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命 五首

①活命

吃肉喝血，把一些尚未长成的婴儿

从牙齿缝中挤破，有时候是肩膀

有时候是心肝脾脏，更有时候

一些骨头，在牙齿上踱步

累极了就喊喊，死去的魂魄

它们来世，会不会做

亲人，邻居，宿敌

②救命

喊破喉咙，土地还是黄土地

农民还是弯着腰，流汗，流泪

或者流出血。乏了，就躺着

和男人说说话，摸身子下

稻草柔和，土地暖和

想想多年后，能埋进去

继续犯上作乱，或者翻过身

去啃一嘴泥，说救我

③得病了

把骨头打断，血肉能舍就舍

想从囚牢逃出，他举起刀

砍掉左手，接着右手

然后自己伸长脖子

来吧，想切就切，想剁就剁

只想睁开眼的时候，确定

自己还活着

④想你了

抱着你亲，抱着你啃，胡茬扎人

撒娇，噘嘴，故意背转身

一会爱到至死，一会反悔说

不想做女人，无聊，困惑

想要星星，给我摘下来

想要吻，却总是醒来

不见一人

⑤不做女人

多累，多无辜，多天真，多无聊无趣

一不小心就长成女孩，被骗，被拐

被丢到肮脏的旅馆，一会说十八

一会说十七，一会还未成人

学着穿露出胸膛的衣裳，白生生的诱人

真是担心，她笑起来的酒窝

能不能深藏，假装的呻吟

只知道她小小的身子

又轻又软，酸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