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課第七——瞎子摸象

馬里蘭州是美國較早立法承認針灸的州之一，法律詳細規定了針灸師的的教育、考試、工作細則。明文限制針灸師進行西醫檢查、處方和治療，不得自稱DOCTOR,除非獲得西醫醫學博士學位。與此同時也規定西醫醫師必須完成300小時的中醫學習，才能從事針灸治療。

讓這些經濟、社會地位都很高的醫學博士們放下身段來學中醫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在教學的時候，想到了古印度寓言《瞎子摸象》。通常開班授課的第一講是中醫哲學思想，我總是把這個故事放在前面講，目的在於消除外國學生的成見，糾正或端正他們的學習態度。

中學的英語有這篇課文，老師要求背誦，當時還偷懶不情願，最終背會了。現在給外國學習講課，張口就來，方覺收益無窮。

幾個瞎子第一次遇見一頭大象。第一個瞎子將手放在象肚上，“多麼光滑啊，象就像一座牆！”第二個瞎子將手放在象鼻上，“圓圓的，像一條蛇！”第三個瞎子伸出手摸到象牙。“尖尖的，象像矛！”第四個瞎子伸手摸到象腿。“好高啊，象像一棵樹！”第五個瞎子伸手摸到象的耳朵。“好寬！象像一把扇子！”第六個瞎子摸到象的尾巴，“好細，象像一根繩子！” 以後就是爭論不休。每個瞎子都認為他物件的觀念是正確的，而別人都是錯誤的。

明眼人都知道，每個瞎子發現的都是真相，但只是部分真相，他們可以自以為是。但是如果能以謙卑的態度，尊重學習別人的發現，就能更接近全部真相。

世界各個國家或地區都誕生了獨特的傳統醫學，現代醫學傳承了古希臘醫學的傳統，緊密結合現代科學技術，成為現代社會的醫學主流。中醫學繼承了中華文明道家的理論和實踐，為中華民族的繁衍昌盛作出了巨大貢獻，並且波及影響到朝鮮、韓國、日本和越南等國，促進了當地醫學事業的發展。現在在美國不再把中醫稱為中國醫學而稱為東方醫學。古印度醫學阿約吠陀（Ayurveda）繼承印度教和佛教精神和理論，派生出藏醫、蒙醫等傳統醫學。誕生于現代德國的順勢療法(Homeopathy)、中國的全息生物醫學也是人類探索未知的智慧的結晶。

如果把大象換成病人，那麼無論西醫、中醫，抑或其他醫學，都是摸象的瞎子。都因其觀察問題的角度、思考問題的方法不同，而發現了部分真象。每個醫學的繼承和實踐者，都可以自以為是，堅持自己的理論和實踐。但是也應該承認自己的局限和無知、無能，虛心地學習和借鑒其他醫學的理論和經驗。最不應該的就是以為自己是真理的唯一發現者，因自己不理解而去攻擊、詆毀其他醫學的發現。

在歐美的醫生有很多是印度、巴基斯坦人，他們很認同我講的故事，逐漸從心理、態度的抵觸，轉到具體問題上的討論和詰難。於是我就繼續從論述中西醫不同的理論和實踐。

中醫講究道法自然，認為人有與生俱來的自愈能力，醫生的職責就是行王道，幫助病人恢復自愈能力，間接治癒疾病。西醫有霸道，置病人的自愈能力於不顧，強行強勢介入，喧賓奪主，往往是做好事的同時也幹壞事，甚至造成醫源性傷害。做為醫生，我們應該看看那些活蹦亂跳的動物，他們沒有醫院、醫生、一樣在這個世界上健康存活。