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九年的寒冬,我的五叔因病治疗无效与世长辞了,那年他才五十七岁,按现在来说这个年龄正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他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儿女们,也使我们失去了可亲可敬的长辈。
如今,五叔去世已三十多年了,但在我的记忆里,五叔个头中等,身板健硕。因为他青年时代参军入伍,还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鲜作战,但因战争结束,板门店停战书签署后兵役期满回到家乡务农。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名合格军人,从他说话走路中就知道当过兵的人,说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走起路来一股军人本色。干起活来就像挖战壕一样不停歇,直到干完为止。叔叔性情耿直,为人豪爽。最见不得翻墙揭瓦,偷鸡摸狗之事。在他面前更不得说有损军人形象及党和国家荣誉的话。可他对老实人十分喜爱,他经常对自己的儿女们说做人要老实,说话要诚实。无论你是亲生儿子,还是侄儿们,只要做了坏事或者来客不让座倒茶,不管有理没理一顿挨骂,没有亲疏之分,也不避嫌。这一点也和我父伯们一样,因为他们经历过我们张氏家族祖辈们的严苛家风教育,兄弟六人总是保持着和睦团结的良好素养。他们的一言一行至今影响着我们,继续传承着张氏家族以和为贵以德立行的不变风尚。叔叔从抗美援朝的后期部队复员回来,经历了漫长的家务劳动。因他参加了抗美援朝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又有过硬军事训练素质,被推荐为淌沟大队民兵连连长。新中国成立后,面对错综复杂的反敌特破坏活动,民兵作为最低层的武装力量,保护着大中型企业正常生产安全和农村基层政权稳定。那时几乎家家都有人参加过民兵。平时进行集体劳动,一旦有事立即集合执行军事任务。隔三差五搞射击训练。所以,在农村正规部队很难看到,但民兵经常参与修渠筑坝,维护召开群众大会秩序。叔叔当上民兵连连长天天到大队部报到,他指导民兵训练时,严格要求每一位队员首先穿戴整齐,认真掌握持枪,卧倒、匍匐、隐蔽、射击、投弹要领,并亲自反复作各种动作。集合时动作要快,身体要挺直,时刻注意听口令等。有一次,县武装部部长到淌沟大队部检查民兵训练事项。这一天天气晴朗,叔叔接到通知后,立即集合队伍。下午两点钟,只见一辆绿色吉普车驶进大队部院内,下来一位穿着一身戎装的军人,这时叔叔早已集合好民兵,见部长过来,一个小跑“啪”地双脚并齐,像一根杆子立定然后标准的一个军礼,声音特别宏亮地说:首长,队伍集合完毕,请你指示!部长看到这支队伍队列整齐,精神饱满,又检查武器装备保养情况后,作了简短讲话,对淌沟大队民兵连军事训练和各项工作给予充分肯定。最后握着叔叔的手关切地问候并称赞叔叔是带兵的优秀人才!叔叔在带兵和指导训练上有自己的过硬素质,但如何开枪射击我没见过。因为进行实弹射击训练时不准其他人观看,那怕再远也不行,更何况那时我们才是小孩子家。但有一年大年三十除夕,家家户户要祭祖烧纸,那时候不要说焰花,就连鞭炮都很少。那次叔叔破例拿出一支步枪,只带三发子弹。等纸烧的差不多了,叔叔端起枪,迅速打开弹仓,将子弹装进枪膛,拉开枪栓朝天“哐、哐、哐”的三枪,随着三发子弹带火射向湛蓝的夜空,我们才听到了真正的枪声什么声音。这是一九八三年以前的事,正在这个时期国家实行改革开放,农村已分田到户,家庭联产承包制在全国全面推开,政策方针发生了重大变化,民兵这支基层武装力量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叔叔的连长职务也没有了。与此同时各级革委会撤消,原来的公社变为乡镇,大队变为村,生产队也成社组。村上照顾到叔叔多年担任民兵连长,又是共产党员,就让他担任治保主任。负责治安和民事纠纷。在以后的几年里,叔叔一方面参加村务活动,同时帮婶婶耕种田地,又料理儿女们一个个成家。叔叔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又是永葆革命军人的一生。尽管当兵的岁月过去了多少年,可他仍然保持着革命军人的气质和品格。仍然关心着军队和国防现代化建设。他严于律己始终维护党的形象,教育儿女诚实做人,待人以善。始终铭记着张氏家族的祖训,以身作则和他的兄弟们一起秉持坚守祖先的优秀家教传统,以使优良的家风代代相传。三十多年了,我又想起叔叔,既是一种回忆,也是一丝怀念。在伟大光荣的“八一”建军节到来之机也是为了表达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崇敬之情。深切愐怀叔叔和为了人民的解放,为了保卫祖国神圣领土不受侵犯和维护国家安全发展利益牺牲的革命军人和英雄烈士们!在这异地他乡,没有醇香的美酒可以祭典,也没有鲜花摆在你们的墓前,只有用文字才能表达对逝者的回忆和哀思!此时此刻谨以此文,向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致以崇高的敬礼!
作者简介:张国丁,男,生于1970年2月,甘肃省永登县连城镇丰乐村人,初中文化,现任村残疾人专职委员,从2020年开始文学写作,曾创作近七十篇首诗歌散文,见诸于本县文体局【乡韵】平台、【文斋堂】、【世界作家文集】、【当代文学荟萃】、【甘肃陇源文学】,【今日作家】和【中国乡村杂志】多家网络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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