙们！

去年，曾祖母突发脑梗塞，导致半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就搬到伯公家里住。逢年过节去探望她时，已和之前判若两人了，松驰而皱巴巴的皮肤包裹着僵硬的骨头，虬筋毕露，肋骨分明，双脚因血液循环不畅而肿得通红，大块老皮脱落，如同刚遭遇过火灾留下伤疤似的。眼皮也耷拉了一点，可那半眯的双眼却总流露出同样的慈祥。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疼不已，常常掩面而泣！

忽然间，我特别愿意相信世上真的有灵魂，灵魂就依附在星辰里。愿天道轮回，赐予我亲爱的曾祖母来世生命，让一颗星辰再次冉冉升起！——此时，我又望向那群星璀璨的夜空，眼睛与星光一起模糊了……

2019.11.02

（指导老师：蔡泗明）

插图/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黄洁莹，女，2006年出生，福建云霄人，八年级学生，就读于云霄一中分校。爱好古筝与舞蹈，热爱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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